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小甜心吧?”一个男玩家着实被这个昵称恶心到了,周围站着的几个大老爷们也是不忍直视。
女人满眼惊恐:“你们,你们是谁?”
“少说废话,我们找班致,班博士,他人在哪儿呢?”一个玩家一脸混子样儿,恶劣的瞪着海面,“下海捞鱼去了吗?”
一个女玩家看不下去了:“你太粗鲁了。”
“对NPC要个屁温柔?”
顾妃冷笑:“野蛮的臭男人。”
小甜心眼泪吧差的哭着,她望着天空,望着海面,望着远方,哽咽道:“他,死了。”
“什么!?”玩家们几乎异口同声。
“死死死死死死了?”关明明惊愕道,“班博士死了,他居然……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抗毒体,抗毒体在哪里?”
小甜心哭的更厉害了:“我不知道什么抗毒体,我不知道。”
玩家们都要疯了,千辛万苦横渡重洋,万苦千辛找到这个该死的甜心,结果白忙一场!
江岸雪眼里多了一分探究的意味,他走到哭的我见犹怜的小甜心面前,柔声问:“班博士怎么死的?”
楼渡接话:“被丧尸咬了?”
“不是。”小甜心泣不成声,“他日以继夜没完没了的研究,他是猝死的。”
玩家们:“……”
不忍吐糟了,就说一个“该”字吧!
江岸雪问:“那他的尸体呢?你丢海里去了?”
小甜心抽搭道:“没有,海里那么冷,我怎么可能舍得把他扔了。我把他埋起来了,入土为安。”
“埋在哪里?”楼渡违心的说,“我一直很尊敬班老师,我想去祭拜一下他。”
好在处于失恋丧夫状态的女人没有脑子,这个NPC并没有出题刁难玩家,她就是哭一阵回答一阵,指着远处的岛屿:“那个国家,那是他一直向往的国家。”
楼渡耐着性子:“能不能给个具体方位?”
小甜心闭上眼睛:“我相信,心诚则灵,如果你们真心想找到班博士的话,班博士的灵魂会指引你们的。”
玩家们:我去年买了个表!
小甜心:“我把有关他的一切都埋进去了,那是他的生命,是他活着的证明,全部给他殉葬吧!他的灵魂将继续守望这个世界,这是他的新世纪啊!呵呵,怎么办,没有了他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活,呜呜呜呜呜呜……”
这话就说的很明显了,小甜心把抗毒体一块埋了,只要找到班致的坟墓,就等于找到了抗毒体。
问题是,一个国家多大啊?要怎么去找一个方寸大小的墓地啊?
江岸雪不死心,蹲在小甜心面前问:“既然是班博士向往的国家,难道就没有个地图什么的?”
小甜心眨眨眼,一脸心如死灰的指向身后船舱:“第二间屋的墙上,挂着呢!”
明相照赶紧去拿,众人相互传阅,才发现这座国家其实并不大,总共三百万平方公里。
一个玩家气急败坏的埋怨道:“真是的,弄来弄去都偷渡出国了,如果咱们一直不出海,这辈子都别指望找到抗毒体。”
其他玩家也是愤愤不平。
即刻出发,抵达小甜心所说的国家,已经是一天后了。从出海到抵达,总共用了三天,也就是说,留给江岸雪的时间仅剩11天了。
最要紧的是,当他们陆续下船往这个国家四处散去之时,或许别人没有发现,但过目不忘的江岸雪注意到了。
人数不对。
在离开死亡海域之后,明相照统计过人数,还剩1596人,而现在还剩下……1541人。
这一夜航海没有意外,既没有海难也没有丧尸,所以是玩家们之间自相残杀。
是啊,抗毒体的下落有了,胜利近在眼前——这时候不多杀几个人赚赏金,就没机会了!
人是利益的,前一天万众一心的抵抗大自然,后一天就会彼此猜忌,彼此算计,彼此残害。
可以有难同当,但不能有福同享。
新世纪病毒是全世界的,万里海域外的这个国家也难以幸免,楼渡一上来就杀掉两个丧尸,和江岸雪原地等了片刻,空中的客机悬浮着,玩家们拿着降落伞陆续往下飞。
水彩和游画一路叫喊着,不熟练的他们飘啊飘的飘没影了。最后下来的是乔熊猫,他先把飞机开远些,然后弃机而逃。
反正飞机燃油耗尽,早晚坠毁。
乔熊猫郁闷的望着水彩和游画的方向,说:“我告诉他们怎么降落了,怎么还跑偏了?”
