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肆懿看着脚边的剑,剑柄镶嵌了几颗宝石,剑身宽三寸半,平凡的剑身冒着冰冷的寒光。他毫不犹豫地拔出剑,抬头看向鸣獳,“不用考虑!但能否在晚辈死前替晚辈把惑解了?”
冷怜月右手幻出气玄丝,鸣獳立刻朝他看了一眼,警告道:“这位小兄弟,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我虽没把握能杀,但是这小子……我吹口气都能把他弄死!”
“……”
冷怜月平静道:“还是第一次有人威胁我。”
“世间还有很多很多第一次!”
冷怜月眼眸微眯。
宇肆懿开口:“冷宫主,可否先等等?”
冷怜月瞥他一眼,似是听了他的没再出声。
鸣獳见冷怜月没再妄动,才转头朝宇肆懿道:“问吧。”
宇肆懿直接道:“我想知道你杀人的目的!”
鸣獳闻言又是一阵大笑,“我说了,没有目的。老夫想杀就杀了,要硬说个理由,就是刃雪,你手中的剑需要吸血,不过刃雪一月只需吸食一次人血。杀那么多人,纯粹就是老夫想杀。”
宇肆懿明白了,举起手中的刃雪看着,原来那些被杀之人全是拜这剑所赐。
“那些人最后会成干尸,难道也是因为它?”宇肆懿继续问道。
“没错!”鸣獳点了点头,“我取此剑明为刃雪,除了这剑的剑气造成的伤口似一朵雪花,还因为此剑杀人,刃不沾血。人死后,尸体会因为剑气中所带的毒性而迅速变成干尸。”
宇肆懿:“……什么毒?”
鸣獳直接摇头,“我也不知,刃雪是我被困这洞中时所铸,可能是打造刃雪用的矿石中有一种带有毒性,如若不是我用刃雪杀人之际看到,不然我也不知它还带有如此特性。”
宇肆懿皱了皱眉,“你自己铸的剑你都不知?”
鸣獳瞟了宇肆懿一眼,不以为意,“老夫是铸剑师,又不是神医或者毒仙。”
“……”宇肆懿无言以对,困扰了他那么久的问题居然如此简单,实在让他心里很不得劲。
鸣獳见此,“问完了?那么小兄弟,你可以动手了!”说完还朝宇肆懿一笑,模样和蔼可亲。
冷怜月神色渐冷,抬起了手……
宇肆懿抓住他的手腕,转过身面对他,眸中神色复杂。冷怜月却只是扫他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鸣獳身上。
宇肆懿笑了一下,似玩笑道:“冷宫主,你说要是今天我死了……你会不会……”
冷怜月看向他,“什么?”挑了挑眉,“你这是不信任我,以为我救不了你?”
宇肆懿一叹,“……不是。”
鸣獳轻哼一声,“小子,难道你怕了?”
宇肆懿转头看向鸣獳,抬起刃雪看了一眼,如果说现在问他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他想他可以说出很多,但只有一件他一点不后悔。
宇肆懿眼一闭举剑直接往脖子抹去……
冷怜月不假思索抬手抓住了刃雪剑身,血立刻沿着刃雪剑身游走,染红了泛着冷光的冰冷剑身……
鸣獳看到此景充满精光的眼中也闪过一抹诧异。
宇肆懿手中动作被阻睁眼一看,当看到冷怜月徒手抓着刃雪时,眸中瞳孔微缩,“你放手!刃雪是吸血的剑,你如何能徒手去握?!”说着用手抓住冷怜月的手腕,就想把他拉下,可他又不敢太过用力,就怕冷怜月的手伤上加伤。
冷怜月完全不为所动,侧头盯着鸣獳,“这人还欠我一样东西没还,怎么也不可能让你要了他的命!”
宇肆懿心中焦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先放手再说。”他看着手中刃雪已经开始一闪一闪的发着红光。
冷怜月看了他一眼才慢慢松了手。
宇肆懿扔掉刃雪抓过他的手替他止血,从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替他把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冷宫主,你做事都是这么不管不顾的么?”
冷怜月:“……没想太多。”
宇肆懿叹息。
鸣獳:“……你们两人,决定好了吗?”
“……”宇肆懿垂眸看着被他抓着的手,看着被血浸湿的布条,沉默半晌,似下定决心般放下冷怜月的手,转头看向鸣獳,坚定道:“我决定了……我谁都不选!因为我们,谁都不会死!”
鸣獳闻言一阵大笑:“好小子,你认为你们能赢我?”
宇肆懿:“打不过也要打,再说,我也很想知道你对上你自己铸的两把剑,究竟谁会赢!”
鸣獳挑了挑眉,“哦?我为何会对上我的两把剑?”
