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意图,颜行硕猛地推开苗胜男,果不其然,紧接着,一个身影就扑了过来,顶着赵从辉的脸,那人邪魅一笑,“颜行硕,你还真是不讨人喜欢。”
颜行硕:“……”
小赵的这张脸,还真不适合做出霸总的专属表情。
来人自然就是席远了,对我说谎试试,一直都是礼物排行榜里最鸡肋的那个,毕竟使用礼物的时候对方会知道,他们可以看到礼物的名字,这么通俗易懂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效果。都已经明白是在说谎了,那还能起什么作用。
但俗话说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这礼物在别人那里是鸡肋,到了席远这里,就是争取时间、转移注意力的利器。
只可惜,他碰上了颜行硕这种多疑又敏感的大杀器,偷袭战术宣告失败了。
换了身体以后,席远用的都是别人的礼物,他不再废话,又向苗胜男冲过去,势必要把她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没了铁叉傍身,大家又都是队友,她不能打,只能逃,一边逃还一边哭:“快过来!别放过我!我不求你,你们都别救我,我想死,真的想死,千万别饶了我啊啊啊啊啊!!!”
其余人:“…………”
苗胜男哭哭啼啼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套两个保护性的礼物,可这不是她的身体,这也不是她的戒指,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魔音贯耳”。
这个看起来不像是保护性的,倒像是攻击性的。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不管不顾的点下去,她身后的席远眼皮一跳,刚要条件反射的捂耳朵,苗胜男那震天响的哭声就钻进了他的脑袋。
“嗡”的一下,席远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脑浆发麻,被迫停下脚步,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而在他的脑海中,苗胜男的哭声还在一遍一遍的回响,越来越扭曲,越来越恐怖。
能让普通人失神三分钟的东西,到了席远这,就让他失神了十几秒,凭着强大的意志力,他勉强清醒过来,点了一下自己的戒指。
——你清醒一点!
紧接着,又是第二下。
——金屋藏娇。
然后,第三下。
——世界这么大。
看到苗胜男和席远一前一后瞬移进了那栋金屋,颜行硕立刻低骂一声,“糟了!”
让他俩同处一室,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他迅速往那边赶,可没跑出去几步,眼前风景一变,他竟然离金屋更远了。
后知后觉的往戒指看去,正好看到“移魂大法”四个字。
看来千钧一发之际,苗胜男还是保护了自己。
大家具是松了口气,神经得到了喘息,大家也就没之前那么紧张了,同时,也有精力去想别的事了。
这回俞轮换到了颜行硕的身体里,他不知道席远在哪,于是伸出食指,把在场人全都数落了一个遍。
俞轮愤慨道:“孙卖爷田不心疼啊!!!虽然我这个比喻不大对,但你也不能一下子就用掉我这么多礼物啊!金屋藏娇我都舍不得用,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给用了,算了算了,再计较这个也没什么意思,我去看看,能不能从这个金屋上面抠点金子下来带走……”
其余人:“……”
你心疼的是礼物么?你心疼的分明是金子!
第62章 第四关(4)
处在盛怒中的俞轮走远了, 赵从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
他嘟囔了一句, “这回又是谁啊……好像是队长?”
听到他的说话声, 旁边有个人试探的问了一句,“赵从辉?”
赵从辉倏地抬头,两人对视了没一会儿, 就从虚假的面目下发现了熟悉的灵魂,“苗苗?!”
苗胜男点头似啄米,“是我是我!呜吓死我了,席远发疯起来好可怕啊, 幸好他是咱们队的人, 要是别队的, 我一定会被他吓死的。”
听到苗胜男的诉苦, 赵从辉非但没意识到现在是他安慰妹子的时候, 还上下把苗胜男打量了一遍, 打量完毕, 他乐呵呵道:“呼吸到上层空气的感觉怎么样?和你原来的身高相比, 一个天一个地吧?”
