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研究完博物馆的怪谈副本,差不多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大根老师将厨房里最贵最好吃的食材全都翻了出来,做了一餐无比丰盛的大餐。
众人放开了肚皮一顿胡吃海塞,皆觉得十分满足。
晚饭之后,季鸫和任渐默一起回到书房,其他三人则呆在客厅,继续整理和讨论今晚的行动细节。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季鸫坐在墙角,一边将手指插进被他撬开了的插座里给自己充电,一边抬头向坐在电脑前的任渐默问道。
任渐默正在专心地摆弄电脑,连头都没有抬,只简短地应了个单音节:“嗯。”
“哦……”
季鸫知道现在不是打搅任渐默干正事儿的时候,只得悻悻然地把脑袋转回去,无聊地东张西望。
每次充电,都是季小鸟同学感到最无聊的时间。
皆因他现在整个人就是个人形蓄电池,浑身上下噼里啪啦冒着火花,但凡任何人或者金属靠得太近,都会被他身上时不时迸出的电弧打中,哪怕是想拿部手机消磨时间,也会立刻就将那台脆弱而可怜的电子产品烧到短路,所以只能干耗着思考人生。
这人一旦无聊了,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尤其是任渐默就坐在季鸫面前,两人算是独处一室,小鸟同学开始思绪跑偏,不由自主地就默默回味起了白天时任大美人儿印在他额头上的那一个亲吻。
第135章 怪谈二十四点-2
——他为什么要亲我呢?
季鸫出神地盯着任渐默的脸,陷入了思考。
作为一个刚刚察觉到自己心意的恋爱菜鸟,第一次喜欢上的就是一个同性,对小鸟同学来说,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冲击的事情。
若是在从前,季鸫觉得自己大约会因为性向与大多数人不一样,而不可避免地感到压力和苦恼,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只是现在,他们是“桃花源”里的参演者,每个月都被迫在一个全新的“世界”体验生死一线的滋味。
当一个人生活在如此极端的境遇中时,抱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每日都要过得恣意随性的想法。
很多人连杀人放火这种基本道德底线都可以毫不在乎,就更别说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世俗观念、旁人眼光了。
所以季小鸟纠结的不是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是他喜欢的人,到底会不会喜欢自己。
——既然他亲了我……
季鸫无意识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抵住下巴,摆出了个经典的沉思者姿势。
——这是不是能说明,任大美人儿对我……
他的眼睫垂下来,似乎正无意识地盯着被自己掀了壳的插座,其实满脑子都是任渐默那张艳丽得过分的漂亮面孔。
——是不是,能说明他也有那么一点儿喜欢我呢?
想到这里,季鸫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一颗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噗通噗通猛跳了一阵。
——不不不,等一下!
他又随即想到,任渐默之前亲的是自己的额头,那分明是长辈对小辈的亲吻!
如此说来,莫不是任大美人儿把自己当成了个小屁孩儿,给了他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晚安吻罢了?
季鸫翘起的唇角又耷拉了下来,紧紧抿成了一条线,连眉头也皱了起来,表情变得分外严肃……
……
电脑屏幕后的任渐默:“……”
使用电脑的间隙,他抬头看了季鸫几次,每一次都能看到这小孩儿保持着一个凝神思考的姿势,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一变再变,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的,好玩得不得了。
“咳。”
任渐默清了清嗓子,“你充好电了吗?”
季鸫一激灵,立刻从魂游天外的状态中醒过神来,“充、充好了!”
他将自己怼进插座里的手指拔了出来,一边用手撸着自己炸成了鸟窝的头毛,一边朝书桌的方向快步走来。
“你你你的资料,搜集好了吗?”
“嗯。”
任渐默答应着,手搭上桌面,作势要起身把椅子让给季鸫,“你过来这儿看看。”
“不不不!”
