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有机会了?”销售部的经理美滋滋的想着, 赶紧拿出唇彩涂抹朱唇, 透过化妆镜, 她一眼瞧见从旋转门走出来的楼渡, 忙踩着高跟鞋撵上去。
“楼总楼总, 我车不知道怎么突然坏了, 我这着急办事, 您能不能顺路载我一程?”
楼渡看都没看一眼, 直接开门进车:“你打车走吧, 我不顺路。”
经理:“……”
法拉利扬长而去, 经理吃了一大口汽车尾气。
几个同事一阵哄笑:“连情况都不调查清楚就想钓鱼?哈哈哈哈, 我说的楼总心里有人,可不是那个记者,而是别的人哦!”
快十点了, 楼渡还没有吃晚饭,想起家里没米没粮,他绕道前往超市去采购生鲜食材。
路过繁华的商业街,各种商城酒店KTV24小时不间断开业, 远处,正是京州赫赫有名的夜总会,仙洲。
道路拥挤,再加上前方红路灯,一排排车子都开得很缓慢,一点一点龟速往前挪。楼渡无意间看向后视镜,一个突然闪过的人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江岸雪。
他穿着黑色的休闲露肩装,极为性感风骚,下身藏青色的紧身牛仔裤,完美勾勒出修长的大腿和健美的臀部。他梳着妩媚而神秘的短发,额前的轻薄刘海填了抹温柔清新的气息,左耳上一颗碎钻耳钉,熠熠生辉,简直二次元撕漫小王子,撩的不行。
楼渡心脏狂跳,再一看江岸雪身边的人,心脏瞬间跌入谷底,凉透了!
在马路边上有卖冰糖葫芦的,江岸雪买了两串,递给身边穿朱红色礼服的女人一串,俩人有说有笑,还牵着爪子!
大冬天穿这么少不嫌冷吗??
大晚上在路边吃冰糖葫芦不怕搁到牙吗??
靠!
楼渡火冒三丈,刚才还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都特么气饱了。
他果断解开完全带下车,大阔步的走过去,狠狠瞪一眼江岸雪,再狠狠瞪一眼那个女人,更加狠狠瞪一眼俩人牵着的爪子!
呵呵。
“真巧啊,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诶,月亮不错,星星也不错,天儿挺好的!这位小姐是……”
江岸雪愣住了,脸色特别难看。
那个女人也傻了一下,看看江岸雪再看看楼渡,手足无措。
被当众“捉奸”,肯定尴尬,楼渡心里知道,也豁出去了:“岸雪,你昨天不是才答应要陪我吃饭的吗,我给你打一天电话你都不接,怎么跟这位陌生的小姐在一块吃冰糖葫芦?山楂对胃不好,别吃了。”
楼渡要去抢走江岸雪手里的糖葫芦,女人一把勾上江岸雪的臂弯,冷冷说道:“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又冲江岸雪笑眯眯的说道,“亲爱的,咱们去吃章鱼烧好不好?”
江岸雪莞尔一笑:“行,小思你先去买,我待会儿找你。”
女人的笑容僵了僵,看向楼渡,她欲言又止,只好应下来离开。
等到女人走远,不等江岸雪说话,楼渡已经忍无可忍的劈头盖脸开喷:“她是谁?大冬天露大腿还露后背,她干脆别穿衣服了!她想勾引谁?还有,你跟她什么关系,凭什么要顺着她哄着她?要不要点自尊,你的骨气呢?”
江岸雪的瞳仁一收,语气低沉:“我在工作。”
四个字,噎的楼渡再也说不出话。
对啊,人家在工作,人家陪着恩客逛街吃饭有问题吗?人家讨好恩客千依百顺有问题吗?人家就是干这行的,要什么自尊?要个屁的骨气?
“你赶紧走,别碍我事。”江岸雪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阴沉,他始终温柔如水的笑意褪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叫人脊骨生寒的冷硬和阴鸷。
他快步绕开楼渡跑远,敲了敲被头发遮挡住的蓝牙耳麦。
“头儿,怎么回事?那人谁啊?执行任务期间能不能别起幺蛾子?我好怕怕啊!三点钟方向,“老鹰”到国际饭店地下停车场。”
“收到。”江岸雪拽过排队买丸子的思思,“别吃了,老鹰出来了。”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楼渡站在路边,很久没有离开。雪花落到头发上,晕开了,融化了。他有些气闷的掏出百元大钞把所有的糖葫芦全买了,自己站在路边吃个痛快。
又酸又甜又脆,管饱!
砰——砰砰——
三声枪响,震彻黑夜。
楼渡猝不及防,差点被半颗山楂噎死。在死世界别说一声枪响了,就算是加农大炮也不奇怪,可在这里……出事了!
