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颛:……心动。这可是一下就便宜了一半!
但世人皆知便宜无好货,优惠的背后往往藏着更深的套路,骗钱的从来都是把价格开到极低……
“我还需要一个安全的能把三个孩子养育长大的固定住处。”陶颛听到自己这么说。
任乾坤:“安全这种事全都是相对而言。附近几个居住地,包括英雄镇在内,都各有优点和缺点。其实你只要拿到身份卡,在哪里都能买房住下,顶多就是人头税会交得高一点。”
我这么帅,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任乾坤不信邪,特地撩起了一点点背心,露出有八块肌肉的腹部。
陶颛疑惑,“你是不是腰带太紧了,勒得里面皮肤很痒?我刚才就看你一直在抓痒,松一松吧。对了,我听说英雄镇的水土有问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只是热。”任乾坤唰地拉下刚刚撩起的背心,站直身体,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道:“那些游民跟你说的?”
陶颛没否认。
任乾坤抱臂,“他们说得也没错,这里的水土确实出了一点问题,但到底是好是坏还不能确定。”
“会影响生育吗?会影响孩子的身体发育吗?”陶颛不在乎自己将来是否还能有播种的能力,但他在乎三个小崽的身体健康。
任乾坤嗤笑:“你别听那些游民瞎扯,他们什么都不懂,看到一些表象,再被人蛊惑一下,就开始胡思乱想。如果真的对生育有影响,我还会待在这里?”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镇上这几年没有孩子是否跟这个有关?”
“我只能告诉你镇上没孩子是另外的问题,跟水土没关系。如果你真要住在这里,跟住在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只是要小心一些,最好不要住在镇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还在调查中。”
“你就是为了调查这个才来这里?”
“也不是,只是顺便碰上了。喂,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这些问题在平常都要收费的。”任乾坤的目光把他想要什么样的“收费”表达得很清楚。
陶颛装没看懂,“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回见!”
任乾坤嘴角抽了抽,看陶颛都走出三步远了,扬声:“晚上我去旅馆给你送货,洗干净了等着!”
陶颛:“……”非要赚点口头便宜才舒坦?
从林子里出来,陶颛发现魂器房屋一下就变得萎靡了许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房子还是那个房子,但就是传给他一种闷闷不乐、失去心爱之物的郁闷丧气感。
任老大家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让他的魂器房屋在两人谈话间一直兆显存在感?
可惜魂器房屋不能说话,他也不可能直接去问任老大,只能委屈他的魂器房屋。
陶颛走回镇北游民区时,再次看到了那名拄着棍子的畸形老者,不过这次他不是站着,而是趴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任乾坤认真地说:我是一个坚守原则的人。想占我的便宜,没门!想让我在一棵树上吊死,做梦!
第19章 我认识你
陶颛经过老人身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和一股汗酸味。
没有人管老人,所有在附近的游民就像是没有看到地上还趴着一个人。
陶颛已经走出两步远,最终他还是停下脚步转回头。
歪鼻子又晃悠过来了,看陶颛蹲下身翻动老人身体,就在一边说道:“哥们,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老头也不知挨了谁一脚,已经在这儿趴好一会儿了。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还想跟人讨食物,可不讨人厌吗?”
陶颛没说话,他看到老人嘴角流出一缕鲜血,面色发青,但还有呼吸。
陶颛撩起老人衣摆,腹部还好,胸口处一个脚印。
歪鼻子踮脚看到,啧啧摇头,“这老头肯定活不了了,胸骨不知道有没有被踢断。”
陶颛正在摸索,骨头没有断裂,但很可能被踢到骨裂。
老人昏过去,很可能是受到了震动内伤。
内伤很麻烦,他只懂一些简单外伤治理。陶颛两手兜住老人,把他抱了起来。
歪鼻子直叫:“哎哎哎,哥们你干嘛呢?你别自找麻烦,人就丢在这里,明天早上就能干干净净,这种事太多了,你管不过来的。喂!”
