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 完结+番外 (有狐千岁)
白行歌没料到事情会转变得如此突然,谢璟深和救了他们的,不知名的男人竟然就这样在他的房里打了起来。重点对方还透露了个重要的消息,谢璟深身上的死咒,竟是他动手施的法。
谢璟深并没有直接还手,反倒是一直在尽量防御,似乎没有直接杀死对方的打算。
也是,毕竟他们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看起来不像是坏家伙的男人对谢璟深下重手。
白行歌察觉到对方似乎对他没有敌意,也怕他们两个人夜里闹出太大的动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便翻身下床找准时机拦在他们中间。
天知道谢璟深在见到他忽然窜到自己面前试图用身子拦下对方的出剑时,心脏跳得,比他自己快要迎上刀刃的感觉更要来得担心。他反应极快地在对方的剑刺过来前拉住白行歌,将他往后一扯护到身后,转身迎上了神秘男人的攻击。
短剑最终成功被对方收住了力道,在即将刺伤谢璟深的脖子前停了下来。显然,男人也被白行歌不怕死那般闯出来的举动给惊了一下,废了一番力气才堪堪收住攻击。
毕竟从他刚才出剑的力量来看,他好像是真的想伤害谢璟深。
白行歌怔愣了半天,才惊觉自己的心脏竟然跳得有点快。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差点就要在他面前受伤的谢璟深。
他在皇宫待着的那些年,遇见过不少想要杀害他的人。其中有几次,季君延正好和他在一起。
他身上带着天佑之气,刺客们无法轻易伤害到他是皇宫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当然,即使如此,季君延一样会担心他的安危,出行时,哪怕只是在宫内走动,都会让很多护卫跟在他身边。
季君延对他很好,也会关心担忧着他,在有人试图伤害他的时候会及时且冷静地安排好救援。他凡事都照顾得很周到,在落水的事情之后,更是动用自己当时原本就不怎么大的权力,又给他拨来更多的护卫。
但白行歌知道,季君延对他再好,也永远不可能做到像谢璟深那样,几乎是下意识反应就要替他挡下一切伤害,即使很可能为此重伤或丢失性命也在所不惜。
因为季君延很惜命。这一点他并没错,白行歌甚至觉得那是应该的。他从自己的母妃死后,一次又一次靠着自己努力躲过许多劫难,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达到他想要的目标,自然不可能会如此草率对待自己的生命。
白行歌每次都会听到季君延对他佩服般的赞扬:“阿歌真厉害,不愧是被上天宠着的孩子,所有的危险在你面前都能迎刃而解。朔国有你,简直就是天大的福气。”
在季君延正式登基成为皇帝之前,在他还能够于皇宫中四处游走之前,因为这个原因而喜欢和白行歌待在一起的人很多。他们都觉得他是上天派来的吉祥物,离他近一点就能蹭到一些福运。守护着他的侍卫很多,但其实大部分更加认为,他身上的天佑之命比他们的功夫更加牢靠。
白行歌心想,这或许是为何他能够从谢璟深身上找到,季君延永远无法给他的安全感的原因吧。
他并不会去怪季君延,没有谁有义务要为了另一个人牺牲,哪怕对方是自己心爱的人。他们都有选择想要让自己存活下去的资格,因为那是他们自己的命。可当有这么一个人却主动愿意跳出这个理的时候,那样的对比,始终是会让人感到窝心与一些触动。
或许以谢璟深的强大能力,早就一并预料到自己不会轻易死在男人的剑下,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白行歌必须承认,自己在这一刹那,还是被他给撩动了心弦。
与他们对峙的神秘男人,显然也被谢璟深这个举动给惊讶了。他盯着他们两个人看了几眼,先收回了手上的剑,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倒是情深义重。”
说着,他又看向了白行歌,语气听不出情绪地询问:“你就那么喜欢他?为了他,竟然不惧危险。”
白行歌回道:“因为体质的原因,我知道我不会轻易出事。”说是这么说,其实他也无法确定还是不是了。
从无相鬼出现,并且不断往他身上捅刀子的那一日起,他身体灵气方面的情况就不断在被消耗着。那个尊者显然已经找到了能够压制他的方法,他不保证这所谓的压制,是否还包括他身上的天佑之气。
白行歌忽然就笑了。
这么一想,他又何尝不是用如此危险的方式想护住谢璟深呢?
