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谢明耀最初的商务合作伙伴,江行云留给他一大笔遗产,其中包括谢氏地产5%的股权和一笔巨额信托基金,凭借这些东西他下半辈子不但可以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进入谢氏成为股东之一。
而他要继承这些东西并非没有条件,条件是他必须和谢明耀指定的人结婚,否则将视作他自愿放弃继承权。
“谢景迟,告诉我,你答应和我结婚是因为那份遗嘱吗?”秦深低下头,话中有清晰的残忍意味,“如果是的话,那个婚约不过是我祖父和你父亲的口头约定,你不一定要履行。”
谢景迟在那双浅色的眼中看到自己软弱迷茫的倒影。
秦深并没有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你也可以跟江敛他们回去,江敛和我说他愿意做你的监护人,他还说他没有结婚生子的意愿,只要你愿意,你就是他唯一的法定继承人。”
谢景迟捏着被角的手指一下子攥紧了。
江敛都见过了秦深,那么那一位更加神通广大的江先生呢?
一定是见过的吧。
见过的话,他们又说了什么呢?他们会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秦深要让他跟那些人走吗?
谢景迟心里堆满了这样那样、杂乱无章的念头,“不是。”他下意识反驳道。
“不是吗?”秦深反问道。
见他怎么都不肯相信的样子,谢景迟有些慌了。
他的逻辑思维能力似乎随着考试的结束一同离去了,他没有太多组织语言的余裕,想到哪就说到哪,“我不想跟他们走,他们对我不闻不问了那么多年,这时突然冒出来,我没有办法相信他们……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都考虑过了,我愿意的。我都愿意的。”
他话音刚落,秦深扣着他肩膀的手骤然收紧了。
“谢景迟,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吗?”
他想要点头,但是下巴被人捏住,迫使他把头抬得更高。
秦深瞳色慢慢加深,“愿意被我标记,成为我的所有物。事先说好,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我不接受反悔。”
谢景迟温顺和他对视,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在水里浸泡过一样,湿漉漉的,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在里面。
半晌过后,谢景迟小声地说,“我……我都知道的,就算这样,我也……愿意。”
说完他就像等待审判的囚徒一样,垂下了眼睛。
长长睫毛遮住了深色的瞳仁,在灰调光照下滤出一片柔和的阴影。
生病又睡了太久,他左边的脸颊上还有几丝红色的压痕,眼角也有些红。
这是一种脆弱的、容易被伤害的美丽,即使被掠夺也无法反抗。
秦深摩挲着他眼睛底下那一小块细腻的皮肤,贴着他柔软的、微张的嘴唇轻声呢喃。
“这是给你的奖励,还有,这段时间不要再用抑制剂了。”
第41章
谢景迟被动地承受年长男人的亲吻。
身体在不断的后退中失去重心,在倒下去一瞬间,有人垫住了他的后脑,使他免受落地带来的冲击力。
床很大,凌乱的被单堆在一旁,谢景迟静静地躺在床上,黑发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全身上下仿佛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只有嘴唇反常地鲜红。
从仰视的角度看,任何人的脸都会显得很陌生很陌生,就连秦深也不那么例外。
台灯还亮着,但也仅仅是照亮那么一小块地方,没法穿透太深的黑暗。
秦深和他贴得很近,幽暗深邃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滑过,最后停留在领口下那片引人遐想的阴影前。
他垫在谢景迟脑后的左手贴着软而热的肌肤缓缓向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已经看不到了,是吗?”他贴在谢景迟耳边说道,“我上次咬得那么深,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
缺氧还有紧张,谢景迟的头越发地晕。
“嗯。”他努力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不要发抖,“毕竟都那么久了。”
偶尔他也会对着镜子观察这个地方:生日那天秦深留在他身上的那个标记已经很淡了,如果不仔细去嗅的话,根本感觉不到曾有Alpha在这里留下过痕迹。
再过一段时间的话,连这么淡的标记都不会剩下了吧。
“害怕吗?”
意识到对方将要做的事情,谢景迟坦诚地摇摇头。
关于和Alpha之间所有的事情他都在面向Omega开展的生理卫生课上学到过。
而且不是第一次了。已经被这样不完全地标记过一次,他不会再像个手足无措的新手了。
他如实地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并且顺从地把脸侧了过去。
脆弱的腺体暴露在Alpha的视野里,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邀请。
——他还会推开我吗?
