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是楚忱的话......
只要有一些基因遗传到孩子身上, 孩子是不是就能有概率避开基因崩溃症?而且,这件事情还有个最乐观的可能——孩子也是双S级。
如果是那样的话,仅仅凭借孩子自身的能力, 也足以战胜基因崩溃症。
楚忱思考过很多种可能, 但这些都只是猜测, 没有万全的把握,她不敢让姐姐冒险,生儿育女在现在虽然几乎没有危险,但是随着这个流着顾氏血液的孩子的诞生,基因崩溃症的阴影便会不可抵抗地压在她们两人身上,这不仅仅是会害了孩子,也会给身为母亲的她们带来很大的压力,姐姐身体一直不好,楚忱怕她承受不住。楚忱现在倒是有些佩服顾家那些人,出生就伴随着这样大的阴影,他们是怎样一代代延续下来的?
楚忱自然不知道,顾家曾经也是个人口庞大的大家族,但是正因基因崩溃症,如今主支也只剩下顾惜这一脉了,如果真的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过不了多少年,顾家就会带着庞大的财富悄悄消失在与命运的对抗里。
脑子飞快地转了几下,楚忱当即做了决定:“阿湘姐,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今天就能帮我约上。”
陈湘说了声“没问题”,之后就去忙这件事了。
楚忱转头看向顾良夜:“我等下出去一趟,陈湘找我有点事。”
顾良夜敏锐道:“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你最近不是在躲狗仔吗,这样出门的话,很容易被找到的。”
“也没办法呀,那事得我出面呢。”
楚忱避开她的注视,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顾良夜见状,没再反对,只是也起身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楚忱有点紧张:“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去也帮不上忙,等下被拍到更加麻烦。”
去见基因学教授这件事,楚忱是打算瞒着姐姐的,不然以姐姐的聪明程度,马上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了。
在事情没有把握之前,楚忱不想因自己的猜测而给予姐姐希望,因为那一旦破灭,将会是更深刻的绝望。
顾良夜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地答应了她,心中却生出许多的疑惑。
有什么事情是她都帮不上忙的?
既然决定出门,楚忱就去准备了。她显然很注重这次见面,换了一身很正式的女士西装,平时总是慵懒铺开的长发也被扎起,绾了个时兴的发型——考虑到对方是个年纪比较大的教授,这样的装扮也许更能获得对方的好感。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顾良夜抬头看了她好几眼,随即眼瞳便幽黑起来,如同无边的黑夜。
她的腰身纤细,一双**又细又长,无论做什么打扮,都是行走的衣架子,平时给人的感觉是懒散妩媚,穿上正装,眼神清正望过来时,又有种凛然的美。
顾良夜抿了抿唇,她知道小忱要去赴约,但对方恐怕不是陈湘,是谁值得她如此花心思打扮?
“那我走了?”
楚忱走下楼去,刚下去,顾良夜便到了她身边,给她扯了扯微缩的衣角,白皙纤细的手指搭在纯黑的西装上,顿了顿,轻轻说道:“可不可以换身衣服?”
她不是小气的人,但楚忱的举动显然刺激到了她,令她生出一些占有欲来。
楚忱眨眨眼,张开双臂展示了一下:“这样穿不好看吗?”
顾良夜一双眼睛都在她身上,凝视片刻,诚实地摇摇头:“好看的。”她垂眸,又理了理毫无一点褶皱的小西装,小声道:“就是太好看了。”
楚忱恍然大悟,眉眼不自觉弯了弯,盛世美颜一瞬间有了光彩:“干嘛,怕我出去拈花惹草啊?”
女人静静看着她,嘴巴动了动,但没说话,眸光里透着一股委屈。
楚忱眼里笑意更深,假装答应了,转头又往楼梯上走:“那我去换一身。我想想,正装不好的话换成裙子吗?是束腰的那条,还是露肩那条,还是——”
话未说完,她的手腕就被拉住,腕子上似落了冰雪,但其实是女人的手指,顾良夜拉住她,不让她回房,极快地说了句:“就这身吧,这身很好。”
楚忱嗔怪地看她一眼:“怎么变的这么快的?”她状似抱怨,但一双眼睛狡黠地转,水灵灵的,暴露了她的内心。
顾良夜拉着她的手紧了紧,直接将她扯入怀里,低头,封上了那张讨厌的红唇,楚忱耳根一下子滚烫起来,双手抱住女人的脖子,又去摸她的脸,胡乱中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是顾良夜的流月耳坠,楚忱轻轻地扯了扯,女人闷哼一声,把她抱紧,将那身极板正的西装也挤出细细的褶皱。
楚忱呜呜地推她,将她推得往后几步,靠在黑色光漆面的钢琴上,她有了凭依,反而把楚忱抱起,一个翻转,楚忱就成了被抵住在钢琴上的那个人,女人的眼神仍是寂静,然而在这寂静之下又似乎正有暴风雪在酝酿,楚忱被她吻的喘不过气来,含含糊糊地骂她“混蛋”,她听了就是一顿,之后不客气地往下,微微扯开楚忱的衣领,在她肩膀上吮出一个魅人的红印。
楚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就是一呆,这人,不会是因为她说要露肩,所以这样报复她吧?
