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 完结+番外 (有狐千岁)
他一抬头,就看见谢璟深那张与动作完全不符的冷淡表情,什么话顿时也不想说了。
说来,有件事他这几日一直觉得有些疑惑。
他怀疑着只要谢璟深帮他,替他挡灾,助他渡过一切灾厄,待他好一些,就能蹭到天佑之气的祝福,从而延缓身上的死气。那与之相对的,在谢璟深做出一些伤害他,或者有着伤害他的念头,乃至惹他生气的事情,死气应该也会得到剧增才是。
那问题来了,为何谢璟深那日在对他做出……那等事之后,他明明气得恨不得好好揍他一顿,为何他面上的死气并没有增烈的现象?甚至,与先前相较,还更得到了抑制?
难道,是他推测出错了?
白行歌盯着谢璟深的脸陷入沉思,后者被他那双不带任何感□□彩的视线盯得有几分不自在,各种奇怪的被抛到脑后的画面似乎又在这一瞬间席卷回来——
穆昭阳心有余悸地将视线从地上的虫子收回,刚想回头去探看谢璟深与白行歌的情况,忽然就见到了两个人‘深情对望’的一幕,吓得鸡皮疙瘩忽然起了一身。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他记得离开前,这两个人还是水火不容的气势,怎么相隔一个多月再见,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越发奇怪了?
细看其实还是能够看出他们俩依旧不怎么合得来,但穆昭阳就莫名觉得他们俩偶尔看着有种……形容不出来的,合适感?
穆昭阳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荒诞想法给惊着了,边在心里说着不可能边准备开口打断那两个人的沉默,另一旁的阿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忽地撞到白行歌与谢璟深之间,将两个人的距离隔开。
谢璟深的手也被他这么一撞,撞得从白行歌手上离开,莫名其妙地看了阿竹一眼后还是朝白行歌问了句:“需不需要歇会儿?”
白行歌又一次觉得自己被谢璟深看轻了,深吸口气站直身子后淡声回道:“不必,不过是方才一时间消耗有些大,缓缓就行。”
他过惯了太平的日子,确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如此巨大的消耗了。
此时,被冷落在一旁的陈之奉才又重获众人的注意力。他对谢璟深与穆昭阳有印象,却对边上的白行歌与阿竹十分陌生,但还是能够认得出白行歌是替他清除了身上蛊毒的恩人。
“多谢这位公子相助咳咳……”陈之奉边说还边咳嗽,穆昭阳见到他咳出了一滩血,吓道,“行歌,陈阁主身体没事吧?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白行歌语气温和地回道:“不会,只不过他身体到底是受到蛊虫浸染许久,若非他尚有用处,岳静茹恐怕早已动手夺走他性命。身子破坏得容易,想养却难,今后陈阁主得注意饮食,多吃一些补身子的汤药才好。”
陈之奉又朝他拱手道谢。
白行歌这才又问:“事到如今,想必阁主夫人之事,也无需我们再多言。实不相瞒,在阁主意识混沌之际,岳静茹携阁中被她蛊惑的一批人藏至璇玑阁某处,试图利用能够取走他们活魂,将他们留下的躯壳炼制成能作为武器使用的傀儡。”
“那些人若死了,璇玑阁必然会受到重创。奈何我们对璇玑阁内部地势并不了解,且岳静茹在离开前还启动了阁内的所有机关,所以才想向陈阁主寻求帮助。”
陈之奉盯着眼前的空地沉默了许久,才用着万分沧桑的语气说:“我知道了。”
作为阁主,陈之奉自然有他的办法能够从仅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将内部的机关全部停止。同时,他也给他们指引了一条,前往极可能会是岳静茹躲藏之地的道路。
路道弯弯绕绕的,白行歌记不住,倒是谢璟深只听一次就把陈之奉说的话给记下了,一路全靠着他带领,才成功抵达那据说是陈子清住宿之处的小院。
那处小院一半筑于山里,另一半筑于山外,倒是通风得很。
白行歌他们果真在那里找到了岳静茹。那些本该晕倒在璇玑阁各个角落的人,在他替陈之奉治疗的那段时间里,全都聚集到了这一处。
白行歌在来时就已经事先将自己的眼通打开,果真没在那些人身上见到他们的灵魂。但那些活魂如今也不在岳静茹这里,白行歌只能隐隐从他们身上虚弱的牵引线看出,他们的灵魂与身体之间的联系尚未彻底被切断。
看来作法之人不在此处,但白行歌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找到他。
他轻轻推了谢璟深一把:“拖住岳静茹和她身边的那些傀儡,我得从那不知好歹的家伙手里把余下的人的灵魂给夺回。”
