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抱着他,房门是秦深用肩膀撞开的。等到碍事的房门被堪称粗暴地甩上,一切重归静止,谢景迟的心却奇异地落了下来。
谢景迟被放在那张不那么大的单人床上,冰凉的床单触碰到他光裸的皮肤,很快染上了他身上的温度,变得热了起来。
房间的朝向是东南,早上他们出门的时候窗帘没有拉上,阳光将一切都照得很亮很亮,几乎到了刺眼的程度。
谢景迟揪着身下的床单,看见秦深侧着身子,慢条斯理地解衬衣的纽扣。
秦深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滑整洁,手背隐约可见淡淡的青筋。
谢景迟的身体里涌起了一种很模糊的冲动。
秦深将脱下来的衬衣搭在一旁的靠背椅上,走到床边,上半身径直压下来,继续他们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
“秦深……”秦深的手心很热,按在谢景迟的肩膀上,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也像要将他灼伤一样。
亲吻的节奏停滞了,秦深压在谢景迟身上,嘶哑地喘着气,“你叫我什么?”
“秦……”谢景迟的下唇被身上的男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不是很痛,但足以传达某种无声的不满。
谢景迟回过神来,心里忽然有了个很荒谬的念头。
就在他思考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秦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光里有谢景迟看不懂的情愫,让他后背一阵阵地发麻。
“……老公。”谢景迟深吸一口气,羞耻地叫出这个称呼,音量就比最低微的耳语稍大一点。
……
等到谢景迟不再发抖,秦深亲了亲他汗涔涔的鬓角,准备抱着他去洗澡。
“不标记吗?”
秦深的手刚放到膝弯,还未来得及用力,谢景迟就睁开了眼睛。
大约被欺负惨了的缘故,他的眼眶周围都是红的,眼里蒙着一层透亮的水雾,嗓子也比平时哑。
秦深摇摇头,嘴唇印在他的太阳穴附近,“很痛的,而且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结婚第一天,他暂时不想给对方留下太过糟糕记忆。
“我……咳咳。”不知被什么东西呛住,谢景迟急得咳嗽起来,“我不在意。”
“你还不在发情期。”秦深单手拍着他的背部,帮助他顺气。
这是谢景迟停用抑制剂的第二天,正常来说起码该有一周到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会见效。
发情期的Omega会打开自己体内最隐秘的生**,渴望被自己的Alpha拥抱、占有和填满,所以秦深说要陪他过发情期,基本上就等于对他提出终生标记的请求。
“你是Alpha。”还在喘气的谢景迟垂下眼睛,小声说,“我的Alpha。”
秦深放在他腿上的手顿住了,掌心轻轻摩挲着他小腿光滑柔软的皮肤,眼神却很晦暗,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Alpha信息素可以强硬粗暴地干涉Omega的一切生理周期。
他标记过谢景迟,虽说只是临时的,但他留在谢景迟体内的信息素就像一把钥匙。有了欲望之门的钥匙,理论上只需要一丁点信息素,还一些恰到好处的撩拨,谢景迟就会任由他处置。
这一刻,秦深很想问谢景迟到底知不知道对Alpha无止境的纵容会酿成怎样的恶果。
Alpha是野兽,是狩猎者,而发情期的Omega没有自保的能力,被Alpha怎样粗鲁恶劣地对待都只会迎合。
当Omega轻率地松开了制约的绳索,将一切交由Alpha掌控,Alpha本身的道德就会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抵挡,而这份抵挡也如风中的烛火那般摇摇欲坠,并不牢靠。
一旦恶念模糊了界限,流向别的地方,就是这种脆弱的生物迎来毁灭和终结的日子。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谢景迟拉住秦深的手臂,低声询问,“你不想要吗?”
“你说呢?”
