“你梦见什么了?”秦浈问。
唐斯羡沉默了下,道:“梦见很多人,很多事,还有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明知对方恶贯满盈,明知我若不杀他,他必杀我。可杀了他后,我竟会产生一丝茫然和无措。”
她又笑了下,“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睡前还在想虫子的事情,梦中竟然没有,所以说,运气还不错。”
比起梦回当年的那个场景,梦见第一次杀人也就不算什么了。
秦浈以为是诛杀盗贼那次。她生活的环境注定她无法跟唐斯羡感同身受,所以她无法说出什么劝慰的话来,只能将额头贴上唐斯羡的额头,道:“我娘说,这样就不会做噩梦了。”
额头的温度在传递,两人的鼻息也交织在一起,随着胸口的鼓噪声越发明显,她们都觉得房中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唐斯羡轻唤了一声:“娘子。”
这声轻唤,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二人十指纠缠。不知是谁先动了,——许是唐斯羡的主动出击,又许是秦浈的靠近,——她们的唇,触碰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方便面:没错,清满你吃的是狗粮!
唐清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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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克服
唐斯羡久违地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床,先是去喂了鱼,回来吃过早饭, 才磨磨蹭蹭地跟秦浈到果园去。
秦浈见她一直慢吞吞的缀在身后, 便好笑道:“官人若是想改变主意, 我也不会怪你的。”
“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唐斯羡为了给自己壮胆, 雄赳赳地走在前头。
等到了果园外,她突然停下脚步, 先观察了下距离她最近的柑橘树, 见没有想象中的虫子, 这才放心地继续深入。
秦浈知道她若是总将注意力放在虫子上面,压力定会很大,故而她问道:“官人想知道果树是如何打理的吗?”
“如何打理?”
“其实就是要除草、修剪病枝、注意不能浇太多水,再适当用一些艾草、莽草等防治虫害。”
唐斯羡问:“平日浇水的水源是哪儿来的?”
“从河里提,不过树根深了,自然能从地底汲水, 加上三天两头便下雨,平日不必操心浇灌的事情。”
唐斯羡心想,这样一来, 她的灵泉岂不是没法用了?
她沉思着,一时间倒真的忘了虫子的事情。等她回过神来, 她已经走进了果园的中间。
果园里有两个妇人正在修剪病枝, 其中一个妇人看见她们, 便笑呵呵地打招呼:“小娘子,你跟供奉官可真是形影不离,感情好得很呢!”
另一个妇人纠正道:“如今该叫大娘子了。”
秦浈微笑着问:“还有多少果树需要修剪病枝的?”
“大约两亩。”
“我们来帮忙吧!”
秦浈找到剪刀后, 便一边检查柑橘树是否有病枝,一边修剪。唐斯羡走在前面,忍着鸡皮疙瘩,每经过一株柑橘树便滴一滴灵泉过去。
滴到后面,她也有些吃不消了,只能停下来歇一歇。
在两个妇人看来,她们就是一个在干活,一个像大爷一样背着手什么都不干。
“哎,我怎么觉得大娘子的身子好很多了,倒是供奉官明明什么也没干,就总是在歇息。”
“谁知道呢!供奉官这官都是靠诛杀盗贼获得的,身子不应该差才是。”忽然,妇人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来,“该是那档事做多了,伤腰伤肾。”
“可大娘子看起来怎么没事?”
“嗐,大娘子躺着享受的,哪用费劲!”
对方一听,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于是出于好心,她们在秦浈经过时,将她拉到一旁悄声告诉她一些补肾的土方子。
秦浈道:“这些方子我都知道,只是,我家官人也用不上。”
两个妇人指了指坐在空地上休息的唐斯羡,道:“大娘子,我看供奉官在果园里转悠了一圈,什么也没干,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这纵欲过度可不是小事,不吃补药就得克制些……”
秦浈刚才就注意到了,唐斯羡每次经过一棵果树都会停一下,她也不往枝叶上看,只蹲下来摸了摸树根就又往下一棵树去了。
她本以为唐斯羡是因为怕枝叶上有虫子,所以碰都不碰那些枝叶。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后面的果树,她发现病枝少了很多,若不是地上没有修剪过后的枝叶,她怕是以为两个妇人已经先修剪过了。
她朝唐斯羡走过去,问:“官人,你怎么坐地上?”
