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大段话，在场的人能在中级场，都不是傻子，很快便目光闪烁地思索起来。
黎希朝段桢轻轻笑了笑，如果不是场地不对，他甚至想游过去亲在段桢鼻尖的小圆痣上。
这是他想象过最出格的事了。
只要这里的事情结束，他就可以暗示段桢去之前的地方“幽会”，这次就算亲不到小圆痣，假装无意亲亲脸颊也可以嘛。
想到这里，黎希就有些迫不及待，见那群人还在那面举棋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好，眼睛一转，便又开口说道：“这有什么无法决定的，就算人鱼出现，你们也不一定杀得死。刚才被你们伤害的应该是任务者吧，那些人甚至没有摸清人鱼的能力。”
他舔舔唇，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我现在就可以将你们全部杀掉。”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紧绷起来，那个领头的高大男子面色不虞：“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们快一点，我饿了。”黎希轻轻打了个哈欠，低下头去逗弄周边的小海豚，口中轻轻哼起不知名的小调。
那曲调很美，温柔又带着淡淡沙哑的声音将所有人都带进音乐的世界，仿佛透过音乐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未来。
金钱、荣誉、爱情……
短短几十秒，刚才还在叫嚣的人便已经面露沉醉，一步一步朝着黎希走去。
走的越近，温暖与喜悦越是明显，几乎所有人都沉迷在歌声中，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身体已经沉入水中。
溺水的人脸上还带着虚幻而满足的微笑。
“黎希！”段桢一开始也被迷惑了，但是身体刚刚入水他便察觉到不对，直接拍着水面浮起来。
他知道黎希是在给这些人下马威，但是见他迟迟没有停下的意思，忍不住叫道。
在这个世界中，没有法律的制约，就算黎希选择这么杀掉他们，段桢也不具备干涉的地位。但是，他记着少年干净清澈的双眸，沾过血的人都知道那不是美好的体验，他不希望黎希真正迈入世界的黑暗一面。
黎希自然也不会在段桢面前杀人。
他的人设可是无辜可怜、干干净净的小白花，杀人这种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其实今天这件事做得都有些过了，但是不快点让那些家伙清醒，他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和段桢说上话。
黎希朝他笑了笑：“段哥放心，我不会真的杀了他们的。”
说着，他身边的海豚潜下去，将那些人驼了上来。
他们接触到空气，又没了歌声引诱，一个个开始猛烈咳嗽，差点又从海豚上跌下去。
等清醒过来，看向黎希的目光满是惊疑。
“别这么看我。”黎希摊开手，“这可是人鱼的基本技能，不会唱歌的人鱼是吃不上饭的。”
他故意说得恐怖，那些人果然屈服了。毕竟其他的就罢了，这种无法抵抗的人鱼歌声真的防不胜防，他们刚才差点淹死，如果不是黎希停手，那这次的任务，人鱼阵营已经完成了。
“我们同意合作。”被虐了一顿后，这些人终于老实了：“不过我们只能在荒岛上，那个海洋巫师的下落可能需要你们去找。”
“没问题。”黎希答应得痛快。
“既然这件事说定了，我会顺便找到其他人鱼任务者，将合作一事告知他们。”他继续道：“如果你们那里有别的什么信息，最好能直接告诉我，或者告诉他也行。”
他指向段桢：“刚才他可是凭借意志力就摆脱了我的歌声，估计和你们不是一个档次的。”
黎希疯狂踩一捧一：“长得也好看，实力又强，我觉得他一开始应该分到人鱼这面的。”
现在已经确定合作，暂时不再是对立关系，就算刚才差点被黎希坑死，其他人一边感到畏惧，一边又默默对段桢柠檬起来。
段桢有几分无奈，朝黎希看去，见他笑得眉眼弯弯，手悄悄地做了一个一会儿见的手势，便明白对方还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我走了。”黎希朝他摆摆手，再送上甜甜的一笑，乘着海豚远去。
等到了没什么血腥味的地方，他才跃下小海豚，伸手挨个抚摸他们一遍，朝着之前约会的礁石游去。
刚才说了那么多，嘴巴都有些干了，甚至还有些想吃东西。
他回忆起段桢的香味，动动鼻子，不知道等会儿段桢愿不愿意再给他舔两口解解馋。他为了正常的完成任务，可是东奔西跑的，付出了太多。
第23章
等段桢走到那个礁石时，黎希已经坐在上面，半靠着石壁，尾巴拍打着水面，溅起几滴水花，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而多彩的光。
看着他，仿佛时间流速都变得缓慢。
