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瞳孔微缩,这代表曾经有玩家死在这里。
心里又不可避免的感到焦虑,因为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开始出现断层。
那些曾经仔细看过的面孔变得模糊,他对应不上哪个玩家失踪或者异常。
“你怎么了?”
旁边有人关切的询问他。
“我想不起来。”
有玩家死了,他却想不起来他见过哪些人。
“你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我不知道。”
他很烦,脑子很乱。
“你太差劲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闭嘴!”
他蹲下来,觉得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破坏欲。
“反社会性人格加躁郁症是吗。”
清朗的男中音在诡异的氛围中平静的近乎异常。
他回头看过去,姜末正对着他笑,手上拿着一个玻璃瓶。
“嘭”的一声,玻璃瓶四分五裂,林秋反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入手满是艳丽的红。
他想站起来,眼前有些发黑,在踉跄了几步后,他还是撑不住的缓缓倒下,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有个人迈着清闲的步伐走了进来,对方双手插兜,微扬的面孔高傲又狂妄,背着光的脸看不清样子。
但他却对上了那双看着他的琥珀色眼睛,阴郁中带着不屑。
第57章
六楼的走廊看着很长,但因为几人分开,面对的病房不过就这么几间。
寸头回头一看,才发现林秋和戚庄两队都已经消失不见,有两间病房被打开,应该是已经进去了。
想着自己是个大男人,不能在两个女人面前落了下风,寸头便抬头挺月匈的走到最前面。
他们打算从走廊尽头的病房开始查看,再慢慢的和其他两队汇合。
“哼……哼……哼哼……”
突然响起的轻哼声吓的寸头心里一跳,手还没摸上门把手就猛的缩了回来,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李佳正享受的哼着歌。
李佳发现他在看自己,还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十分温婉柔和的笑容。
“磨蹭什么。”
秦奋倒是面不改色的一把将门推开,率先走了进去。
看着秦奋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寸头连忙跟进去,只是刚一动,耳边就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小哥哥,今日月色正好,你想……”
“不!我不想!”
寸头大喊一声,就慌里慌张的走了进去,连头也没敢回。
他刚一冲进去,就差点撞上秦奋,还不等发出询问,就被面前的一切惊掉了下巴。
如果说六楼以下都是正常的病房,那么这间,看起来更像一个牢房。
粗重的锁链已经生了锈,正牢牢的钉在墙上,属于医院的白色床单陈旧而泛黄,依稀间还可以看见上面黑褐色早已干涸的液体。
旁边的桌上摆放着尖锐的利器和沉重的钝器,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仪器带着阴冷感。
寸头脑子一懵,突然想到了中世纪对待精神病的态度就像对待中了邪的怪物那样,治愈的手段极其残忍。
病房让旁边的床帘严严实实遮挡着,寸头咽了咽口水,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他颤抖着摸上床帘,深吸了一口气后,一鼓作气猛的拉开。
入眼就是一把生了锈的铁制椅子,扶手上有束手的钢片,包括椅子腿上也有,而椅子背连着一根线,直接从墙侧到了头顶的吊灯。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铁可以导电,那么这就是用来……
“你说,这上面死了多少个人。”
“啊!”
寸头被吓的一个踉跄,自己的左脚踩中了右脚,身子一侧就坐在了椅子上。
“咔嚓”一声,椅子上束手的钢片即使已经不太灵活,但还是牢牢的箍住他的手腕。
寸头瞬间就无法动弹,背后贴上椅背的冰凉感从脊椎传到了他的心口,他甚至能感受到坐在这上面的绝望和痛苦,死亡的灰色气息瞬间就将他笼罩。
冷汗刷刷的从头上冒了出来。
李佳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
寸头心里一寒,又不可避免的升起一股庆幸感,幸好六楼的所有病房吊灯都已经损坏,要不然他真的难以想象通电的后果。
“快帮帮我!”