季鸫连忙急奔两步,将任渐默摁回到椅子上,“我站着看就行。”
也许是第一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了,在季小鸟同学看来,任大美人儿哪怕再厉害,战斗力一个能顶他们一群,也是个身体虚弱的病美人,是需要时时呵护、处处照顾的。
相反的,他自己则是个身壮如牛的体育生,整整十年没得过感冒,耐磨耐艹得很,自然不能占了人家的座儿。
任渐默不知季鸫那奇怪的大男子主义心思,不过看他一脸不容置疑的坚定表情,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身体很自然地往一侧让了让,分出一半的视角,让对方看得更舒服一些。
季鸫心中一动,忍住耳尖的热度,一脸淡定地伸手环过椅背,胳膊虚虚地揽在任渐默的肩膀上,弯腰凑了过去。
他咽了口唾沫,“你说,我听着呢。”
此时他离任渐默的脸很近,只要微微垂下视线,就能看到任大美人儿白皙的耳廓、额角的长发与轮廓精致的侧脸。
若是他的胆量再大一些,脑袋一偏,就能在心上人的脸颊上亲一口了。
只可惜,季小鸟同学根本不敢如此孟浪。
他也就只敢在心里YY了那么两秒钟,然后连忙抖擞精神,认真地听任渐默跟他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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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
“他们出门了。”
樊鹿鸣将窗帘拉开一条缝,观察着对面那栋别墅的情况。
蓝组那边,两台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别墅,上了马路以后,分别朝着两个方向驶去。
“好,那么我们也走吧。”
季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的身上穿的是一件菱格状的套头针织毛衣,颇有英伦学院风范,配上一头软软的小卷毛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乖得要命的高中生一样。
事实上,不止是季鸫,另外四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最外一层穿的都是套头的衣服。
“好,走吧。”
樊鹤眠随手拿起一个深棕色的大发夹,将自己耷拉到腮边的刘海夹了起来,“加油!”
“等等。”
任渐默叫住了樊家姐姐,从兜里摸出那台巴掌大的血统鉴定机,将它递给了姑娘,“来,抽一颗。”
早在几人成为同伴的时候,他们就互相坦诚过手上有什么收藏品,所以樊鹤眠知道这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只是从来没机会用到过。
这时,骤然见到这东西,樊鹤眠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
其实她自问自己的运气一向很不错,以前玩手游氪金抽卡什么的,虽然不算欧到突破天际,但也是抽五六次十连就能出一次SSR双黄蛋的水准。
不过以前鉴血统只是为了娱乐,而这一回,攸关的可是他们精心准备已久的计划能否顺利,重要程度压根儿不在一个概念上。
樊鹤眠挽起左手的衣袖,然后抽出一把常备的小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深深地划了一道。
鲜血从伤口处涌出,连成一线,滴落在了小小的扭蛋机上。
但血迹并没有在机器的表面停留哪怕一秒。
就好像有一块看不见的海绵将它们完全吸了进去一般,血滴瞬间消失无踪,整台机器依然干干净净。
“差不多了。”
樊鹿鸣心疼地捂住姐姐受伤的手腕,用异能给她治愈伤口。
“好,我要开始抽了。”
樊鹤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拉动了迷你扭蛋机上的拉杆。
“骨碌碌碌。”
红蓝二色的小珠子在机器里飞速旋转,大约三秒钟之后,一颗红色的小珠子从出口处滚了下来,落进了樊鹤眠手中,随即化成了一缕红色的烟气。
“Yes!!”
樊鹿鸣和莫天根一同欢呼起来,樊鹤眠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中用力握了握拳。
如此,万事皆备。
五人打开门,鱼贯走出了别墅。
季鸫他们所有人都上了同一辆车子,负责开车的是莫天根。
车子驶出别墅区,朝城南开去。
他们的目的地是跨江大桥东面的历史博物馆。
“我们现在先去博物馆,一定要在凌晨四点前拿到‘3’这张牌。”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季鸫回过头,朝后座的三人说道:
“然后我们从博物馆里出来之后,立刻转道去‘4’,希望能赶得上。”
按照牌面推测,若是隔壁殷峻组不放弃拿牌的计划的话,就必须再拿到一张点数大一些的牌。
那么蓝组的选择,就只有再拿一张“10”,凑成“10+10+4”的牌面,或者去拿“8”,然后凑个“10+8+6”了。
以概率学来说,因为能充当“10”的有四张扑克,所以对方选择凑“10+10+4”的可能性也会稍微大一点。
他们昨天已经拿了一张“J”,隔壁殷峻组则很可能得到了一张“10”,那么现在还剩“Q”和“K”,拦截成功的概率只有二分之一,但若是他们提前去破坏“4”的话,则根本不需要真的进去冒险,只要开启了怪谈地点,让它变成第二日不可再进入的状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