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排卖猪摊贩绞尽脑汁花式吹逼,什么法式小香猪,英国皇家猪,南一叹气,看来近日猪市场竞争激烈,他不能再佛了。
生活不易,猪猪卖艺。
于是南一的摊桌上就出现了热闹的画面:
一只猪仔穿着西装,头顶留着长长的猪毛,声情并茂的英文美声如清泉涌动:“闹~太~套~”
另一只穿着背带裤唱rap,两猪都气场非凡。
可过了一小会,唱美声的那只明显业务较生疏,被rap的那只带跑调了,但是毕竟欣赏美声英文歌的村民在少数,跑调跑到南极都不一定有人能听出来。
行人被这阵势惊得下巴都掉在了脚背上,纷纷围在桌前,研究南一改动过的立牌——
“全能猪王:本店提供种地猪,镇邪猪,导盲猪,保姆猪,阿拉斯猪......只有您想不到,没有猪做不到。”
吃瓜群众霎时间炸开了锅。
“卧槽,奇怪的猪知识又增加了!”
“猪怎么会说话,还会唱歌,还会种地?我裂开了呀!”
一个小男孩拉着母亲的手,指了指已经找不着调的美声猪:“麻麻,我想要那头,唱得真好听嘿嘿嘿。”
那位母亲询问:“老板,这猪怎么卖。”
这属于垄断产业,定价权全在南一手上。
南一薄唇轻抿,在短短两三秒内飞速计算了经济收益,然后平静道:“您好,这猪不卖。”
老母亲懵了:“不卖你摆摊干啥?神经病啊!”
南一淡定解释道:“阿姨您好,是这样的,我家的猪只租不卖,租金每天按照500金币计算。”
老母亲惊道:“这么贵?我还不如买一头了。”
小男孩奶声奶气:“麻麻,你上哪给我买会唱歌的猪!”
半晌,老母亲无语:“......行吧,我试用两天。”
说话间,南一的摊位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南一也将立牌改成了租猪大户。
一位中年黝黑大叔:“我要会skr那头。”
一位大婶:“我要镇邪的!”
......
竹篓子眼看就要见底了。
最后一位客人声音嚣张且极富磁性:“我要颜值最高的那头。”
南一心里咯噔一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几日未见的吕驻。
经过上次偷skr奶奶萝卜被罚后,南一连着好几天没见到他。回想起小黑屋内的尴尬场景,南一一时不知如何面对,默默递上一头长得跟外星人一样的美颜猪。
吕驻:“啧,几日未见,怎么又变成这冷淡态度。”
南一叹口气,刚要开口 ——
吕驻嘴角一撇,桃花眼染起一层薄雾,哭诉:“奶一,我快破产了,这几天一直忙着拓展新菜品觉都没睡好,黑眼圈都有了。”
南一:“???”难道正如他所料吕驻因为收支不平衡赤字了?
唉,智商不够确实很难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存活。
南一换了头散发着芦荟清香的猪,低低道:“这头有安眠功效,给你打二折。”
吕驻眼梢一弯:“哇哦,奶一你人真好!二折不就等于白送哈哈!那我来两天试试。”伸手付完金币,开心地抱起那头薄荷猪。
吕驻扫了眼“租猪大户”的立牌,漫不经心勾起嘴角:“爱因斯坦说过,复利是世界第八大奇迹,你还挺聪明啊,选择租而不是卖。”
南一本能回答:“他没说......”
等等!他还真说过!
南一蓦地抬头,这是智障该说的话么。
吕驻似是开玩笑,晃了晃手中的薄荷猪:“南教授,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搞科研,不适合做商人——太心软。”
南一淡定回视:“那就全款吧,不打折了。”
吕驻把猪仔往怀里揣了揣,掏出金币:“别别别,作为生意人,诚信也是很重要的呢。”
正当吕驻无比帅气地撩了下刘海,远方忽然出现一道红色身影。
“吕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娇妹带着一众保镖浩浩荡荡冲进集市。
吕驻背脊僵住,表情倏然严肃:“奶一,老规矩,我先溜了,咱们改日再叙!”
嗖的一声,吕驻抱着薄荷猪又溜没影了。
娇妹在后面气喘吁吁大喊:“别跑,吕哥哥,这是我们家新种的苦瓜!”
南一扶额,这人被首富之女追着献菜还能破产,也算是世界奇迹。
傍晚,南一租完所有的猪仔,背上背篓准备回家。
“南一!你也收工啦?走呗!”