好奇害死猫,明知这种情况不要去看热闹,可楼渡还是和大众一样,越好奇越要去看。结果显而易见,这商业界本来就人多,有热闹看的情况下人就更多了,跟春运抢火车票似的,楼渡想靠近一点都不行。
“国际饭店的地下停车场出口,好像是警察逮犯人呢!凶手是个外国人。”
“还真是,都明火了。”
“听说不小心伤到路人了,看见救护车没有,来了两辆!”
“哎呀,真倒霉。”
楼渡悚然一惊,刚才江岸雪跑去的方向好像就是国际饭店的停车场!
他赶紧打电话。
漫长的忙音,无人接听。
楼渡瞬间慌了神。
怎么办,难道那个倒霉蛋路人就是江岸雪?不会这么寸吧?这种拍电影才有的巧合狗血桥段要在现实生活中上演吗?
不可能!
楼渡再打,再打,眼见着百米外那两辆救护车先后离开,电话突然接通了。
楼渡的心脏抖三抖,他特别会吓唬自己,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利索,颠三倒四:“江江岸雪,你去找你,我站在原地别动!”
江岸雪的声音传来:“什么?”
楼渡心肝胆颤:“我去找你,你站在原地别动。”
电话毫无征兆的挂断,楼渡的心脏又是一哆嗦,在1秒之间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什么手机没电手机故障手机被人抢江岸雪被人撞等等等等……
“楼渡。”
楼渡猛回头,看见了从马路对面跑过来的江岸雪。
直到江岸雪走到面前站住,楼渡的心脏才彻彻底底的回到原位,他上前,不由分说的一把把江岸雪抱住,死死揽在怀里。
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不知为何吓成了这样,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而已。可是,他却害怕极了,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开江岸雪,把他们俩活生生分开。
那种深入骨髓,万蚁噬心的绝望和恐惧,来的突然,宛如狂风骤雨,汹涌猛烈。又去的突然,好似一切都是脑中的臆想,风平浪静。
“怎么了你?”江岸雪一脸懵逼的往外挣扎。
楼渡回过劲儿来,也懵了一会儿,他悻悻的松开江岸雪,沙哑着嗓音道:“前面,出什么事儿了?”
江岸雪随口一回:“警察抓人吧!你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回家?”
“我……”楼渡的心绪忽上忽下,迷迷瞪瞪的说,“想你来着。”
慌乱的目光下移,落在江岸雪白润无瑕的脸上,以及那莹润如瓷的肩骨上。
楼渡皱起眉头,他脱下自己的大衣给江岸雪披上,语气中填满了严厉的训斥:“大冷天穿单衣,脑子进水了?为漂亮不要命是不是?”
江岸雪掀开衣服下摆,在他平坦的小腹上贴着大大小小好几块暖贴:“我有保暖措施。”
“蠢。”楼渡气不打一处来,将那些暖贴挨个撕下来贴在江岸雪衣服上,再用外套裹起来,“贴着皮肤贴,不怕烫伤吗?有那功夫用暖贴,你多穿点衣服能死啊?”
江岸雪只是一笑了之。
□□的基础就是穿的少,裹得跟粽子似的,谁看?
为了那个外国间谍多看自己两眼……必要的牺牲。
真他妈冷!
江岸雪裹紧外套。
看他小心翼翼往手中哈气,裹着外套缩着头取暖的模样,楼渡真是又气又心疼。
他站到江岸雪的身侧,把江岸雪整个搂在怀里,用自己热乎乎的双手去捂住江岸雪冰凉的双手。
明明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嘴上却硬邦邦的说道:“自作自受,活该!”
呵,这暖宝宝脾气还挺大。江岸雪噗嗤一笑,管他呢,自己暖和才是真的。
于是,他没羞没臊的又往楼渡怀里缩了缩。
而楼渡嘴上骂骂咧咧,耳根子红的能滴血,“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江岸雪搂的更严实了。
*
南柯有份参与“将军”,所以他下一轮游戏就是高级玩家的资格战,九死一生。
江岸雪和楼渡分别把自己的经验传递给他,千叮咛万嘱咐,还是免不得担心南柯的安危。
“放心吧,只要不是跑步,我可以的!”南柯故作轻松,进入游戏前交代了一大堆遗言,什么把《柯南》的结局烧给他啊,把《致命晚宴》的下册烧给他啊,再买麻辣香锅薯片虾条火腿可乐全部烧给他啊,还要最新型的电脑啊……
蝇头小楷,写了密密麻麻足有十张A4纸。
后来,南柯被强行拖进游戏了。
江岸雪,楼渡,明相照,梅千秋,还有远方的晏紫和鹿湛,都在等待着南柯,默默为他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