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周围又响起了那两个人的脚步声。
江轶一狠心,推开江似霰的手,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听话!”
江似霰一把抓住了她,踉跄地起身,拽着她的手臂将自己冰凉的唇贴在江轶的唇上。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亲得江轶都发懵了。
这个吻一触即逝,江似霰很快地松开了她。肆意的晚风灌进了两人之间,吹开了江似霰鬓边的发。
江似霰仰头,很认真地看着她:“我听话,但你要快点回来。江轶,我很怕,我不能没有你。”
江轶不知道她是在说这个时候怕,还是害怕失去她。江轶深吸一口气,对她说:“不用怕,我会没事的。”
“我一会就会来找你,你就蹲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她说完之后,omega像是被她控制了一样,无法自控地蹲在了地上,藏在了草丛中。
两个匪徒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切,像是索命的幽灵一样朝她们步步逼近。
江轶深吸了一口气,弓着腰朝着草丛相反的方向快步跑出,一边跑,一边开始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她仅有的控制信息素的经验,都用在了今晚。alpha之间,彼此排斥对方的信息素。一旦在一个alpha面前全部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就会被她视作挑衅,没有一个alpha会不应战。
江轶很庆幸自己的生物学的很好,至少能在这时运用到求生上面。
果不其然,在她释放了信息素之后,那个女alpha就立刻追了上来,同样不甘示弱地释放起自己的信息素。
江轶高度集中着自己的精神,牢牢锁定这两个匪徒的信息素,引着她们头也不回地往山里走去。
江轶引着劫匪们刚离开没有多久,山脚下就闪起警车的彩灯。警车呼啸地上,一路开到了路口下方。
江似霰看到警车,跌跌撞撞地从灌木丛中走出来,嘶声裂肺地喊:“救救……救救江轶……”
没一会,一排警车停下,昏暗的山道上闪烁着一排耀眼的光。
一个beta女性警官连忙从车上下来,抱住了几乎要跪倒在地的江似霰。
江似霰被她抱着,用双手紧紧拽着她的手臂,无论伦次地说:“江轶……江轶她……”
这时宁文茵也从车上下来,在看到女儿的时候,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霰霰……”
她快步跑到江似霰身边,一把抱住了她:“霰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江似霰被她紧紧的抱着,在这样的黑夜里汲取到了一丝温暖。她趴在宁文茵怀里,抽泣着说:“妈妈……妈妈……江轶她……”
这时,宁文茵才嗅到从江似霰身上传来的不同寻常的气息,宁文茵脸色一变:“小轶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江似霰趴在她怀里,哭着把事情说明白了:“有人……有人在追我们……江轶为了保护我,把人引走了……”
“妈妈……快……快去找她……”
没一会,十几个警察,拿着手电筒在千里开展了地毯式地搜寻。
宁文茵抱着江似霰在车里等了一夜,等到的却是搜救的警察,在山的另一边的河边上,找到两个重伤的劫匪,还有江轶的一角衣服碎片……
那天清晨,顶着一脸青黑的江琼华匆匆来到现场,在看到江轶的衣服碎片时,眼前一黑,直直地栽到了地上……
那天之后,江轶再也没有回来过。
第54章
江轶是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醒来的。
她撑着脑袋, 从床上起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仰头,看着根本没有粉刷过的水泥天花板, 转眸扫向四周,看向红彤彤的砖墙,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什么鬼?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不是医院吗?
她明明记得自己刚打完篮球比赛, 和小伙伴们去聚餐,结果看到有个小屁孩在马路边追气球,闯了红灯差点被撞, 自己就连忙扑了过去……
等等,她记得那时候,那辆大货车直直地撞了过来, 她是死了吧, 绝对是死了吧!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无法活下来吧。
江轶顿觉惊恐,那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重生了?
江轶脑海一片混乱, 忽然觉得自己肩膀一阵疼痛, 她扭头, 看向自己的左肩, 伸手拉开了衣服,看到了左肩上那个被水泡得发白的牙印, 倒吸了一口凉气。
凎!谁咬的她!伤口那么深,是和她有仇嘛!
还没等江轶惊讶完,她就发现了下身的不对劲。往常空荡荡的地方,好像挂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江轶连忙伸手摸去,脑袋突然宕机了。
完蛋了!她成男人了!
