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雪:“……”
可以说十分有诚意了!
南柯站的笔直,眼中溢出坚定的光,若非他演技逆天,便是真的没撒谎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空气——
*
“孙哥,你好了没有啊?”
“催什么催?正尿着呢!”孙周不耐烦的呸了声。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死的憋屈就不说了,死后还来到这种鬼地方受罪,是谁说死后的世界比活着的世界好来着?
靠!
孙周放完水,抖抖大鸟,一边提裤子一边发牢骚。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孙周突然觉得有点冷,他往夹克里缩缩脖子,心里莫名发毛,只想赶紧离开。
孙周握上门把手,朝外推。
推,推不开?
孙周后勃颈汗毛倒立,他忙加大力度去推门,甚至用身体去撞门,一边大声叫嚷门外候着的同伴:“白静,白静!这门锁死了,你赶紧给我开开!”
没有人回答他。
他与世隔绝,和整间男厕一起,被丢入到另一个空间。一个没有人,却可能存在其他生物的空间……
不对,肯定是白静那死女人害怕,她被吓跑了!
胆子比蚂蚁还小,居然将他丢下了!
孙周强作镇定,反复在心里念叨试图说服自己。那股诡异的恶寒越来越强烈,孙周只觉头皮发麻,浑身骨头架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突然,上方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孙周头发一炸,几乎是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什么都没有!
“哒、哒哒”……
下面!?
孙周猛低头看脚下——没有!?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孙周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整个人贴在门板上,汗如雨下,浑身发抖,每一颗毛孔都在叫嚣着恐惧。
这里有东西!
“救,救命……”孙周脱口而出的惊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死在了喉咙口,他一双眼睛瞪得凸大,额角青筋暴起,手脚徒劳的乱踢乱挥。
“哒哒哒哒哒哒”……
*
“孙哥,你还没好吗?”白静胆子小,唯恐自己再被骂,她等了半分钟才忐忑的敲敲男厕的门,“孙哥……”
门被她轻轻一碰就开了。白静犹豫着走进去:“孙哥,你好没……”
白静的瞳孔骤然紧缩!
鲜血,放眼见到的全是鲜血!地上,墙上,门上,洗手台上,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
孙周躺在地上,他的四肢以一种奇特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正源源不断从他眼耳口鼻以及脑袋里溢出,更混合着乳白色的脑浆糊了一地。场面血腥残忍,触目惊心!
“啊!!!”
距离最近的老玩家是第一个到的,已经走上三楼的江岸雪和南柯是最后到的。
只见卫生间里全是鲜血,白静瘫在地上哭不出声,双手扒着老玩家的裤腿凄惨的叫道:“是孙哥,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我看见了!”
男厕里到处都是鲜血,却没有尸体,连人体组织碎片都没有。
白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求求你们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尸体,尸体突然消失了!”
江岸雪忽略到那些惨不忍睹的血迹,清冽的目光落在小便池下的瓷砖地上,那里有着一小滩黄色的液体,不仅是地上,在墙砖上也有喷溅。
尿液?
江岸雪心中一颤。
他记得孙周是不小心踩到自己的尿滑到摔死的……
第3章 暗夜游魂
“不管白静有没有看错,就这个出血量,孙周也活不成了。”江岸雪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两个女玩家吓得扶着墙壁打哆嗦,南柯也是小脸煞白,老半天说不出话。
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这会儿就死了……
老玩家扶住额,叹了口气,再看向江岸雪时,眼神中多了份欣然:“新人,你素质不错,居然没被吓着。”
江岸雪没应答,他凝神静气,似乎在想什么。
南柯三魂没了七魄,不忍再看一片狼藉的男厕,机械式的挪到江岸雪身旁:“江,江哥……”
“嘘。”江岸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底一寒。
南柯忐忑的咽了口唾沫,悄声问:“怎么了?”
“声音。”江岸雪好看的唇形轻抿着,“歌声。”
众人一愣,纷纷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去听那微乎其微的声响。
果真有歌声!