白行歌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冷淡,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势,叫旁人见了莫名能够给他足够的信任,好像他只要开口,就有信心可以将事情摆平。
神鬼之事谢璟深是毫无概念,但他还是对白行歌感到放心:“好。”
岳静茹与那些傀儡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烦。
与璇玑阁里的弟子不同,岳静茹身边的傀儡们虽然披着璇玑阁弟子的皮囊,身手却半点不逊色于江湖中那些专业的刺客。穆昭阳和阿竹则守在白行歌身边,防止岳静茹和那些傀儡想趁乱打扰白行歌救人。
白行歌身上带着的东西不多,拿着铜币在周围围了个圈,又用红绳在那几十个弟子的小指头绕了一圈后,又开始忍痛从自己的手里放血,在地上写起了咒文,连同朱砂液一起,很快就弄出了个阵法来。而连接着那些璇玑阁弟子小指头的红绳的末端,也被他扯入了阵法之中。
阿竹看着白行歌把阵画好,往地上重重拍了几道符后闭眼盘坐在阵中,心里不自觉感到有些担忧。
他跟在白行歌身边那么久,也就第二次见到白行歌这样下场与人斗法。第一次是约莫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会儿白行歌还只是个少年,据他说当时是有人从宫外针对着他使用了个很强的咒术,他不得不亲自破解。他记得白行歌当时也画了类似的阵,坐在阵法内,只有手决以他记不下来的速度变换着。
那场斗法持续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白行歌睁开眼回过神来时,在他面前吐出了一大口血,吓得他以为白行歌失败了被人重创。但白行歌却心大地轻笑出声,和他说:“慌什么?想取我命的人,这会儿估计得亲自去一趟鬼门关了。”
另一边,被傀儡护着的岳静茹正在和被傀儡们紧紧包围的谢璟深说话:“你们为何要来阻止我?我说过,你们会后悔的。”
谢璟深抬眸看了她一眼,问出了白行歌方才路上曾提及的疑惑:“你与公仪临是什么关系?”
岳静茹微微一愣,抬手抵在嘴边轻笑:“看来你们果然见过我师兄了。”
原来是同门。
岳静茹是五邪教的教徒,不仅仅是教主公仪临的师妹,也是教中的总护法。与璇玑阁里只爱钻研机关的弟子不同,她的身手实际上强多了,就连陈之奉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在被谢璟深察觉到身份后她也没有隐瞒,甚至边操纵着供她使用的傀儡,边试图接近谢璟深。
那些傀儡的身手未必敌得过谢璟深,但确实能够称得上是岳静茹的护身好工具,每当他想对她动手时,都能被她及时以那些难缠的傀儡挡下。
“挺可惜的,你的身体看起来比陈之奉更要强大许多,我却没能控制住你。”岳静茹说着,脸上还当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她原本还想谢璟深注意力分散在应付傀儡身上时,再次对他下蛊。但她没想到谢璟深的感知能力比她预想中要来得强大,她看见自己的毒针成功刺中谢璟深的手背,还未来得及开心,就见到他面无表情地将真拔出,若无其事地朝她勾起了一抹冷笑,眼底的不屑如此明显。
本该立即中毒倒下的谢璟深却越战越勇,就好似前边看似被傀儡们拖延住了时间,其实也不过是在热身罢了。
待岳静茹回过神时,就发现场上就剩下她与谢璟深两个人在交手了。且谢璟深可真是半点也不怜香惜玉,并没有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就对她手下留情,手中握着匕首招招致命,只要她有片刻的疏忽,小命估计就要交代在他手里。
“所以,璇玑阁只是你们五邪教的试验对象?”见岳静茹被自己的实力给震撼得心态有些动摇,谢璟深倒也不急着把她解决了。
岳静茹顿了顿,咬牙回道:“若不是师兄不在,你才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那些利用璇玑阁弟子的躯体制造出的第一批傀儡灵活性还是不怎么大,想要他们彻底达到好似活人的模样,果然还差了些什么。
如此想着,她没忍住将目光挪到远处的白行歌身上。
那名术士,是她师兄提及的,极为适合用来配合那名邪师所指导之术,炼作傀儡的人。而且若没错的话,那人还正好就是宫里那位想找的国师。
在岳静茹看向谢璟深的短短一瞬间里,谢璟深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不过抬手在她左手臂一抓,就直接将她整只手的筋骨给废了。
剧烈的痛感甚至封闭了她喉咙想要发出的声音,冷汗瞬间从她额头处落下,她面色扭曲地看向抓住自己的人,才发现从他最开始动手的那一刻到现在,她都还未看穿他真正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