宇肆懿手一抬湛龙和刃雪就飞到了手中,他把湛龙递给冷怜月,而他则握着刃雪,“前辈何不试试?”
鸣獳轻笑了声,现在他是真心觉得开心,“你以为你们有了两把剑就能赢?”
宇肆懿摇了摇头,“不是能赢与否,而是一定要赢!”
鸣獳不再废话,直接冲向两人,宇肆懿跨到冷怜月身前阻了冷怜月的动作,直接握着忍雪迎了上去,掌风已至眼前,宇肆懿不及多想抬手就接,但是当接到鸣獳那看似威力甚大的一掌时,他明显一愣,眸中闪过疑惑。他并没多想,使出“纵横”与鸣獳过招,只见两人的身影时现时隐,不过片刻两人就过了几十近百招。最后两人的身形闪现,一缕白发飘落,宇肆懿举着刃雪横在鸣獳胸前,而鸣獳则侧身直接扣着宇肆懿握剑之手的脉门。
两人以这种姿势站定,谁都没有再动一下。
冷怜月握着湛龙紧了紧。
宇肆懿和鸣獳同时撤回了手,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扬天大笑,巨大的山洞中一直回荡着两人的笑声,久久不绝!……
冷怜月:“……”
冷怜月瞟了一眼坐在山洞一角的两人就走到了一边去。
宇肆懿和鸣獳面对面盘腿坐着,大眼瞪小眼,“我说前辈,你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
鸣獳掏了掏耳朵,“什么意思?本来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真要你们怎么样,不过玩玩而已。是你们自己想太多,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
“玩?”宇肆懿暗中腹诽,您老是玩痛快了,我们却差点被你玩完了。
鸣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在骂我。”
宇肆懿突然觉得鸣獳不过就是个老小孩,他跟他较真才真的是傻蛋,“……晚辈哪敢。”说完就用手撑着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鸣獳:“你就对我为什么要你自杀的原因不感兴趣?”
宇肆懿:“不敢兴趣。”
鸣獳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小子,亏我还想把刃雪送你,想不到你这家伙居然不知感恩。”
宇肆懿闻言直起身,“前辈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了点兴趣,你说说看。”
鸣獳摸着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在你陪我过招过得这么过瘾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其实刃雪是一把认主的剑,但它只会挑一种拥有极稀有血液的人为主,如若是没有被它认可的人,就算握着它,它也不过就是一把普通的剑,能砍能切,也就这样了。”
宇肆懿点了点头,“要是我不是那种拥有稀有血液的人,我这一剑抹脖子上,结果会怎样?”
鸣獳故意沉吟片刻才抬头看着他,“就是会变成一个死人,不过放心……”说着还伸手拍了拍宇肆懿的肩膀,“你不会变成干尸的,因为你还不是刃雪的主人。”
宇肆懿怒了,“说了半天还不是等于我在送死。”
鸣獳:“放心,你这不是没死成么?而且现在的刃雪还认了你家那位为主,你这也算歪打正着。”
宇肆懿一愣,“你说冷宫主?”刚才冷怜月握着刃雪那么久都没事,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么说来,冷宫主握着刃雪时那把破剑发出的红光就是认主的意思?”
鸣獳不满道:“什么叫破剑,我铸的剑,放眼江湖,谁不想得到,你简直就是不识货!不过,看你小子武功虽差脑子倒还算好使。”
宇肆懿别过头嘁了一声。
鸣獳话锋一转,“你那使的是什么剑法,那么邪门儿?”
宇肆懿勾唇一笑,“怎么样,我那剑法厉害吧?名纵横。”
“纵横!”鸣獳没理会宇肆懿的揶揄,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片刻后他抬头看向宇肆懿,“难道你家那位是……”话没说完却一脸凝重。
“是什么?”宇肆懿看着他,“难道你这老头居然知道冷宫主的身份?”
鸣獳眼尾扫了一眼另一边的冷怜月,眸中色泽晦暗不明,他抬头看向宇肆懿,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正色道:“小子,虽然答应你只要你敢进这山洞我就随你回武林盟,不过,我现在要加一个条件。”
宇肆懿点了点头,“前辈你说。”
“我要你答应我替我寻回另一把丢失的剑,找到后带着剑到我坟前祭拜一下,也算了了老夫一个心愿。”顿了顿,鸣獳才接着道:“我被这洞中的机关困了六十年,那人,也不知还在不在人世。”
宇肆懿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先应付了这老头再说,“你说的剑是碧波?天大地大我该如何寻?况且我并没有在江湖中听说过这样一把剑。”如若真是一把绝世神兵,又怎么可能不被江湖中人觊觎?但现在的武林中却从未出现过一把名气超过湛龙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