“段哥。”黎希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朝他一笑，就连眉梢都带着快乐。
段桢嗯了一声，走过去：“有什么事要说吗？”
黎希嘴角往下压了压：“没有事情就不能找段哥吗？”
他咬咬唇，刚才还意气风发的青年又仿佛变回了之前胆小的孩子：“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海洋里很黑，很空旷，除了自己和鱼什么都没有。”
“不是有其他人鱼吗？”段桢一愣。
“有，但也只是偶尔遇见的，这次的任务者似乎很分散，我一直在海洋里游呀游，都没见到他们。”黎希拉住段桢的手：“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海里太寂寞了，只是待一会儿就感觉很难受。”
段桢迟疑了一下。
如果海洋中真的如黎希所说，那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地方。对于人鱼可能早已习惯，但是黎希初来乍到，性格又胆小，独自待在海洋中，会感到害怕很正常。
他一如既往地自动给黎希找好理由，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在黎希身边，低声道：“好。”
所谓的干净地方当然是黎希自己清理出来的，与他的距离不远不近，段桢果然上钩。
黎希眨巴眨巴眼睛，快乐地挪挪身子一下子挤到段桢身边坐好，亲亲密密地抱住他的手臂，光裸的肌肤立刻贴在男人的手臂上。
幸好穿的是长袖，不然段桢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不过他还是想把手臂从黎希怀里抽出来，稍稍用力，不但没有成功，对方还抱得更紧了些。
段桢低头看他，与黎希可怜兮兮的目光对上，顿了顿没有说话，默认了他的动作。
黎希立刻快乐地弯起唇，开始叭叭叭地讲他今天都干了什么。
最开始就是到处游来游去的找人，后来找到岸边，见了段桢后，又开始四处转悠着找人。这些事情无趣得很，光是听着就知道在海洋中独自待着是多么枯燥寂寞。估计人鱼的技能就是在这些时间里被黎希琢磨出来的。
枯燥的地方黎希只说了几句，然后提到那个陌生的人鱼。
“这个人鱼王国其实蛮有趣的。”黎希笑起来：“按照他的话，人鱼都是颜控，只要长得好看就是受到海神的恩宠，可以在王国中享受最高的荣誉和资源。”
段桢挑起眉：“只看容貌吗？”
“大概吧。”黎希把玩他的手，指尖捏着男人的关节，轻轻揉捏：“因为我也不是正牌人鱼，所以不知道他所说的海神恩宠到底是一个虚无的名头还是有别的作用。”
段桢冷漠无情的把手抽了回来。
黎希迅速变成QWQ的神情，但是并没有让对方回心转意。
他只好落寞的继续道：“那个人鱼还说我可以去王国里做王后，甚至做国王都可以，不过我拒绝了他。”
他拼命暗示段桢：“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拒绝吗？”
段桢觉得这个问题里有坑，但是瞧着对方的模样，还是顺着问：“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说我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个人类，所以我不能去做人鱼的国王。”黎希说这话时，一直盯着段桢的眼睛。
那双古井一般的黑眸中荡起了一丝涟漪，像是小小的露水滴入水面，很轻也很难发觉。但是黎希看见了，心中一瞬间填满了喜悦。
他并不是个耐心的猎人，只是为了段桢才愿意掩下所有糟糕的地方，一步步接近。
这发现让他失语了片刻，才接着道：“我也是通过这个打探出将人类变为人鱼的办法的，而且其他人鱼好像也不排斥这件事，之后有什么事也许还可以找他们帮忙。”
按照人鱼国度的颜控标准，他去找人是不会被拒绝的。
段桢嗯了一声。
“还有，岛上那些任务者，我怀疑他们手中有别的筹码，不然不能一直坚持到最后才同意合作。”黎希悄悄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段哥，麻烦你去打探一下。”
他离得更近了，段桢皱起眉，转头想要告诉他男男授受不亲，结果刚刚转过头，他便感觉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自己鼻尖上。
那唇很软，凉凉的，一瞬即逝的感觉像是雪花落下。
他一时间愣在那里。
黎希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趁他没反应过来，在他脸颊旁边亲了一口，这次不用段桢扔，自己就嗖的一下跳回海里，游了半米远，确定段桢抓不到他，才道：“我为了找线索跑了好多地方呢，就当作是犒劳嘛，段哥不要生气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