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俊摇头,看他妹的眼神跟看陌生人一样。
宫婷停住话头,不明所以:“哥,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宫俊:“我原来听过一句话,神欲使之死亡,必先使之疯狂。我一直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看到你,我明白了。妹妹,小婷,我和宫家都对你仁至义尽。请你永远记住,你做出的事情都是出自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以后能活得快乐,再见。”
宫俊转身就走。
宫婷呆滞,羞恼万分地大喊:“哥!宫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这个主意明明很好,你不接受,那就不要怪我对不起镇子,我已经给出办法了!记住,是你不愿意!是你!”
宫俊脚步不停,护卫还想拦住他。
宫俊冷声道:“你们不是负责保护那位宫婷小姐吗?如果你们再拦住我,我就杀了她。”
护卫互看一眼,让开。
宫俊大步离开。
宫婷不可置信,尤其不信她哥说要杀了她的话。
宫俊即将走出镇长家侧门时,被人再次拦住。
赵亚克不带笑意地问他:“你要去哪里?要去那个叫陶颛的人家报信吗?”
宫俊心惊,他那个蠢货妹妹,说的话全都给人听见了!甚至厉博士和这个小赵离开,很可能就是为了让宫婷和他说话。
而宫婷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就已经毫无价值。
就这么简单,连严刑拷打都没有,人家轻轻松松就得到了答案。宫俊突然笑出来,越笑越大声。
赵亚克冷脸看着他,一挥手,来了数名护卫。
宫俊看看这些拦住他的护卫,笑声收起,正色道:“陶颛不是。宫婷她只是疯了,想要报复陶颛。他的三个孩子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收养的孩子,孩子的来历,镇上的人都知道。”
赵亚克听完,带着一点讽刺地抬起手鼓掌,“不愧是镇民最尊敬和信赖的狩猎队队长,这种时候还能不偏不倚,说出真相。不过你说的这个陶颛我听陈医生也提到过,他刚来镇子,带着三个健康的幼崽,但却一直逃避体检,对么?”
宫俊不说话。
赵亚克又道:“不管他是不是隐形孕体,只那三个健康的幼崽有可能来自同一个出逃的镇民,我们就必须要查。宫队长,这边请,我们对这个陶颛很好奇,希望能听你多说一些他的事情。”
镇长家侧门被关上,宫俊被半胁迫地请入了另一间会客室。
大约数分钟后,结束打扫工作的简长生低着头跟往常一样从镇长家后门出来。
没有人留意他,连守门的护卫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简长生回家待了一会儿,之后骑着一辆三轮车出来,车里放着绳子和一把镰刀。
镇民看他打扮和行走方向,都以为他要出镇子去割草,这段时间很多人这么做,也没人觉得奇怪。
陶家。
陶颛把作为样品的魂力食物全都准备好。
李征也被任乾坤叫来了。
李振带了不少人,差不多有二十个,一个个都荷枪实弹、穿着防弹衣,还开来了一辆车顶架着重机枪的装甲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马上去战场。
在陶家做工的人看到李征一行,吓了一跳。
王禄赶紧跑过去跟他们解释,说是任老大的手下,过来看场子的。
做工的人顿时安心许多,同时也暗中咋舌。
陶颛看到装甲车时也愣住了,转头问任乾坤:“这也太夸张了吧?”
任乾坤一脸不在意地说:“这算什么夸张?我也才就亮出半颗牙齿。”
李征走旁边走过,突然喷笑:“老大,你应该说你才吹了口气,牙齿都还没露呢。”
“滚!”任乾坤踹他一脚。
陶颛大笑,“是很牛气,不吹就很牛了。李征,这两天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李征招呼手下过来跟陶颛和任乾坤打招呼。
陶颛忽视了那句应该的,只以为是客气话。
这些人见到任乾坤,都只是酷酷地叫一声“老大”,但看到陶颛时,他们的表情就较为怪异了,随后像是约好了一般,齐声喊:“爸爸好!”
噗!陶颛差点把口水喷出来。
任乾坤指向李征,大吼:“李征,你搞什么鬼?”
李征心想,能征服你,让你说出想与之谈情说爱的人,可不就是爸爸吗?