唐斯羡恢复体力后,起身道:“我刚才等于做上下蹲近百个,累得很。”
一亩地大约种了四十株柑橘树,除了还未修剪病枝的那两亩地外,唐斯羡还给其余的柑橘树也滴了灵泉。
没有用水稀释过的灵泉,即便只有一滴,效果也十分显著。唐斯羡看见一些枯叶脱落,随后枝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小小的绿芽来。
她想,按照这个效果,她若是多浇灌一些灵泉,难保这株柑橘树不会立马结果来。
秦浈问:“那你刚才做的事,有什么含义吗?”
唐斯羡顿了下,胡诌道:“我这是要克服我对虫子的恐惧,所以要亲近大自然,跟果树谈谈心,让它们给我乖乖地生长,别长虫,别病了。”
秦浈:“……”
行吧,她本来也没指望唐斯羡能帮她什么忙,能让她慢慢克服对虫子的恐惧也算是没白来。
她道:“后面的果树好像都没多大问题,我们回去吧!”
“娘子,我好累,你亲亲我,我才有力气回去。”
秦浈脑中闪出夜里的那浅浅的一吻,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她剜了唐斯羡一眼,道:“那等你什么时候有力气了再回去吧,我先回了!”
说完就要离去。
唐斯羡赶紧跟上她,控诉她的无情:“娘子,你要抛夫吗?”
秦浈皮笑肉不笑地道:“方才她们给了我一个方子,壮气补肾的,回去给你抓些药试一试。”
“我好了。”
二人回到家,恰巧碰上云昌杰来答谢唐清满这些日子以来对云妮的照顾。
唐清满站在家门前,与他隔了近两米,客气道:“云大郎不必客气,我不过是闲暇时与阿妮谈谈天,算不得照顾。”
她的目光落在云昌杰腰间的香囊上,心里感到百味杂陈,有些后悔将香囊送出去,又告诉自己,东西已经给出去了,就别再想这些了。
云昌杰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香囊,道:“舍妹说她做这个香囊时,是与唐小娘子一块儿做的。舍妹的女红很差,若非唐小娘子指点,怕是做不出这么好的香囊来。”
知道云妮没有告诉他真相,唐清满心下一松,与此同时也有被人夸奖了的淡淡喜悦。
“云大郎客气了。”
一旁的云妮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呼道:“大哥,你不结巴了?!”
云昌杰一怔,旋即也反应了过来:“我、我好像——”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发现自己又结巴了。
唐清满略诧异地看着云昌杰,她可没发现云昌杰有结巴的毛病,可云妮不可能无缘无故诋毁她的兄长,难不成他的结巴还分人的?
“大哥你再跟阿唐姐姐说话试试看?”云妮道。
这时,秦浈走了过去,唤了声:“云表哥、表妹。”
“表、表妹,表妹夫,你们回来了啊?!”云昌杰面对一脸不虞的唐斯羡,心里压力突增。
“云表哥是来接表妹、表弟回家的吗?”秦浈明知故问。
“是、是的!”
“要不要进屋坐一下?”秦浈又问。
云昌杰忙摆手:“不用了,时候不早,我、我们这就要回、回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耽误你们了。”
云昌杰跟她们道了别,就带着依依不舍的云妮走了。
“大哥,刚才多好的机会,到了屋里,就能跟阿唐姐姐多聊聊天了。”云妮对云昌杰道。
“你少、少做这些小、小动作。”云昌杰训她。
云妮嘟了嘟嘴:“我知道大哥你心仪阿唐姐姐,所以才帮你打听她的事情嘛!”
云昌杰忙捂住她的嘴,道:“别、别说了,让人听了、对她不好!”
云妮点点头,等他松开手,又压低声音道:“不过大哥,你的眼光真不错,阿唐姐姐的出身好,她弟弟是官人,她的为人很好,温柔又贤淑,是那种持家有道的女子。而且她女红也做得好,大哥,告诉你个秘密,这香囊其实不是我做的!”
云昌杰一点儿都不吃惊,他道:“我知道,你是什、什么样子,我很清楚。你做、做不出来这么好的香囊,我猜是她、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