秦深快速地亲了一下他侧颈,呼出的热气挠得他有些痒,“我喜欢诚实主动的孩子。”
喜欢。这两字使得谢景迟的心里亮起了一小簇火焰。
火焰轻轻跳动着,驱散了不安的阴霾,烤得他暖洋洋的,想要就这么沉溺进去。
谢景迟犹豫了一小会,伸出手臂抱住了压在自己上方的Alpha。
“我……”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尖锐的犬齿刺穿了那层薄薄的肌肤,Omega信息素甜蜜的味道一下子爆发开来。
谢景迟的身体绷紧了,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和喘息。
秦深的膝盖抵在他的腿间,手掌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在标记的过程中随意移动。
谢景迟迷迷瞪瞪地想,这有什么必要。就算秦深不这样抓着他,他也哪里都不想去,他只想要在这个地方,还有这个人的身边。
很冷也很热,干净寒冷的信息素流经了他的身体,点燃了他的血液,覆盖过那个几乎要消失不见的旧标记,重新在他身上留下了属于某个Alpha烙印。
标记结束以后,秦深还是没有抽身离去。谢景迟疑惑了一秒,接着唇角就被人快速地啄吻了一下。
被吻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细微的刺痛,谢景迟不敢有其它多余的动作,就这么放任对方在自己的脖子还有耳后肆虐。
就这么亲了一会儿,秦深从他身上离开,翻身坐在了他的边上。
谢景迟躺了一会,等到头不那么晕了也跟着爬起来。途中他的目光不小心落在某个地方,然后立刻像触电一样调转开。
——他对我有欲望。
秦深有反应得很明显,但是同样的,他看起来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
再进一步的话……
在秦深站起来去处理一些不合时宜的生理反应之前,谢景迟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角。
谢景迟很难分清他和秦深到底谁的手心更烫一些。可能是他的,因为身体里的那股热潮退下去以后,他像很冷似的,开始不停的发抖。
“其实我……”话还没说完,他眼前的世界又旋转了起来。
秦深叹了口气,走回来安抚性地把他搂在怀里,一下下地抚摸他的背脊。
“你还在发烧。”秦深说话的嗓音很哑,听得谢景迟耳后阵阵发热,“完全标记这种事情对现在的你来说太勉强了。”
谢景迟靠在他怀里,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有羞耻也有其他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如果不是亲眼看过,谢景迟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表现得克制、冷静的人会对他有那方面的想法。
“你的下一次发情期我陪你过,可以放开我了吗?”
谢景迟缓慢地点了点头,他松开秦深的衣角,把自己从他的怀里抽离出来。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不沾染太多情欲的、落在额角的吻。
“真乖。”
大约是病人不宜太过激动的缘故,谢景迟好不容易降下来的体温又飙升到高烧边缘。
烧得迷迷糊糊的他被身边的Alpha哄着吃了几种味道不同的、唯一共通点是特别苦的药片。
反反复复折腾了一晚上,外面天光大亮时分,谢景迟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
基本上一宿没睡的秦深读出温度计上显示的数字,“36.4℃。”他紧皱的眉头稍微放松了一点。
36.4℃,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属于健康的范畴,还裹在被子里的谢景迟悄悄松了口气,然后他就听到秦深又说,“管家和我告状,说你经常半夜两三点不睡觉。”
“因为要复习……”公然晕倒,吓坏了一群人的谢景迟底气不是很足的说。
秦深不置可否地放下温度计,“那从今天开始每天最迟十一点上床睡觉。”
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谢景迟吞下原本的辩解,乖巧地点了下头,“好。”
闻言秦深扫了他一眼,眼神无端让谢景迟心虚,“要真有这么乖就好了。”
的确很擅长阳奉阴违的谢景迟噎了一下。
他花几分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再联想到对方贴在他耳边叫他好孩子的样子,他的脸颊止不住地发烫——如果不是刚量过体温,他肯定要怀疑自己体温又不正常了。
退房以前,秦深叫了客房服务。
酒店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摆满了餐厅的桌子,望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点心,谢景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超过12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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