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一顿新猪宴客人不多,也就是柳微尘四人和亲戚朋友村民,加起来就三桌三十几人。村长跟柳微尘他们这些外来客一桌,村长儿子跟村民们一桌。
柳微尘闻着猪肉炖粉条,农村猪草粮食喂养的土猪肉格外香,粉条也是农家自己做的,品相不算好看,但是闻着香,感觉吃起来应该也不错。
唐松龄第一个夹了一筷子,看着柳微尘道:“嗯,不错。”
柳微尘知道,唐松龄这是在试毒,他也夹了一筷子,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不是佐料的味道,就是农家土猪肉的肉香味,和粉条的味道,天然朴实,回归了食物原本的味道。
柳微尘吸溜了一大口,冲村长竖起大拇指:“好吃!”
“哈哈哈哈,喜欢吃就多吃!”村长笑的乐呵呵,十分大方地说道。
“这么好吃的菜,您取个什么好听的名字啊。”
“嗨,猪肉炖粉条还能有什么名字。”村长摆摆手,坐在上座,两个儿子分别坐在另外两桌。
“别说,这名字还真有讲究。”柳微尘夸张道,“我有个朋友养了一只宠物猪,还给猪取名字叫公主。给猪买衣服当宝贝,那日子比公主还公主,这年头,人活的还不如猪啊!”
村长大笑:“哈哈哈哈!”
“一代人都有一代人取名的方法。像我爷爷那一辈,好多叫革、命,红、军,我爸那一辈呢就好多建国,国庆。现在的一辈就好多洋名,Lucy,Lily啊。”
村长拍着桌子道:“哈哈哈哈没错,我大名就叫建国啊。我大哥就叫国庆!”
柳微尘的心里一沉,果然,村长就是何建国。
长子叫何树全,那次子叫何树生跑不掉了。
柳微尘站起身来,给村长倒了白酒,恭敬地举杯:“来来来,村长敬你一杯,听到你这名字就想到了我爸!”
“哈哈哈哈!我这是又多了一个儿子啊!”村长笑呵呵站起身来,给柳微尘碰杯后一饮而尽。
蓝箬也凑热闹,跟村长还划拳拼酒了。找机会拼酒喝的醉醺醺,看着村长喝的满面通红的模样,醉醺醺的双眼迷离,体温呼吸都乱了,就是普通人会有的醉酒的反应。
蓝箬简直是一人雄霸酒国,一个人喝倒了一批人,柳微尘想着蓝箬那空气的硅胶身体,实在是担心待会酒水全部灌进去会不会把硅胶皮泡坏,他们可没有带多余的硅胶皮肤。
有蓝箬暖场,都变成了拼酒。柳微尘看着村长父子三人的表现,怎么看他们都是正常人。
柳微尘低声对唐松龄道:“晚上我们再去看看。”
唐松龄没有拼酒,保持清醒冷眼旁观着,闻言点点头。
陶冶却突然扯了扯柳微尘的衣袖,声音有克制不住的讶异:“等等,那不是秤砣吗?”
柳微尘一愣,和唐松龄同时看向门口,看到正是被他们确认死亡的秤砣正从门外走来。
村长正对着敞开的大门,看到这一幕站起身来开心的吆喝:“秤砣你小子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没你的份了。”
“嘿嘿嘿嘿。”秤砣挠着后脑勺傻笑着走了进来。他穿的还是昨天穿的衣服,身上满身泥土,尤其是手上,那感觉,就像是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
村长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怎么满身是泥土,又去翻哪个婆娘的院墙了?”
“嘿嘿,我就是摔了一跤。”秤砣解释的有点假,碍于他平日的做派,村长心知肚明,也没有多问。
秤砣赔笑着连忙过去亲自给村长倒酒,一伸手看到自己满手的泥巴在自己裤子上随手擦擦,擦得衣服更黑了。
“嘿嘿,建国叔喝酒,喝酒,侄儿给您赔罪。”
“呸,你来晚了,自罚三杯才差不多,自己喝。”
“好好好,我自罚三杯!”秤砣很干脆地三杯白酒都不停歇的直接灌下去,众人一片叫好声中,秤砣很快就上了脸,脸颊红彤彤,耳朵也红彤彤。
不用说,死人的血色不会这么红润。
柳微尘差点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草!”蓝箬走回柳微尘身边,低声暗骂道,“我不但看到他的墓碑,还看到了他的尸体。为了查他死因,我还掘坟了。”
柳微尘道:“确认没认错?”