歪鼻子眼睁睁看着陶颛抱着老人往镇口走。
也不知道青年跟看守镇门的人说了什么,那看门狗竟然真的就放青年抱着老头进去了。
“呸!不听老子言,吃亏在眼前。当你是谁啊,自己都活不好,还管这种事,脑子有问题!”歪鼻子低低骂,眼神却复杂无比。
陶颛被守门人挡住。
守门人说不是任何人都能被允许进入镇中。
陶颛就告诉守门人,说他怀里的老头是他亲爷爷,他们途中分散,现在他赶来了。他要带他亲爷爷去找陈医生。
守门人将信将疑,让陶颛确保老人不会在镇里找麻烦,如果有,陶颛就得负全责。
陶颛同意,守门人这才让他抱着老人进镇。
陶颛一路加快脚步,小跑着跑到镇东头的陈医生家,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顾不上回。
陈医生一看到陶颛,就被他怀里老头的汗酸味给冲的捂住鼻子。
“他是谁?怎么了?”陈医生带上口罩,他是医生,早就习惯各种糟糕的味道,刚才只是猝不及防。
陶颛在医生面前说了实话:“不知道,镇门口捡的,胸口被人踢了一脚,我看他还有口气,带来治疗试试。”
陈医生一听是游民,就摇头,“先说好,我可以给他看诊,但诊金你得出。如果他醒不过来,你也不能把人留在我这里。你得在这儿看着。”
“可以。”陶颛也不急着回旅馆,反正孩子们都在他的魂器房屋中。
陈医生让陶颛把老人的上衣脱掉,无视他身上脸上多长出来的瘤子,一边检查一边询问:“除了胸口处的踹伤,他其他地方是否还有伤?”
陶颛表示不知,把老人裤子也脱了。
陈医生看着老人黑漆漆不知多久没洗澡的身体,很想再带一个防毒面具。
“你要付洗床单钱。”陈医生忍不住道。
陶颛想笑,“好,我付。你快点给他看看吧。”
“我正在看!”陈医生又去戴上了手术手套,这才一点点翻动和检查老人的身体。
大约十来分钟后,陈医生让陶颛把老者抱到里面一个小房间,给他拍了X光片,随后又抽血化验,还给他做了一个心电图。
陶颛发现他小看了这个小镇医生,别看人家是在家里办公,但该有的基础医疗机械,人家都有。
忙忙弄弄一个小时,陈医生把报告拿出来了。
“情况不太好。X光片可以看出他胸骨骨裂,左第四肋骨软骨骨裂。化验单表明他身体健康状况极为糟糕。他心脏也有问题,心率过快,这个年纪很可能患有冠心病,这点需要进一步确诊。另外他是畸形人,虽然他能活到这么个岁数,表示他的基因还算稳定,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患上基因崩溃症,这在中老年畸形者中很常见。但是我这里只能做到这个程度,进一步的详细检查需要送他去大城市有资质的医院。”
“他昏迷不醒是因为?”
“饿的!”陈医生斩钉截铁地道。
陶颛沉默一秒,“那就给他挂瓶葡萄糖吧。”
葡萄糖挂到一半,老头就醒来了。
“醒了?”坐在病床边低头打瞌睡的陶颛听到声响抬起头。
老头看清陶颛的脸,嘴唇抖了抖,手指曲张几下。
“醒了就好。诊金2万,药费11万6,我送你来医院免费,一共13万6千,麻烦付一下。”陶颛对老头伸出手。
老头:“……没钱。”
陶颛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收回手掌,抱臂道:“那你打算怎么还钱?”
老头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我给你干活。”
陶颛看看这最少七老八十的老头,摇摇头,“你记着欠我这笔钱,以后你有能力就还我,我叫陶颛。等这瓶葡萄糖挂完,你随意。”
说完,陶颛转身就要走。
老人一看陶颛要走,不顾自己手背还扎着针,立刻伸手去抓他,“等等,小兄弟,我愿意还钱!我可以给你做工,你别看我老,我腿脚手都可有劲,我能干活!”
陈医生在旁边不冷不淡地道:“说得好听要还钱,你这明明是想赖上人家。”
老头没理睬陈医生,只抓着陶颛不放,不住说:“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做事,你收下我,保你不会后悔!”
陶颛想要躲开老人很容易,但他看到老头手背上扎的针,就没躲,结果就给老人揪住了他的衣摆。
陶颛可不想再养一个七八十岁还随时可能基因崩溃的老头子,干脆直接说明:“我不用你还钱了,你放开,我要回去给孩子们弄晚饭。”
老头死活不放,非要还钱。
陶颛说那等你有钱再还我。
老头就说要给他干活。
陶颛说不要。
老头非说要还这笔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