南一抬头,原来是路任忆和池鸹。
这段时间,因为南一和他俩住一个村庄挨得近,回家路线一致,时常结伴回家。主要还是因为路任忆总是跟他搭讪,而他又很难拒绝别人的热情。
三人一同朝集市外走去。
路任忆笑眯眯凑近南一:“南一,听说你养了群会说话的猪!”
南一拉着背篓带,温声道:“嗯,摊位上的猪都租出去了。”
路任忆眨巴下眼睛:“租?你都不卖么?”
南一垂眸解释:“从长期收益来讲,租比卖赚钱。再者,租完之后也可以卖。”
路任忆崇拜地哇了一声,眼中冒着星星:“这么厉害!但我怎么听不懂?”
一路沉默的池鸹低哼了下:“你以为都像你三岁智商?”
路任忆吐了吐舌头,朝池鸹扔去一个白眼。
“南一南一,下次你也给我整两只呗!”路任忆笑了笑,两颊泛起浅浅的梨涡。
南一点头:“你想要什么样的?”
路任忆摸了摸头顶的熊猫耳朵,比划道:“会cosplay的!”
古董南爷爷根据路任忆的比划和装扮猜测,渴死铺累可能就是他小时候看过的米老鼠那类打扮。
嗯,又是一个可开发的猪猪新项目。
三人走出集市,突然身后响起几道道奶声奶气的喊声。
“气球fa,我要气球fa!”
三人转头,几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追着路任忆插花的粉背篓跑,大人们在身后跟着拦都拦不住。
路任忆很快被小孩们围在中央,仿佛一个孩子王。
南一刚想上去帮忙,却见路任忆眼睛弯弯,弯腰温柔摸了摸孩子们的头:“想要气球花可以,但是要答应哥哥,以后要听父母的话哦!”
几个孩子粉嫩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嘿嘿嘿,好的哥哥!”
路任忆放下背篓,从里面取出几朵气球花:“来,一人一个。”
小孩子们牵着气球花回到各自父母身边,咯咯笑道:“粑粑麻麻,我有fafa啦!”
父母们纷纷上前问道:“孩子不懂事,老板,请问多少钱?”
路任忆笑眯眯摆手:“已经收摊了,就当送他们的。”
大人们:“谢谢老板!”
路任忆眼底荡起一抹柔软:“不客气,我有个妹妹也跟他们一样可爱。”
一旁的池鸹愣了下,随即咳咳两声,举起立牌,扯出硬汉式微笑:“他收摊了,我还没收。要不要考虑下我的止泻药?”边说还边晃了下背篓里一棵没卖出去的药草。
众人看着立牌上“专注腹泻上火三十年”的字样,同时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坚定拒绝。
池鸹浓眉抽了抽:“不识货。”
南一放下背篓,叹口气:“给我来两株吧,当备用。”
回家路上,路任忆和池鸹又吵个不停,这次的主题是如何提高止泻药的销量,以及如何巧妙地让全村人拉肚子,南教授在一旁劝解也丝毫不起作用。
南一刚回到家,便发现猪大爷正坐院子里和wjj3@#^$*((?玩雪,后院相比以前更加热闹,有锄地的声音,有读书的声音,有唱歌的声音,有练武的声音。
刚开始,清静惯了的南一极不适应,但随着几天的相处下来,闹腾猪仔们也逐渐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就像之前的wjj3@#^$*((?一样。
猪大爷一五一十给南一汇报起猪仔们一天的劳动成果。
“......就是这样。猪仔们一切正常,唉,就除了墙角那几只猪发呆哼。”猪大爷叹口气。
南一点头:“我去看看。”
夜色低沉,他来到后院,这四只猪靠着墙角啥事也不会干,整日望着天发愣,见人容易害羞。
南一坐在旁边的草垛上,轻声问:“你们在看什么?”
四只猪仔撑着脑袋,依然仰望着深邃的夜空。
一只结巴道:“宇......宇宙,星空,真美哼。”
另一只又结巴:“宇宙......宇宙的起源,尽头,在哪里哼。”
看着四只猪专注得发亮的目光,南一浅色的眼底浮起一抹温柔,它们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他怀着热忱仰望夜空、探索物理真谛的神情。
赤诚而热烈。
南一不由自主给四只猪仔讲起了宇宙的起源,讲起物理定律的普适性和对称之美。
“万物的运行都是遵循规律,而对称性就是宇宙规律的基石......”
南教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讲给猪听,还是隔着遥远时空讲给曾经懵懂年幼的自己听。
南一抬起头,星空浩瀚远阔,永恒的孤独与敬畏感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南一知道,他这一生都愿意沉醉于这广袤的孤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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