江轶一脸悲愤的抬手, 摸向自己的胸口,触感十分柔软。啊,还好,还好,还在还在……
江轶这么想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草!她成人妖了!
江轶忍不住手握成拳,朝着脆弱的床板狠狠一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怎么那么倒霉,一觉醒来就成为一个具有双性特征的怪物,她这重生也太变态了吧!
就在江轶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太太端着碗粥走了进来,看到从床上坐起来的江轶,顿时一愣。
她混浊的双眼看向了江轶,满是欣喜:“乖孙!”老太太说着,手上的东西一洒,朝着江轶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江轶被老人家抱了个满怀,一脸懵逼:这奶奶,不会就是她现在这个身体的亲人吧!
接下来,江轶废了好一番功夫,从老太太嘴里问清楚事情。很快,江轶明白自己穿越了。
这是个ABO世界,她也不是什么人妖,而是个alpha。不过她这个alpha有点特殊,不到二十岁之前不能外出。
可能是穿越人士定律,江轶现在也叫江轶。江水的江,轶闻的轶。
奶奶说她是上山砍柴,不小心落了水,人就不记得事了。
江轶心想可能原主就是落水没了,才让自己穿了过来。不过原主自己落水怎么能把肩膀弄成这个伤口,这就让江轶纳闷了。
江轶有些好奇指了指自己肩膀那个硬币大小的伤口问:“奶奶,你知道我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奶奶记性不好,说得含糊不清。
然后江轶又问起了父母之类的事情,老奶奶就开始抱着江轶哭她命苦。江轶见不得老人家哭,连忙开始哄。
老奶奶抱着她唉声叹气:“我可怜的乖孙啊,你妈妈走的早,留下你一人。你爸他又不是个好东西,跟别的男人跑了,不要你了……”
咦,怎么感觉和她还挺相似的。
江轶忽然这么想到,但很快她愣了一下。不对啊,她父母双全,还有一个妹妹,绝对没有原主那么凄惨吧。
总而言之,江轶问清了这里的状况,就在这里安心住下了。
江轶现在住的地方和深山老林没什么区别,平日里的食物都是从家里旁边的那条大江和附近的土地获得。
家里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只有一个电话机——然而从来不会响。江轶人生地不熟,在床上养好自己的腰酸背疼之后就想出去。
结果每次她刚出家门,就被老太太哭着拦在门口。可能是落水的事情对老太太影响太大了,到现在还死活不让江轶出门。
江轶又不好让老人家伤心,只好让自己难受,天天在家喂鸡喂鸭。
这么相处了一段时间,江轶忽然发现老奶奶可能是个轻症的海尔默兹症患者。
她总是丢三落四的,不记得东西,时间一长,连江轶都不太记得,只知道喊乖孙。并且脾气很暴躁,一时看不到江轶就会着急,找到人之后就拿棍子打她:“让你不听话……让你乱跑……”
江轶被她揍得很懵逼,但打了几棍之后,老太太又会抱着她哭着说:“奶奶只有你了,你可不要再乱跑了。”
江轶怜惜老人家,也没和她多计较什么,只是减少出门的次数。
她们住的地方偏僻,每个月只有扶贫办的人会来。第一次有人来采访的时候,奶奶把江轶反锁在房间里,不让她见人。
江轶对于奶奶古怪的脾气一向很适应,再加上田园生活也很有趣,够她撒野一阵子。久而久之,江轶也就山里呆了差不多两年,彻底成为了一个山里娃。
这两年里,江轶没有手机,没有电视,还不能出门看世界。
一直到某天,老奶奶突然晕倒,江轶不得已拨通了急救电话,这才带着老奶奶走出了这座深山。
江轶觉得很神奇,明明这里的急救电话和前世的号码不一样,她的身体却像是有本能一样的拨通了那个号码。
只不过江轶虽然将奶奶送到了医院,却没有及时抢救过来,奶奶就在医院去世了。
江轶很难过的举办了奶奶的葬礼,不久之后就在扶贫办的建议下去参了军。
她原先是想当警察,可原主高中辍学了,江轶现在这条件上大学也有些难,只能考虑从军转职。
结果在部队里呆了四年,一路升到班长,在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毒贩一梭子弹打到了屁股,送进医院之后荣退。
可能是吃了一记子弹,让江轶当警察的心思淡了很多。毕竟生死关头走过一遭,她只想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