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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凶宅看上了[无限流] 完结+番外 (長安值雨)


  自那天以后,安阎每次和爷爷去地里的时候,都不再跟着爷爷干活,而是自己到处转悠。每一次,都是玩到晚上才回家。
  每每爷爷问他跟谁玩了,安阎要么不说,要么就说是和住在附近的小朋友一起玩。撞破几次后,爷爷便察觉出来安阎在撒谎,他担心安阎被人骗,就趁安阎出去玩的时候悄悄跟在安阎后面,看他到底是去找谁了。
  那一次,爷爷看到安阎在自家祖坟附近的亭子里和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聊天玩耍。
  他们都待在亭子里的时候,爷爷能看到两个人,等他们从亭子里出来,爷爷就只能看到安阎,看不到那个白袍少年了,爷爷很快反应过来,白袍少年应该就是上次送安阎回来的精怪。
  安阎爷爷这一辈靠着山长大的人,对大山多少存着些敬畏之心。既然白袍少年对安阎没有恶意,只是和他一起玩,爷爷就没有阻止,由着安阎去了。
  认识白袍少年后,安阎来爷爷家来得更勤,不只在寒暑假过来,平时周末也喜欢来爷爷家住,还会带着作业去亭子里和白袍少年一起写作业。
  安阎小学六年级那年,安阎考上了省重点初中,开学后就要过上住校生活,不方便每次周末都回家,只能隔一周回来一次。
  六年级那年暑假,安阎的爸爸妈妈为了让考完试的安阎放松,带着全家人出去旅游,一起玩了十几天才回了老家。
  回来后,安阎没跟着爸妈一起住在市区,跟着爷爷回了郊区,去找他的伙伴白袍少年玩。
  前面的内容都只是铺垫,爷爷讲得很平淡,讲到最重要的地方时,爷爷的情绪也稍微激动了一些,“那天你回来后跟我说,你不要去上重点初中,觉得重点初中离家太远了,想在家附近的初中上学。我问你原因,你就说是怕自己不适应住宿生活。”
  “我觉得这是你们普通小孩在离家之前都会有的反应,过阵子就好了。没想到你是铁了心不去省重点,甚至给你爸妈打了电话表决心,把他们气的要命,当天下午就过来把你揍了一顿,要带你回去。那天你怎么都不肯走,哭得特别厉害。他们不忍心强行带你走,只好把你留在这里,临走之前拜托我再劝劝你。”
  “你被你爸妈揍了一顿,看着我这个爷爷特别亲切,就把你不想去读重点初中的原因告诉了我。”爷爷看着安阎,眉头拧得紧紧的,“你说,你要是去了重点初中,就不能经常和白袍小哥哥见面,以后等你出去读高中,读大学,你和他见的面会越来越少,你很珍惜你们之间的友谊,想多陪陪他。”
  “我那会觉得,我劝你肯定不管用了,得让他劝你。然后,我就去找了杜鸩一趟,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了。”
  安阎紧张道:“您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呀。”爷爷说道,“我就跟他说,我们人和他不一样,年轻的时候,学业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事。他要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就该劝你去读重点初中。至于玩,每年寒暑假那么长,你们多的是时间。”
  爷爷:“他听了后问我,问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去更远的地方上高中,上大学。我说当然啊,我们省的大学不怎么好,你将来肯定要考省外的大学。他又问我……”
  爷爷的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这座亭子还是好的,他就站在亭子里,和当时穿着一身白衣的杜鸩说话……
  杜鸩:“如果他去省外上大学,是不是也只有寒暑假才能回来了?”
  爷爷:“嗯。”
  杜鸩:“毕业后,他会在这里找工作吗?”
  爷爷:“或许会回来,或许不会。一线城市的机会总会更多一点,对于年轻人来说,也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杜鸩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看到这里很多年轻人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如果安阎也是那样,我能和他见面的时间只会越来越短吧。”
  爷爷有感而发,“他和我见面的次数、时间,随着他年龄的增加也会越来越少。安阎是自由的,我希望他以后能去他喜欢的城市,做他喜欢的事情。”
  看着杜鸩的表情有点难过,爷爷安慰他道:“别难过,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这个朋友,安阎会一直放在心上的。”
  杜鸩:“我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越久越好。”
  爷爷觉得杜鸩的想法有点可爱,继续开解他,“人生很短的,安阎就算天天和你在一起,也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不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他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们迟早要分开的。提前适应一下,对你和安阎都不是坏事。”
  杜鸩倔强道:“我不想适应,我想一直陪着他,永远陪着他。”


第127章
  杜鸩的模样看起来比安阎大不了几岁,脸上的倔强表情像极了安阎说要去上家附近的普通初中时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杜鸩,安阎爷爷软着语气说道:“安阎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你又没法离开……”
  说到这里,爷爷有点说不下去了。
  杜鸩接话道:“我会想办法离开这里。”
  爷爷不擅长劝小孩,又不忍心打击杜鸩,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一会,杜鸩说道:“爷爷,您知道这座亭子叫什么吗?”