“没啊,我动作太粗鲁,把他拉链都扯坏了,烂的一模一样。”蓝箬眼光示意一下秤砣上衣。现在是冬天,秤砣下葬时穿的是昨天穿的那件黑色羽绒服,秤砣的拉链现在确实被扯坏了,拉头垮的要掉不掉的。
柳微尘谴责的目光看着蓝箬:你可真禽兽,连死人都不放过。
蓝箬无辜脸:他长得那么丑,我怎么可能对他下毒手!
柳微尘:“你说他还记得不记得你?”
蓝箬摸摸鼻子,实在是不敢确定。
刚掘了坟头撕了衣服,现在尸体活了,怎么办,跳个脱皮舞道个歉?
“那你们看出他死因没?”
“我检查过他的死因,是被人背后偷袭,用重物击打在后脑勺上死的。”唐松龄在一旁说起正事,“而且他后脑勺被破后,那人用金针封顶,刺入他的脑袋死穴,当即致命。”
柳微尘点点头:“我懂了。”
柳微尘端起酒杯,朝村喝的正是酣畅淋漓的村长等人走去,几番敬酒下来,把村长几人喝的东倒西歪。然后蓝箬再上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柳微尘把秤砣单独拐到一边,开门见山就问:“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昨天晚上?”秤砣习惯性的挠后脑勺时,似乎摸到自己脑后被人打肿的地方,疼痛之下清醒了,指着蓝箬道:“我想起来了!”
柳微尘心里一跳:坏了!
却听秤砣道:“昨晚我见到了大牛哥!他没死!”
“什么?”柳微尘看向蓝箬唐松龄,对上他们同样的茫然。
柳微尘只能在心里暗恨农村的小名,实在是跟墓碑上的名字无法对上号,这个大牛又是谁?
“昨晚我偷偷爬去刘寡妇家里,结果看到了大牛哥。”秤砣还在纳闷,“好奇怪,明明刘寡妇已经当着我的面脱光衣服,我都压着她亲嘴儿了,突然就变成大牛哥,然后把我掀下床。我看到大牛哥就心虚往外跑,然后就被大牛哥一棍子打趴下了!”
秤砣现在喝的有点神志不清,双眸没有焦距,柳微尘不怀疑秤砣话语中的真实性,他只怀疑,现在这个村里有问题的人到底有多少。
死去的刘寡妇的丈夫,大半夜上门色/诱的刘寡妇,死了又从棺材里爬回家的秤砣,还有立了坟墓墓碑但是又活生生在眼前生活的村长父子三人......
柳微尘一时之间都无法分清楚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了。
“农村人做事,很多人人情往来会送礼金,一般都会有个单独的账本记账。”柳微尘回到座位边安排晚上的行动,“我们把账本偷来,晚上挨个对照。”
等到柳微尘告别醉的不省人事的村长一家,最佳大盗——乌鸦,已经叼着红色封面的账本与他们汇合。
柳微尘迅速回到自己房间,关了房门对照。
唐松龄和蓝箬根据账本上的信息挨个指点,最后慎重道:“这些名字,基本都有。”
“你们不是想知道村里的人是人还是鬼吗?我告诉你们,他们都是死人。”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人影悠悠地在门口显现......
第87章 第87只鬼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寡妇。
大晚上的,她就这么出现在他们门口,让柳微尘几人都有些惊悚。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逃出来的!”刘寡妇朝室内飘过来,软软地跪下,“请几位大师救救我的孩子!”
柳微尘几人这才发现,刘寡妇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她的身躯是透明的生魂。
“你这是什么情况?”
“我老公回来了!他疯了,彻底疯了!”
刘寡妇双手捧着脸,泪水从手指缝隙往下流出来,情绪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他害死了整个村子的人,现在还要害我孩子!我坚持不下去了,怎么能对自己孩子出手!”
柳微尘道:“你说清楚,是谁?”
“我老公,何大牛。”
“刘寡妇,刘娴?”唐松龄迅速的翻着村长的礼账账单,看到最近一次的上人情,是给刘娴和何根生上的,小儿何雨周岁生日。
“何大牛,学名,何根生。你儿子叫何雨?”
“对,我儿子才一岁半,平时都是他姐姐在照顾他。”
柳微尘闻言心中一动,他见过刘寡妇的长女,那个脾气态度极差,还泼了他满身鸡血的女孩。现在刘寡妇来求救孩子,求救的是女儿还是儿子?她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女儿作法诡异?
“我看过墓碑,挨个对照一遍,看到了几乎所有的名字。有的是单人墓,有的是合葬墓。但是没有你的名字。”唐松龄肯定道:“你和你的两个孩子是村里唯一的活人。”
“是,是我害死了他们......”刘寡妇脸上流下后悔的泪水,“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最初只是想让家里过得好点啊.....”
刘寡妇说起自己求救的事情,还有家里的那尊邪神,那是她请来的邪神,也是村里一切祸患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