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画:“价值?杀丧尸的能力吗?”
温小白:“差不多吧,所以我想,咱们不能闷头往基地冲,要沿途杀一些丧尸,把它们的脑袋保留下来作为入场券,到时候给基地的守门员看。”
游画:“我勒个去。”
收集丧尸脑袋什么的,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
“阿仁,我,我不行了。”曲妙妙膝盖一软,直接跪到地上了。
阿仁急忙扶起她,心急火燎道:“坚持住妙妙,它们快追来了!”
曲妙妙紧紧握着肚子,神色痛苦不堪:“阿仁你别管我了,你赶紧走吧!”“我不可能丢下你的。”阿仁背起曲妙妙,狼狈的往前跑,口中不断打气道,“加油,撑下去妙妙!咱们要一起脱离这个破游戏,回到生世界,咱俩领证结婚,我要去拜访丈母娘,你也要孝敬你爸妈啊!”
背上的女人失声惊叫起来:“阿,阿仁,你快,快跑,自己跑啊……”
阿仁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的境况,丧尸追上来了,凭他背着一个人的速度,丧尸早晚会围上来,把他们俩一起咬死。
“妙妙,来。”阿仁把脸色惨白的曲妙妙放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先走,乖,活下去知道吗?”
曲妙妙泪流满面:“不,我不要。”
“听话,我爱你。”
曲妙妙摔了个跟头,她眼见着阿仁用刀子划破自己的掌心,朝丧尸们迎过去。丧尸们闻到血腥味,一个个都兴奋的手舞足蹈,它们直奔方仁而去,再不理会孤立无助的曲妙妙。
曲妙妙失声痛哭,她坚持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上公路,远远瞧见一辆救护车。快要晕倒的曲妙妙猛然惊醒,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张开双臂挥手,嘶声力竭的喊道:“停车!停车!救命啊,救命,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吧!”
游画踩下刹车,曲妙妙终于坚持不住,瘫软在地,她用爬行的方式挪到车门,苦苦哀求道:“救命,救救他……”
温小白推开车门,远远望去山坡下被丧尸围攻的阿仁。
江岸雪下车,试图把曲妙妙扶起来,曲妙妙声泪俱下,悲痛欲绝,她抓着江岸雪的手腕,跪在地上不顾一切的磕头:“救救他,救救阿仁,求你了,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了……”
江岸雪朝游画道:“带她上车。”
温小白跳下车:“算我一个。”
俩人跨过公路左右的防护栏,跑下山坡,温小白和江岸雪一刀一个丧尸头,杀的那叫一个“嘁哩喀喳脆”,看呆了游画,也看愣了水彩。
那个叫阿仁的男人脱力的倒在地上,温小白忙着捡丧尸头,江岸雪走到阿仁身旁,蹲下身,轻声问:“你还好吗?”
阿仁如同离开海水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徒劳的苟延残喘,他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除了血污就是咬伤,尤其是脖子上那一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妙,妙……”他抖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沙哑的声音显得脆弱又无助。
江岸雪嘴唇颤抖了一下,温声道:“她很好。”
阿仁紧皱的眉头一瞬间松缓了,他望着江岸雪,费力的喃喃道:“孩,孩子……”
“放心。”江岸雪道,“也很好。”
阿仁笑了:“谢,谢……”
他的眼睛失去聚焦,他的面部肌肉开始塌陷,皮肤惨白,他要丧尸化了。
“杀……”他干裂的嘴唇无力的吐着字,“杀了,杀了我……”
江岸雪:“你叫什么名字?”
“方,方仁。”
“我记住你了。”
瑞士军刀落下,准确无误的插进方仁的咽喉。
——在黄泉游戏里丧命的玩家数不胜数,可至少有你记得他们,至少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确确实实存在过,对于他们而言,算是一种安慰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哈,15:00
第86章 新世纪
曲妙妙躺在救护车担架床上, 一身一身的冷汗,她疼的脸色惨白,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仁, 阿仁, 我的肚子,我……肚子……”
水彩是法学系学生, 实在不懂急救, 她想来想去,笨拙的给曲妙妙戴上氧气鼻管,又拿毛毯给她盖上。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既然肚子疼, 那是不是被刀捅了?