对上他眼里对一切浑然不觉的天真和纯净,秦深的神情改变了。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
……
在他将要因无法承受而感到恐慌之前,有一双手盖住他的眼帘,给他带来了安宁的黑暗。
“别哭了,我会照顾你的。”
谢景迟这一觉并没睡太久,途中好像有人给他喂过两次水和流质食物。
苦涩的药片卡在喉咙里,他咳了半天都咽不下去,然后他听到有人很轻地笑了一声。
很熟悉的声音,他的身体下意识就热了起来。
“不吃的话,难道想给我生孩子吗?”按在他小腹上的那只手稍微用了点力气,“还太早了一点,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
药片吞下去,嘴里的苦味还一直在,他想要抱怨,接着又被喂了一样东西。
荔枝清甜的香味在舌尖萦绕不去,混合着薄荷和松脂的芬芳,他缠着那个人又亲吻了很久。
其实谢景迟很怕疼,可是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有那个人带给他快乐和是真实的。
黄昏模糊了昼与夜的边界,白昼在消退,黑夜在增长。
……
好像真的成为了对方的所有物一般。
第46章
在谢景迟有关江行云那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江行云养过一只猫,不是多么昂贵娇惯的品种猫,就是最普通最寻常的野猫。
谢景迟出生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江行云外出办事将车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回来以后正要发动,忽然听见某处传来细微的叫声。
冬天总有野猫或是其它小动物躲在车底或者车盖里取暖,贸然启动的话难免酿成血案。了然于心的江行云拔出车钥匙,下车跟旁边的保安说了几句话。保安趴在地上拿手电筒照了半天,爬起来和他说确实有只猫在底下。
这只眼睛都睁不开的小猫就比拳头大一点,满身虱子猫藓,耳朵甚至还在流脓。
江行云注意到它的前爪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说不流血了,可红红的肉还露在外面。
保安放下手里的竹竿问江行云要不要赶走,还说如果赶走的话像这种出生没多久就失去了母亲,身上还有伤的小猫崽大约活不过今天晚上。
像是听懂了保安的话,它赶忙可怜地喵喵叫了两声,这叫声唤起了初为人父的江行云的同情心,“麻烦帮我拿条毛巾过来。”
江行云用两条毛巾和一个纸箱把它带回了家里,没有麻烦佣人,自己避开伤口帮它洗了个澡。
驱虫给药,喂药喂奶,江行云充满耐心地把它照顾到伤口痊愈,惊喜地发现那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没有留下任何不良于行的残疾。
这只被取名为理查的猫就这样留在了七文山,从辗转不定、食不果腹的流浪猫变成了江行云的私人宠物。
不知道理查身上究竟混了哪几种血,长大后的理查是一只漂亮得出奇的大猫,有尊贵的白手套和威风凛凛的长围脖,半点都看不出小时候在外面流浪的落魄相。
理查性格古怪又高傲,不黏人不爱叫,最喜欢的做的事情是弓着背垫着脚,绕着江行云走来走去,佣人们都笑着说要不是知道先生养的是猫,一定会以为这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小狗。
除江行云外所有人都得不到理查的青睐,包括江行云的独子谢景迟,一个和江行云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Omega男孩,每一次谢景迟试图去抓它又长又翘的尾巴都只会得到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在理查和谢景迟五岁那年,江行云突发哮喘病去世。
烟火缭绕人的灵堂后方,失去了主人的理查无精打采地窝在自己的小窝里,碗里煮好的鱼肉一口没动。
谢景迟试探性地去抓它的尾巴,这一次它没有跳起来反打,只是倦倦地趴着,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任由这个讨厌的小孩抱着,把眼泪涂在它每天舔得油光水滑的长毛上。
灵堂摆了七天,七天以后,它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凑过去用自己粗糙的舌头舔了舔谢景迟细嫩的脸颊。
正是从这一天开始,这只性情乖戾的大猫将保护的对象换成了眼前这个还胖乎乎的小孩。
它对每一个胆敢靠近谢景迟的人龇牙咧嘴,不管他们是好还是坏,它都不允许。
在谢景迟眼里,它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保护者,在其他人眼里,它是一头凶险的、不识好歹的野兽。
因为理查的性格一天比一天坏,上次还抓伤了新来的小姑娘,所以佣人们齐齐拒绝照看它。
“你只有我了。”谢景迟抱着大猫的脖子,“我会照顾好你的。”
两年后的一个傍晚,从学校里回来的谢景迟像往常一样去给它喂食。
周三是加餐的日子,谢景迟拿着打开的罐头跑到后院,却发现它无力地趴在地上,身体轻轻地抽搐,旁边的水盆已经被打翻了。
兽医来看过理查以后,没有和他说的太详细,只说这种病很难治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后来谢景迟才知道他的理查得的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传腹,一种致死率奇高的急性传染病。
昂贵的进口药要第二天才能到,这天夜里谢景迟哪里都没去,只是陪在理查身边,抱着它,用梳子给它梳毛,耐心地用小针管喂它喝水,哄着它把藏在营养膏里的药片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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