  爷爷摇了摇头,这座亭子据说建了有一百多年了,连他父母都不知道这座亭子的名字。
  “叫杜亭。”杜鸩拜托道,“爷爷,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爷爷好奇道:“我能帮你什么?”
  “我姓杜,姓杜名鸩,鸩是饮鸩止渴的鸩。”杜鸩认真道,“如果我哪天消失了,很久都没有出现,您可以帮我把我的名字告诉安阎吗?不用告诉他杜鸩是谁,只需要告诉他,他有这样一个朋友就行。”
  爷爷诧异道:“你们认识小几年了,安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为什么不亲口告诉他?”
  杜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抬起头说道:“我的名字是我刚起的,我以前没有名字。”
  爷爷愣了一下,保证道:“好,我答应你。”
  杜鸩温声道:“谢谢您。”
  爷爷还想拜托杜鸩帮他们劝安阎去重点初中读书,可看着一脸寂寞的杜鸩,爷爷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最终只是开口道别,“我走了,再见。”
  “我没想到,我第一次见杜鸩,竟也成了我最后一次见他。就在我离开杜亭,走了大约快五十米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木头烧着了的味道,回头一看,竟然是杜亭着火了。”爷爷给安阎讲他离开亭子后发生了什么,“那火是黑色的,烧得很旺,就在我转身回头看的功夫,杜亭就烧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副模样。”
  安阎急道:“杜鸩呢?当时亭子着火的时候,他在哪里?”
  爷爷说道:“他就在亭子里站着。”
  杜亭就在眼前,安阎想了下杜鸩站在亭子里,站在大火中的画面,只一瞬间,安阎就哽得连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爷爷一脸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跟死了爹似的。”
  安阎用力搓了搓脸,绷着脸问道:“然后呢?”
  “火熄灭了,杜鸩不见了。”爷爷往前跨了两步,“我担心他有事,就进亭子找他,喊了几声都没人应。在里面寻了几圈后,就看到有个鸩鸟形状的木雕掉在这个位置。”
  安阎一声不吭地走到爷爷站着的地方,低头看着脚下寸草不生的地面。
  “恍惚间,我看到那木雕鸩鸟跟活了似的,扭着头,睁大眼睛看着我,还眨了眨眼睛。我怀疑它可能和杜鸩有关,就把它捡了起来。”爷爷皱眉道,“没想到我捡起来以后,鸩鸟木雕就从一个活物变成了死物,再也没给过我一个眼神。”
  安阎急道:“后来呢?”
  爷爷没好气道:“没有后来了,我没来得及琢磨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我。那人说你在家里又哭又喊,让我快回去看看。”
  “我火急火燎地赶回去,一进门就听到你坐在院子里石凳上哭,放在石桌上的书湿了一片。”爷爷绘声绘色道,“你哭得真的是撕心裂肺,我刚把给你擦眼泪的纸扔了,一回头,你整张脸又哭湿了。问你为什么哭,你回答不知道,问你是不是哪里疼,你说不是……”
  爷爷:“我听了觉得完了,得马上送你去医院一趟,检查一下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在我起身准备背你走的时候,装在我口袋里的鸩鸟木雕掉到了桌子上,一看到那块木雕,你就不哭了,伸手把木雕紧紧抓在手里,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肯松手,手都快被木雕上硌出血了。我怕你再抓下去手要出事,就往木雕上缠了根绳子,挂在你脖子上。”
  安阎:“……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爷爷:“没有才是正常的,你失忆了。”
  太阳照在山上,到处都是暖洋洋的,只有安阎觉得冷得如坠冰窖,“……我……忘了杜鸩?”
  爷爷点了点头,“你自那次哭完之后,再也没去过山上的亭子,也没提过你穿白袍的朋友,听你爸妈的话去了省重点念初中。”
  安阎心里憋得慌,“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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