水彩扒开曲妙妙的手检查, 发现她腿上全是血。
“你……”
曲妙妙痛苦的叫道:“我的孩子, 孩子。”
“糟糕了。”曲妙妙朝前座喊道, “她流产了。”
换班休息的游画说道:“你跟我们说也没用啊, 我们又不是妇产科大夫, 你自己解决吧, 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不好插手。”
江岸雪依旧坐在副驾驶,温小白负责开车。
“我怎么解决啊,我不会啊!”水彩为难的直抓头发,她从柜子里取出一连药片, 说道, “你先吃点止疼药吧,好歹止住疼。”
手忙脚乱的折腾一通,曲妙妙哭的撕心裂肺,后来实在因为疲惫和虚弱, 昏睡过去了。
等再醒来之时,天亮了。
水彩:“你醒了,要喝水吗?”
曲妙妙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我的孩子……”
水彩:“很抱歉,孩子可能没了。”
曲妙妙一愣,眼泪溢出眼眶:“阿仁,阿仁呢?”
“他被丧尸咬了。”前座的江岸雪说道。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曲妙妙痛哭流涕,“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这样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足足哭了两个小时,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她哭的晕了,再醒来,继续哭。
直到日落时分才终于接受现实,眼泪也流干了,整个人虚弱不堪。
水彩想尽一切可能安慰她:“你和你的丈夫是搭档吗,你可以在通关之后复活他。”
“不是搭档,不是。”曲妙妙一脸悲色,“我们俩是在游戏里认识的,又在游戏里在一起的。”
水彩:“你们一定经历了很多吧!”
“嗯,虽然只一起玩过这一局游戏,但我和他已经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咦?”水彩诧异道,“你们是在这局游戏认识,并且相知相爱的?”“对啊。”
水彩:“……这是一见钟情?”
曲妙妙:“没有,我们相处了很久,他很害羞,心里有我却不敢表达,别别扭扭的,还是我主动提的。就因为他这毛病,我们白白耽误了一年。”
“等一下。”水彩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你总共在这局游戏待了多长时间?”
曲妙妙:“快三年了吧。”
“三年?”水彩脑子轰的一声,“抱歉,虽然现在不应该问这些,但是,这局游戏没有尽头吗?没有通关条件吗?就这么耗着,要猴年马月才能通关?”
曲妙妙有气无力的说:“有条件的,游戏不可能出现死局。只是这个条件很有难度。”
前座的温小白和游画异口同声道:“什么条件?”
曲妙妙:“找到班博士研发的抗毒体,也就是“新世纪”的解药。”
“班博士?”游画怔鄂,“等下,你是说班致吗?市中心医院的院长?”
曲妙妙:“嗯,这个姓氏很特殊,不会错的。”
游画:“班博士他还活着对吧?”
“谁知道呢!”曲妙妙心如死灰的叹气道,“他带着抗毒体,死了,要把他挖出来,或者,要把他揪出来。这是玩家们的通关条件,也是这个游戏副本的生存希望,基地里面的NPC和玩家都是以这个为目标的。”
曲妙妙看向车外,她突然楞了一下,似是意识到什么,问:“你们要去哪里?是去基地吗?”
温小白:“嗯,有什么问题?”
“没有。”曲妙妙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她躺回担架床上,也不哭也不闹了,而是紧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江岸雪冷淡的眸光扫过曲妙妙紧皱的眉头和下压的嘴唇,那副表情是……仇恨。
在基地里隐藏着什么,会叫曲妙妙恨成这样?
班博士拿着抗毒体,下落不明。
他一个人找起来是大海捞针,还是需要去基地,结合大家的情报,在剩余的29天内找到抗毒体。
可是……
江岸雪心脏颤抖,一刹那的犹豫让他茫然起来。
假如他找到了抗毒体,假如他毁掉了抗毒体,假如他成功通关了,那么,其他人怎么办?
这个副本的NPC可以不管,毕竟是一群虚拟程序,可玩家呢?
认识的玩家,诸如水彩,游画,温小白,解阎这些人;还有千百的不认识的玩家,他们会因为无法完成任务而死吗?会因为无法守护抗毒体,粉身碎骨吗?
他要杀掉千百的玩家吗?
虽然不是他动的手,但是——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
明明知道自己的胜利,就等同于别人的灭亡。一个两个或许可以装聋作哑蒙蔽自己,可一百个,一千个,甚至一万个呢?
为了自己活命,要扼杀他们的性命吗?要扼杀整个副本的生机吗?这里的一草一木,蓝天,白云,都是活的,都是真的。
怎么办……
救护车一路行驶,曲妙妙望着车窗外不断被甩在后面的风景,以及那随风舞动,被床单包裹着拴在门把手上的十几个丧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