“你们在这里啊!”顾妃从远处款款走来,极为霸气的一甩头发,冲着江岸雪露出魅然的笑容,“在等我吗?”
不等江岸雪说,楼渡已经呵呵她一脸:“少臭美了。”
顾妃脸色不悦:“楼总,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怎么老是针对我?”
楼渡抚了抚眼镜,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哪里惹人嫌,自己心里没有点字母数吗?”
乔熊猫大开眼界:“哇哦,楼总骂起人来也不吐脏字啊!”
“得得得,你们别吵了。”明相照这个和事老及时出场劝架,说道,“大家聚在一起不合算,干脆分散开来,两两一队,地毯式搜索。”
顾妃举手道:“那我和江先生一组。”
“凭什么?”楼渡顿时不乐意了,“你对他有什么企图?”
顾妃眼眸一眯,高贵冷艳的脸上平添一抹娇嗔:“男未婚女未嫁,你说呢?”
“没门儿!”楼渡恨不得掐死她!
顾妃:“你说了算吗?”
“我是他搭档。”
“噗嗤,搭档而已,又不是老公。”
“你!”
顾妃得意的笑:“怎么?说我对江先生有企图,这么多人明明白白看着呢,到底是谁对江先生图谋不轨啊?”
楼渡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脸蛋发烫还是纯粹因为害羞,反正他心里超级不爽!
“我俩是搭档,灵魂绑定的,黄泉游戏认证的!要害他也是你害,”楼渡走近顾妃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顾妃一愣,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尖,再到发梢,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窟,毛骨悚然。
晏紫走过去拽了拽顾妃的衣角:“大姐姐你没事吧?”
顾妃身形一晃:“没,没事。”
“你不要招惹他哦。”晏紫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也千万不要觊觎江哥哥哦!”
气氛莫名有些僵硬,明相照左看看右看看,无奈叹气。乔熊猫实在受不了这种窒息的压抑,没话找话道:“也不知道小甜心有没有给班致立墓碑,如果随便挖个坑埋了,那要找到什么时候?”
顾妃回过神来,还是针对乔熊猫:“大不了就地毯式挖掘,有什么难的?”
楼渡趁机回怼:“那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
顾妃:“你很赶时间吗?那些玩家六七年都挺过来了。”
楼渡面上拂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惊慌,被他掩饰的很好:“食物和水有限,你觉得玩家们会万众一心的挖地吗?再说了,丧尸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顾妃没话说了。
江岸雪一直沉默不语,他目不转睛的望着楼渡,刚才那一瞬间的诧异和慌乱,他看的清清楚楚。
为什么楼渡会慌乱?如同考试作弊被老师当场抓包一样。
难道,楼渡知道了什么?
一路寻找下来,一无所获。
明相照凭着经验,专门往那种看上去翻新过的土地上花心思,结果也是差强人意。
城市里到处都是水泥地,班致自然不会埋在这里。这倒是缩小了很大程度的范围,玩家们都纷纷前往郊外,拿着铁锹刨土。
一晃,一整天过去了,病毒没有被进化,玩家倒是死了不少。
接二连三的全服通告,都是谁杀了谁,获得了多少多少的赏金。
明相照烦躁的捂住耳朵:“怎么就没有屏蔽按钮呢?”
乔熊猫:“赞成,这东西太扰民了。”
楼渡全程心不在焉,因此并没有觉得烦,他一边刨土,一边时不时的打量江岸雪几眼,墨迹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岸雪,你觉得顾妃怎么样?”
江岸雪回头:“嗯?”
“算了,你不喜欢女人,所以应该对她没感觉。”楼渡莫名有点小得意,“那女的纯粹自作多情。”
江岸雪忍住笑:“嗯。”
得到江岸雪的肯定,楼渡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强作镇定,语气淡然的一比:“你打算一直这么单着吗?啊,我是出于你多年的朋友关心一下你的私生活,千万别多想。”
“不然呢?”江岸雪比他还淡然,连口吻都平静的如一潭湖水,“找个对象结婚?”
楼渡心里咯噔一跳:“你,想吗?”
江岸雪:“不想。”
楼渡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落:“为什么?”
江岸雪:“身为玩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这不是耽误人家吗?”
楼渡对这个说法不太能理解,玩家一旦死了,痕迹就消除了。说什么耽误人家,连亲爸妈有过这一个孩子都不记得了,何况新婚媳妇儿?
楼渡心猿意马的东想西想,嘴里一阵发苦,他掘地三尺,一口气挖了三五十米出去,脸不红气不喘,距离江岸雪远了些,他仿佛才能呼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