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全部的男性都陷入了沉默。
今晚看看他们,懂了。
继续搜查剩下的衣服,同时, 她轻飘飘的说道:“一群单身狗呀。”
其余人:“……”
俞轮不是单身狗,但这种私人问题,没有解释的必要,他只是笑着打趣了一句:“你们队长不是有老婆吗?”
今晚一愣,继而哈哈的笑起来,“对,他有老婆。老大,你家馨兰平时都把东西藏哪啊?”
大吉也蹲了下来,跟今晚一起搜查,连束腰都不放过,他哼了一声,有些得意的回答道:“我家馨兰和你们不一样,她不藏东西,有什么好的都给我,这种全心全意被爱的感觉,你们是无法体会的。”
今晚牙酸的看他一眼,摇摇头,没再说话。
检查完毕,所有衣服里,只藏了一片树叶而已。阿普是谁、美玲是谁,他们全都不知道,而这东西为什么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也是一个谜团。
赵从辉捏着那片树叶,好奇道:“美玲是不是亚当斯夫人的名字啊,她出轨了,出轨到这个阿普的人身上,怕亚当斯先生发现,就只能把这片树叶藏在衣服的夹层里,没事的时候,就偷偷过来看看?”
有点道理,就是把偷情的画面换上亚当斯夫人的脸以后,他们有点反胃。
……
把树叶拿过去,颜行硕对着外面的光照了照。有了结论以后,他说道:“叶片新鲜,脉络饱满,这片叶子,最多被摘下来四个小时。”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四个小时前亚当斯夫人还在忙着迎接公爵,哪有时间过来偷写情书,还给它缝进自己的衣服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家对视一眼,在其他人的注视下,颜行硕想了想,拈起叶片的边缘,轻轻一撕——
撕——
撕不动。
顿时,这片平平无奇的叶子又成了大家重点研究的对象。
怕亚当斯夫妇会中途回来,大家把房间复原,至于那件被撕烂的衣服,就藏在了衣柜的最深处,只要亚当斯夫人不特意把它拿出来,就看不到它已经被撕成破布了。
公爵有自己的房间,公爵的几个仆人也有,除了今晚是和庄园里的女仆住在一起之外,大吉他们则住在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他们就聚集到这个小房间,开始各种试验。
这片树叶就像开了光,撕不烂、切不断、染不上颜色,不怕火不怕水,到最后,还是大吉不信邪,祭出一个礼物,才把它毁尸灭迹了。
眼瞅着那片树叶变成一小堆灰尘,几个人沉默的盯着树叶的骨灰,没有吱声。
大吉咳了一声:“嗯,看来它只能抵挡物理攻击,不能抵挡魔法攻击。”
俞轮:“……”你也知道啊!
下手的时候就不能留情一些吗!
“这个庄园不简单。”见老大理亏,大利深沉的开口,企图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从那片树叶出现开始,大家就知道这个庄园不简单了,什么东西能让一片普普通通的树叶水火不侵?
结合这里中世纪的背景,大家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耳熟能详的安徒生童话。
女巫、巫婆、恶毒皇后等等形象从脑中一闪而过。
亚当斯夫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俞轮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亚当斯夫人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那她为什么还要当公爵的舔狗,难道,公爵比她还厉害?”
颜行硕也说:“美玲不一定就是亚当斯夫人。这片树叶是礼物,是送给阿普的,它现在应该在阿普的手里,而不是送礼人的手里。”
顺着这个思路思考,大吉迟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亚当斯夫人不是美玲,但亚当斯先生是阿普?美玲和阿普的奸情被亚当斯夫人撞破了,她内心凄苦、外表却还要保持平静,毕竟她是庄园的女主人,她要保持风度,维护庄园与丈夫的形象。于是,她隐忍不发,为了隐藏这段不为世人容纳的恋情,她还把证据缝到了自己的衣服里,亚当斯先生不知道这一切,因为她的爱是深沉的、是默默无闻的。”
大吉快把自己说哭了,“多么有情有义的女人啊!”
俞轮等人:“…………”
大吉扭头,去一边平复心情了,今晚见怪不怪的笑笑,“我们老大情感比较细腻,请见谅。”
“……”
沉默一秒,颜行硕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美玲可能另有其人,不是亚当斯夫人自己,却又能让亚当斯夫人帮她隐瞒,而且她藏在亚当斯先生不能看到的地方,就说明,这件事亚当斯先生也不知情,很可能是根本不能让他知道。”
今晚突然问:“二小姐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吗?”