事实证明,就是报复,留下这个印子后,顾良夜便放开了她,顺手还帮她理了理被自己弄乱的衣服,神情中透露出一股餍足,看得楚忱牙痒痒。
“还要去换裙子吗?我看露肩那条就不错。”
顾良夜的眼睛好像会笑,明明是那么冷清的一双眼。楚忱磨了磨牙,咬牙切齿道:“不换了。”
女人露出一个笑容:“好了,不是有约吗?快去吧。”
她轻轻吐出一句话,目光仍是落在楚忱的肩上,那里被衣衫挡住了,她又去看楚忱的嘴唇,唔,很红,略微的肿。
楚忱察觉到她的眼神,气恼地推她一下,拿起包出了门,顾良夜跟在后面,说了句:“早点回来。”
楚忱跺脚,最终还是回头对站在门口的女人道:“知道了。”
上午十点半,首都第一医科大学,许庆发教授的办公室,楚忱出现在了这里。
老教授有一头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鼻梁上一副很圆的老花眼镜,穿一身朴素格子西装,袖扣倒是很名贵那种,像是一份礼物,楚忱第一眼扫过,便大致判断出这是位很严谨的学者,她微微松了口气,谦逊有礼地主动跟对方打了个招呼,顺便将给教授的礼物送出。
她脸上的伪装在进办公室之前就取下了,许教授见到大明星出现在这里,眼神中没什么波动,接下礼物,笑意和蔼道:“楚小姐,久闻大名,请坐吧。”
桌上放有茶点,老教授欲给她倒茶,被楚忱阻止了,自己倒了一杯,顺手也把教授杯里的茶水满上了。
两人坐在褐色布艺沙发上聊起来。
“许教授,我这次冒昧前来打扰您,其实是有些基因学方面的问题,想要向您请教一下。”
老教授颔首:“我听说了,不知道你想知道那方面的事情呢?”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饱受基因崩溃症的困扰,您知道,这种病症有一定的概率遗传给后代,她现在就是不敢要孩子,我想求教一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基因崩溃症?
许教授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诧异来,不由多看了楚忱好几眼:“虽然这样说我很遗憾,但是基因崩溃症确实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也曾系统地钻研过这个病症,说句有点好笑的事情,曾经发下过豪言壮语要破解这一医学史上的难题,但是遗憾的是,从黑发茂盛到白发苍苍,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有找到破解办法。”
到了他这个年纪,一个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之后也基本宣告放弃了,这是世界十大无解病症之一,他无法解决,说出来也不是什么损伤脸面的事情,他很坦然地跟楚忱说了,也是为了不在之后为此浪费时间。
楚忱有点失望,但她来时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要是许教授能攻克这个病症,基因崩溃症又怎么还如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一直悬挂在那里?
她马上又问道:“那么基因优化论呢?以您所见,基因优化论有没有可能能够放在治疗基因崩溃症上呢?”
许教授不假思索地回道:“这个问题我也曾经考虑过,我有几个老朋友其实就是往这个方向研究的,他们供职于一个很有权势的家族,无论是资源还是人脉都是顶尖的,也已经在人身上做了实验,但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失败了。”
那个家族就是顾家,涉及到大家族的隐秘,许教授没有详说,但这不妨碍他对楚忱做出解答。
楚忱不放弃地问道:“他们的研究应该还是有进展的吧?”
她猜测那个家族就是顾家,毕竟除了顾家,没有哪个大家族会在意基因崩溃症吧?
许教授叹了口气:“有当然是有的,可惜最终还是失败。基因优化的周期太长了,凭借几代人的努力还是很难见到成果,而且即便是与S级的A或是O结合,从结果来看也还是不够,我们曾经做过推演,除非是双S级,否则很难再带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