苗胜男:“……”
第二个移魂大法生效以后, 她就挪进了另一个颜行硕的身体里, 作为全队海拔最高的人, 颜行硕的视野自然十分开阔,不过,此时此刻,她完全没有欣赏高处风景的心情。
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赵从辉, 她收回视线,不再理他了。
赵从辉也没在意,他转了半面身子,想去金屋那边看看,左腿刚迈出去,一只脚悄无声息的伸到他脚下。
“啪!——”
赵从辉四仰八叉的摔到了地上。
“……”
好吧,是他自己活该。
他俩这边发生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任何人,一个俞轮跑去抠金子了,另一个俞轮则在统计人数。
被他看到的人,都会报上自己的名字。
“孔惟勤。”
“苗苗!”
“我也是孔惟勤。”
“颜行硕。”
“颜行硕。”
俞轮快速清点了一遍这些人,然后震惊的发现,两个席远,都不在这里。
一脸空白的把脖子扭向金屋,俞轮目瞪口呆。
金屋里面锁着的身体,一个是真席远,一个是他自己,可身体里装的,却是两个席远。
俞轮头皮都要炸裂了,假席远居然还在里面!他要是把真席远的戒指给摘了可怎么办啊!
他拔腿就要冲进去救人,同时,也有一个人迅速的冲了过来,他俩方向完全相反,俞轮愣了一秒,转头看过去,发现那人马不停蹄的拽住一个人的胳膊,都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他就把那人手上的戒指褪了下来。
手指一空,孔惟勤眨了眨眼,大约过了两秒,他突然瞪大眼睛,猛地捂住自己的手,一副被人脱了衣服的小媳妇的模样。
其余人:“……”
就这反射弧,居然都能称霸武林。
相比去救被困在金屋里的真席远,显然摘假席远的戒指更容易完成,又是一声熟悉的叮咚,金屋外和金屋内的人都听到了,席远气喘吁吁的靠在金屋墙壁上,把气喘匀了,他才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勒出一道血痕的手指。
阴差阳错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而戒指自己是摘不下去的,只能由别人来摘,另一个自己扑上来以后,他连用礼物的机会都没有。
都是同样的招数,他打不过一样擅长近战的自己。
对方用了最大的力气,恨不得直接把他的手指折断,精神放松下来以后,席远还有心情思索,原来俞轮的力气这么大,差一点点,他的戒指就保不住了。
其实,不是俞轮力气大,而是他这个人太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为了生存、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从小到大,席远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这人也太冷血了。以往的他对这种话从不在意,可现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和自己的恶战,他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他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
明明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明明可以与人为善,可他偏偏不愿意施舍一分,他的温情,都被他吝啬于心,所以,他也从来都得不到别人的温情。
这样的后果就是,年纪一大把了,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给自己一点好脸色。
垂着眼睛,席远默不作声的思考人生,孔惟勤则抬起头,看了一圈这间金屋的模样。
假席远消失的那一刻,他就到了金屋的这具身体里,精神高度紧张了这么久,俞轮他们都累了,准备等金屋和移魂大法的时效过去,再摘下一个人的戒指。
金屋确实是金子做的,连窗户都是金丝网镂空而成,孔惟勤惊叹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收回视线,走到席远身边。
安静的蹲下,孔惟勤歪头问他:“没吓到你吧?”席远撩起眼皮。
这世界上,会问他有没有吓到的人,也就一个孔惟勤了。
两人对视,都过了好几秒了,席远的嘴巴还像蚌壳一样,死活都不张开,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孔惟勤也不生气,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席远的手指肿了起来,指根那里都变成深紫色了,他愣了愣,连忙帮他揉捏、按压,活血化瘀。
都是男人,孔惟勤不可能像苗胜男一样,一看别人受伤就心疼的要命,哭哭啼啼的要给人家吹吹,他只会沉默的伸出手,用行动缓解对方的伤痛。
席远坐在墙根下,无声的看着他。
当初之所以在队伍已经没有的情况下,还跟着孔惟勤,就是因为他觉得这人好玩。
他家大业大,纵然自己是冷心冷情的性格,身边也从来不缺前仆后继的人,别说关心他,就是为他去死,有些人也做得出来。大部分是为了让他感动、从他身上捞好处,但也有这么一小部分,是真心为他好。
可他不觉得那些人有多好,甚至还觉得烦。
孔惟勤和那些人有区别吗?好像没有。
眼瞅着席远的手指头就要变身萝卜头了,孔惟勤冷酷的在心里下了结论,算了,治不好了,就让他疼到关卡结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