乐曲旋律诡异阴森,属于女性的歌喉嘶哑恐怖,曲调时高时低,歌声尖锐刺耳,听的人毛骨悚然。
随着歌声逐渐清晰,江岸雪勉强辨认出模糊的歌词。
“好朋友,一起走。”
“唱着你的歌,吃掉你的肉。”
“用你的骨头煲汤,和那只娃娃一起。”
“堕落吧,沉沦吧,我们来世还是好朋友。”
凄厉的歌声回荡在阴冷空寂的教学楼,寒风透过半掩的玻璃窗涌入室内,如同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摸人的后颈,遍体生寒。
白静靠着冰凉的墙面瑟瑟发抖,她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喊出声惊动隐藏在暗处的东西。
“我受不了了!!”一个男玩家突然惊吼,他挣开同伴的搀扶,发疯一样的乱抓乱打,“为什么我要遇到这种事,我死了都不安生,还要在这里担惊受怕,凭什么啊!”
老玩家本来还算镇定,被男玩家突然这么一闹,莫名的心里焦躁,涌上一股怨气,他瞪了疯子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别吵了!都是玩过一关的老人了,还比不上人家新人素质好!要死就自己抹脖子自杀,别在这里动摇军心!”
“陆羽你装什么牛逼!真把自己当老人了?上回要不是明哥救你,你早被那女鬼碎尸万段了!”男玩家光骂还不解气,直接一拳朝老玩家呼过去!
陆羽也不怵他,一个相当灵巧的转身躲过拳头,也举起巴掌还手,当场和男玩家互撕起来。
这俩人都下了狠手,大有一种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架势,男玩家很明显技不如陆羽,很快就落了下风。
白静吓得躲得老远,两个女玩家忍不住去拉架,男玩家发了疯,干脆无差别攻击,先是推倒一个女玩家,又掐住另一个女玩家的脖子,双眼猩红,目眦尽裂。
就在那女玩家即将窒息之时,江岸雪攥住了男玩家的手腕,看似轻轻的往上一提,男玩家竟被迫松开了女玩家的脖子,让人牙疼的“咯吱”骨裂声清脆响起,男玩家脸色铁青,面容狰狞如同恶鬼一般。
南柯突然想到什么,一溜烟跑走了,再回来之时手里多了条绳子。
“江哥,给。”
陆羽也总算喘口气,和江岸雪联手将男玩家五花大绑,总算控制住了骚乱的局势。
陆羽扶着膝盖大喘气,余光瞥了眼男玩家通红发紫的手腕,看向江岸雪:“新人,练过?”
江岸雪淡淡应了声:“只是有点蛮力而已。”
陆羽冷嘲道:“不比不知道,他还赶不上你一届新人。”
江岸雪倒是相当理解:“在这种精神压力下,心理承受不住发疯,这没什么。”
陆羽一听这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好奇道:“哥们儿,你在“生世界”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江岸雪不咸不淡的一笑:“学生。”
陆羽半信半疑,见到血不害怕,心理素质过硬,莫非是医学生?
江岸雪可不准备陪聊了,问南柯道:“你在哪儿弄得绳子?”
南柯:“二年(3)班的教室。”
江岸雪转身就走。
南柯本能跟上:“去哪儿啊?”
“二年三班。”
“咦?你不去学生宿舍找你搭档吗?”
江岸雪远远望了眼宿舍内移动的定位,漫不经心道:“不用管他。”
俩人先后进了教室,南柯端出讲台下的塑料桶,里面放着些清洁用品,抹布和刷子之类的。
南柯说:“绳子就在这里。”
教室里的桌椅都是木制的,用的年头久了,桌角的位置有深浅程度不一的掉漆。江岸雪走到老师办公桌前站住,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沓纸。
南柯一路小跑跟过来,他就像多动症似的,走走跳跳闲不住,说道:“游戏只要咱们生存满12小时,是不是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熬过12小时就行了?”
江岸雪摇头,道:“像这种游戏都有暗藏的杀机,游戏设置的鬼不可能随意杀人,不然咱们分分钟团灭,根本没得玩。所以就算是鬼,杀人也有限制,除非玩家自己触犯了禁忌,不然鬼无法随心所欲的杀人。”
南柯恍然大悟:“你是说,孙周触雷了?”
“咱们就算藏起来,如果搞不明白禁忌是什么,照样会被杀。”江岸雪的眸子透出几分清凉之意,“跟鬼玩儿捉迷藏,你觉得自己会赢吗?”
南柯无言以对。
那些纸花花绿绿,颜色十分鲜亮,江岸雪随意拆了几个看,原来是情书。
有同班的,有其他班级的,也有学弟学长的,甚至是学姐学妹的,他们的表白对象正是二年(3)班的班长,乐小谷。
学校的风云人物,连续三届歌唱比赛冠军,人人爱慕的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