啧,那可真是这家伙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谢璟深在缓过来后,显然对男人刚才那称不上和善的举动感到不满,说话的语气都重了几分:“先计较你往我身上下咒的事,但你于这个时候出现在行歌的房间,态度又如此怪异,不觉得不妥?”
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行歌是个挺护短的人。
哪怕对男人有再好的第一印象,也感激他出手救了他们,但与他相较下,谢璟深和他如今的关系自然是更要好更来得熟悉一些。所以他也淡了语气,从谢璟深身后探出头来,用质问的语气道:“你又是何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插手我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
“我就喜欢谢璟深,除了他谁都不能。”白行歌说得掷地有声,认真又郑重,还带着他一如既往的犟脾气。
谢璟深垂了垂眼眸,尽可能不让旁人发现他眼中惊起的那片波澜。
穿着一身蓝白色衣服的男人在听完白行歌的这番话后沉默了许久,然后突然又弯了弯唇角,视线凝聚在白行歌身上:“进来那么久,好像还没自我介绍。”
“我叫云玺,白云玺。”男人轻声说道,语气于平静中又带着些许的轻快,望着逐渐在白行歌眼中化开,并扩散得越来越大的惊愕,他才又接着说,“是璃国大祭司与三公主的大儿子,朔国国师白行歌的……亲生哥哥。”
“我嫡亲的弟弟,不知我这个哥哥,可有资格插手呢?”
微微盖过了手掌的长袖袖子被白行歌紧紧攥在掌心,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神情不断在震惊与失神之间转换。
白行歌确实有一个比他大了五岁的哥哥,名字就叫白云玺,从小就很疼他,一直疼到他五岁那年。没能再继续这份疼爱,是因为他五岁璃国爆发了战争,被好几个国家的兵马围攻时,这位哥哥为了让他能够顺利逃脱,离开了他的身边,独自待着另一小部分护送他们逃离的军队,回头去拖延紧追着他们不放的兵马。
白云玺和带走的人加在一起不到十人,而追过来的军队却少说有百来位。白云玺那会儿也不会武功,他们擅长的是降妖魔伏恶鬼的术法,自小便被族人们尽心培养。白行歌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所谓回头过去拖延时间,就真的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白行歌逃走的时候听见那里传来的厮杀声,听见熟悉的同伴发出的死亡呐喊。年纪仅有五岁的他,必须要承受亲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他身边的痛苦。
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成功来到了朔国。他很幸运地避开了许多坏人、人贩子,直接遇上身份尊贵的老国师。
强大的璃国军人护卫,他的爹娘,全都死在那场战役之中。所以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哥哥白云玺也同样在逃离的过程中逝去。李家村里有部分村民是璃国成功溜了出来的幸存者,虽然最后也被心肠恶毒的尊者给害死。
他一直认为,他身边已经再没有亲近之人了。
和白行歌待在一起的谢璟深也被白云玺这句话给震惊了,只能沉默地关注着白行歌的反应,看他在巨大的震撼中逐渐调整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并接受这件事实。
没有人会怀疑白云玺话里的真实性,因为就连作为外人的谢璟深都能感觉出来他们两个人身上有着很相似的气息。比起怀疑,反倒是白行歌和谢璟深心中觉得的怪异与疑问,在白云玺说出这句话后都得到了解答,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虽然你是我的哥哥,但我的回答还是不能。”白行歌突然开口说道,被一层湿润蒙着的眼睛里仍带着他的硬气与倔强。
就算是哥哥也不能随意插手他想喜欢什么人的权力。
白云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给出这个回答,反而因为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他深灰色眼睛里的笑意逐渐浓郁,带着一丝丝愉悦的温和。
说归说,可白行歌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还是没忍住几步走上前,直接扑到对方怀里伸手抱住了他。
“哥……你真的没死?你真的活下来了?你真的不是在骗我?”像是害怕这一切都只是有心人制造出来满足他的幻觉,比如让他以为终于能见到自己母亲亡灵的无相鬼,白行歌连着发出的三个问题,每个字的尾音都充斥着惧意。
“对,我活得好好的,甚至很可能还会长命百岁,还得再折腾你好些年,是不是很难过?”白云玺说着,那双甚至比他浅瞳来得更要凉薄的眼睛里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柔和,就像春日里的阳光,能将寒冰慢慢化开,又不会过于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