*
晚宴即将开始,有点身份的仆人都去宴会厅待着了,席远和队友们在宴会厅碰头,他就站在公爵身边,没看到孔惟勤和苗胜男,他用眼神询问俞轮。
说实话,席远的眼神比颜行硕好懂多了,因为能让他好奇的事,百分之九十九都跟孔师兄有关。
俞轮悄悄伸出手,指了指上面,意思是,那兄妹俩还在楼上。
席远皱了皱眉。
苗胜男空有女性优势,因为三个小姐都不愿意见人,她毫无用武之地。别人都或多或少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只有她,还什么都没发现过。
苗胜男不开心,于是拉着孔惟勤一起,守在了三个小姐房间旁边。
以前也这样,一要干什么坏事,她就拉着孔惟勤一起,一是孔惟勤比她厉害多了,是打架的好手,二是被发现以后,有师兄顶锅,爸爸碍于面子,会少揍她几下。
……
他们守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几个小姐陆陆续续出门,大小姐一脸冷漠,二小姐面无表情,三小姐则神情阴狠。
……这哪是相亲宴,是鸿门宴吧。
等着三个小姐被强硬的仆人带走,苗胜男和孔惟勤才跑出来。
他们原本想进二小姐的房间,但翘了半天,门都纹丝不动,没办法,他们只能去了三小姐的房间。
和俞轮他们不一样,他俩偷东西就是一通乱翻,发现有用的东西以后,立刻带走,连犯罪现场都不还原一下。
把找到的东西揣到怀里,两人纠结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往上走,现在大家都在楼下,贸然下去,可能会被当成鬼鬼祟祟的贼。
他们已经忘了,自己就是贼。
……
楼顶有个特别小的房间,一看就很多年没住过人了,两人进去,关上门,开始看自己偷出来的东西。
大小姐那里只有一张羊皮纸,三小姐的房间里却是一整本羊皮书,而且看样子,是三小姐自己的日记。这可太劲爆了。
苗胜男迫不及待的打开,念起来。
“姐姐们不喜欢我,我感觉得到。我跟妈妈说,她却说这是我的错觉,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为什么我这么不招人喜欢?我好难过。”
翻过一页,她继续念:“二姐喜欢看书,我也喜欢,今天我在阁楼见到二姐了,我问她在看什么,她说是普通的书,其实我看到了,她在看跟魔药有关的书,二姐好聪明啊,那些书我都看不懂,以后她也许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女巫,而我,只能做一个普通人了。”
苗胜男瞪大双眼,女巫???
怎么连女巫都出来了?
她和孔惟勤对视一眼,然后连忙继续往下看。
羊皮书并不厚,中间很多内容都是三小姐描述的日常家庭生活,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她很羡慕姐姐,期待家人的温暖,同时还有点自卑,但不管怎么看,都跟她今天表露出来的仇恨没有半点关系。
一开始她还有心思念,后面就一目十行的看,直到翻了大半本过去,她才看到真正的重点。
“原来……原来是这样!我被骗了!他们都是骗子!时间不多了,十年就是期限,这个期限马上就要到了,我好害怕!我不能相信任何人,没有人可以救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下一页的文字比这一页更激动,苗胜男看着,都为写日记的人揪心。
“这个地方不是家,是囚牢!我被关在这里,根本出不去!出去了,也会回来,他们会发现的,会知道的,知道以后,我就会死了……我不想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骗我,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是假的。我是养肥待宰的牲畜,我逃不了,没人会知道我的故事,没人会记得牲畜的名字……”
苗胜男怔了怔,“师兄……”
孔惟勤也严肃了脸,他示意苗胜男继续看:“先看完。”
苗胜男抿了抿唇,继续往下翻,过了好几页,那种绝望的情绪才消失,日记的主人突然激动起来。
“他说愿意救我,太好了!我相信他,他和庄园里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他说他会带我出去,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打败那些骗子,但只要他愿意这么做,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也许比朋友更重要。他记得我的名字,我也会记得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
看到这,突然,整本羊皮书都起火了,苗胜男吓了一跳,本能的把书扔了出去,她还想救火,可腰还没弯下去,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感瞬间席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