他焦急的挣扎起来,觉得这张椅子可怕至极。
“这怎么打开啊。”
秦奋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过来帮忙,只是无论她是硬掰还是找机关,都没有办法将寸头放出来。
不知道是被哪个人格占领的李佳,就这样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甚至时不时的还要用那种嗤笑又恶劣的神色看着寸头。
“真笨。”
见两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李佳走近寸头。
现在寸头真的是对李佳有极深的阴影感,看着她就走近就觉得害怕。
李佳俯身靠近寸头,女人特有的馨香窜入他的鼻尖,但他却反应剧烈的偏过头像是闻到了什么毒药。
“呵呵……”
压低的轻笑声就响在寸头的耳侧,一只手顺着他的肩膀摸到了椅背。
“咔哒”一声,手上的钢片解开,寸头欣喜的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和李佳靠的很近。
他连忙退开两步,揉着手腕默默的远离了她。
“没意思,两小孩自己玩吧。”
李佳顺了顺头发,独自走出了病房,继续着她的独来独往。
寸头皱着眉,细想了片刻还是追了出去。
“喂,一个人很危险。”
“管好自己吧,小光头。”
李佳回头冲他妩媚一笑,没有犹豫的下楼离开。
寸头挠了挠头皮,啧了一声,果然无论哪个李佳都很让人讨厌。
“嘿,戚庄。”
李佳消失不久,戚庄就和陈楚楚从另一间病房走了出来。
只是两个人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林秋不见了。”
陈楚楚的脸上带着焦急,眼里满是忧虑。“什么?林秋不见了?”
后出来的秦奋满脸的震惊,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放大了不少。
反倒是戚庄,虽然眉头紧锁,却没有两个女孩子的反应这么大。
“完了完了,现在人还没找到,又丢一个。”
秦奋急的团团转,连忙让大家去找人。
寸头看着秦奋,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
四周是雾蒙蒙的黑,对于早已习惯黑暗的林秋来说,这并没有给他造成太重的心理负担。
他晃了晃头,觉得晕的厉害,后脑勺还有着阵痛感,流到脖子里的血迹早就变凉,没有新鲜液体的涌出,血应该是止住了。
缓了好一会儿,林秋才注意到周围的空气很冷,而自己被绑在一根放吊瓶的铁杆上。
铁杆很轻,很容易就能移动,看来对方并不是想束缚他的行动力。
他扫落桌子上的一个药瓶,玻璃碎了遍地。
稍微费了些时间,但他还是很顺利的用玻璃割断了绳子。
这时他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间牢牢紧闭的房间。
“踢踏踢踏”的拖鞋声在空旷的氛围中被放大,他独自在黑暗中,慢腾腾的往前走。
过于异常的冷空气窜进了单薄的病号服,他的指尖很快就变的冰凉。
他往前走了三四步,冷气瞬间从身体覆盖到心口。
面前是数十张排列整齐的病床。
他甚至能透过洁白的床单看到被覆盖的人体轮廓。
这是,太平间。
冷气伴随着死亡的阴冷感将整个房间的结构显露出来。
他站在边缘,过了许久才重新挪动着步子。
这一刻,他好像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
过于焦躁的心好似突然被浇下一盆冰水变得平静不少。
他扫视过去,发现有五张躺着尸体的病床在最角落,其余剩下的都是空空荡荡。
六楼突然发现的血迹有了解释,他走过去,没有犹豫的掀开白色的床单。
失去了生命力的面孔在冰冷的空气中变得灰白,那张硬朗的脸张着嘴,像是在呼喊着什么,乌黑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却还能看到里面残留的恐惧。
他看着姜末的尸体,之前那个正直老实的面孔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不对,姜末的尸体太苍白了,就算是在被冷气覆盖的太平间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解开姜末身上的扣子,却在刚刚看见他的月匈口就顿住了动作。
原本应该是一个精壮男人的身体,气月匈却异常的明显,腹部处深深的凹了进去。
他伸出指尖,摁了摁姜末的身体表面,薄薄的皮层丧失了绵软与饱胀感,像是能透过皮肤触摸到筋肉,看着那异常惨白的颜色,他终于明白过来。
姜末的血被抽干了!
将姜末的尸体拉起来,他能清晰的看见在脖颈略靠近耳后的位置,有个格外清晰的牙印,甚至那一圈肉都被咬的碎烂。
可见姜末的血是被硬生生吸干的。
那么六楼那滩血迹是因为意外吗,还是故意留在那里当做诱饵。
林秋突然变得着急起来,真正的姜末已经死了,那么之前跟在他身边的“姜末”又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