因为这件事,大家伙一阵哄笑,之前因为这些人造成的紧张气氛一下就消散不少。
“姑娘们,见过爸爸了,可以开始干活了,好好干,否则小心老大踢烂你们的屁股!”李征扬扬手,半点也不耽误地就开始指挥手下们布防。
一群大老粗“姑娘们”,纷纷甩了李征一个白眼,各自散开。
陶颛看着这一幕,觉得特别亲切,有点想念他过去的那些战友兄弟们了。
为了避免误伤,陶颛把他的布置图给了李征,还跟他叮嘱了一些事情。
李征一看陶颛的布置,挑眉:“兄弟,行家啊。”
陶颛笑笑,“还凑合。”
“你这可不是凑合。”李征从陶颛布置的攻防带看,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兵。这应该是专业学过,而且实操多年,才可能做到让他都挑不出错的地步。
最可怕的是,如果陶颛不说,他根本就没有看出这个普普通通的荒野地和房屋周围都埋藏了多少危险。
任乾坤眼含骄傲,他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自然清楚陶颛的布置有多棒。
李征不小心看见,暗哼:瞧您老得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老婆!可惜啊,你到现在都没把人家弄到手。
“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出发?”陶颛没问任乾坤要用什么方法在一天之内赶到自由城。
任乾坤:“我们先开车去矿场,从那里……”
话没说完,李征的对讲机响了。
“头,有人过来,说他叫猪仔,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告诉陶哥。要让他进来吗?”
李征看向陶颛。
陶颛略微惊讶,“我马上过去。”
李征用对讲机回复。
陶颛走到警戒线外,就看到小少年猪仔蹲在那儿等着。
猪仔看到陶颛,立刻蹦跶起来:“陶哥,你来啦,哇,你这是从哪里找的人啊,他们这一套好酷!”
陶颛看到活泼泼的猪仔,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找我什么事?”
“哦,有人让我送干草来卖给你,说你家需要。”猪仔指了指他用三轮车拖过来的满满一车干草。
“有人?谁?”陶颛奇怪。
猪仔嘿嘿笑,“是长生哥,我正在找活做,但我爸妈不让我到你这里做活,怕我将来生不出孩子。长生哥就跟我说你家需要柴禾,让我没事可以送些干草给你,也能换点零花钱。”
陶颛失笑,“好,我确实需要这些东西,以后你送来就直接找王禄,当日结钱。”
“太好啦!”猪仔开心地蹦起来,“长生哥说他没有时间送货,这批干草就让我送了,赚到的钱,他给我三分之一。”
“那就请你帮我谢谢简长生。”陶颛笑着收过这车干草,亲自换到自家刚买的新三轮车上。又给猪仔包了点张大姐给孩子们做的饼干。
“谢谢陶哥~”猪仔一把握住陶颛的手,接过饼干和零钱,叼着饼干、骑着三轮车就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陶颛骑着新三轮车回到家门口。
三个小崽喊着爸爸从屋里跑出来,这几天爸爸老是拘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屋子左右,他们都闷坏了。
任乾坤好奇,“这车草你让王禄收下堆到柴草间就是,干嘛巴巴弄到家门口来?”
“重点不是这车干草,这就是掩人耳目用的。”陶颛下车,把刚才猪仔塞给他的纸条展开。
三个小崽爬到三轮车上玩干草。
任乾坤凑过来,“上面写了什么?”
纸条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字:宫婷告密,诬陷你是隐形孕体,宫俊想要报信被拦。速逃!
任乾坤心内一紧,杀意横生。
但他强行掩盖住,撇嘴道:“这么丑的字,应该是故意用不常用手所写,多此一举。”
陶颛脸色很平静,“一个普通镇民,能想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简长生特意弄了一车干草,如果有人怀疑,也会怀疑干草里有乾坤,从而忽略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送货员猪仔。
而这张纸特别脆,如果发现危险,猪仔只要用手用力揉一揉,纸张就会碎裂,怎么拼都看不出上面写了什么。
陶颛手一揉,张开手,碎纸屑随风飘散。
任乾坤冷哼:“这个宫俊还有点良心。”他连评价宫婷都懒得评价,在他眼中,这个女人已经是个死人。
“这纸条看样子不像是宫俊送的,是谁?”任乾坤问。他不明白陶颛怎么能那么冷静。
他既没有急于出口否定纸条中写的内容,也没有暴怒,就像看到一个无关者玩笑一样,特别平淡。
这让任乾坤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陶颛根本就不是毛尖的生父,也许一切都是出于他的臆想?
陶颛:“简长生。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人。”
“咦?简长生?”李征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