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 (扶苏与柳叶)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扶苏与柳叶
- 入库:04.10
放在吸血鬼的眼里,倒像是刚刚被吸了血不久。
贵族青年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冷峻,戾气逐渐浓重。他定定看着面前人,一字一顿道:“解。释。”
寇冬:“……”
他居然被这目光看的有点心虚,宛如一个被正室捉奸在床的渣男。毕竟,贵族青年和他提及互吸的事不止一回两回了,他每次都以“没兴趣”之类的理由一口回绝。
如今被堵个正着,居然还有点尴尬。
可不对啊,寇冬转念一想,这人跟我没半点关系,哪儿及他崽和他亲密。——这算是什么修罗场?顶多能算是尾随痴汉撞见他们父子情深!
还不及他回答,叶言之倒率先开了口,声音平静,似乎含着嘲弄。
“他为何要向你解释?”
贵族青年的面色更冷,这一句话彻底触犯了他的逆鳞。他毫不犹豫驱动着身下那匹枣红色的马,再度瞄准——
嗖!
利箭再次飞出,这一次,叶言之并未再闪躲。他伸出了手,借着这具身体中的力量,生生一把将那一枝箭一把握在了手里。
这一幕,让贵族青年也微微一怔。他出身高贵,狩猎也是能手,却从未听说有人可徒手截住射来的箭。
但那又如何?
贵族青年微微冷笑,毫不犹豫张弓,再射!
他的愤怒已然全不遮掩,只是看在叶言之眼中多少有些滑稽。他借着树干躲过了第三箭,旋即扭过头,对怀中的寇冬说:“抓稳。”
他打了个唿哨。
在不远处受了惊的白马本在原地腾跃,听了这一声,立刻向着他的方向飞奔而来。叶言之在树后一把拽住了缰绳,同时对寇冬道:“现在!”
寇冬心领神会,掏出了口袋里的火石。他不久前刚刚试过,火石如今仍旧泛着温度,只轻微磨蹭,便有鲜红的火星蹦了出来。寇冬折下长长的枝条,点燃了火,拉开了自己的弓,同时深呼吸一口,猛然放松弓弦——
火箭准确无误地朝着狩猎的吸血鬼的方向射去,在空中燃烧的愈发猛烈。血族畏火的本性与嗜血是一同刻在骨子里的,他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好容易避开了。
寇冬却并没有住手,很快又射出了第二箭,这一次瞄准了马眼。
“……”
枣红马受了惊,鬃毛上都落了星星点点的火星,惊得它高声鸣叫,左右甩首,险些将骑着他的贵族青年从马上甩落下来。
他头晕眼花,好容易才重新攥紧了缰绳,令躁动的马平复下来。再抬头看时,那两人已经重新纵声跃上了马,头也不回朝前奔去了。
贵族青年咬紧了牙,想也不想便也要策马。然而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另一道声音,“寻到了?”
他扭过头去,看见了金发碧眼的男爵。男爵也骑于马上,同样披着一袭血红的斗篷。斗篷在马背上散开来,红的甚至有些扎眼。
“寻到了,”贵族青年冷声道,“差一点,他的那个仆人相当狡猾。”
他话中的懊恼显而易见。
“不要急,”男爵微微一笑,安慰他,“既然就在这林中,那便简单多了。”
贵族青年蹙起眉头,不耐烦地于手心轻敲着马鞭。
“但那群没用的天使不是也在找?”他厌恶地道,“他们居然也敢打这样的主意,真是脏了伯爵大人的地盘!”
——事实上,他们并不清楚天使打的究竟是何等主意。但自从看到青年流出的那一滴血后,这群早已披上了黑袍的天使们便悄无声息转变了追击的对象;他们忽略了血族,转为一心一意寻找青年的痕迹。
那一滴血究竟意味着什么?贵族青年也不懂。
可那血中有淡金色的光芒,这起码说明,小蛋糕与天使曾有所关联。
既然有所关联,为何又要在面对鸟嘴医生们时狼狈逃跑?
他紧皱着眉,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男爵高高骑于马上,唇角仍旧带着轻微的笑,只是这笑却半点不达眼底。
“自然有关系。”
他轻柔地道。
“天父为之沉睡的生灵——当他有一日重现于这世上,即使是无欲无求的天使也将为他动心。”
贵族青年一愣。
“你是说……”
“他是罪孽的开端——”
男爵张开殷红丰润的唇,低声道。
“他兴许,也会成为罪孽的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
NPC:我先的,明明是我先的!说要吸血也好,说要被吸也好,明明都是我……
寇冬:……
什么鬼,白学现场?
第102章 恶魔的盛宴(十六)
第六日的太阳彻底升起了。
它悬挂在雾蒙蒙的天上, 看不清它的全貌,只能隐约感受到它投射下来的光线——高而密的丛林在它的映照下,投射出深深浅浅的影子。
追索者们的包围圈进一步缩小, 寇冬时常能听见急促的马蹄声。这声音离得近极了,仿佛就在咫尺。旧天使们的黑袍也逐渐出现在了林子里, 他们的气息仿佛无处不在, 不用说,寇冬也能感觉到他们在一步步靠近。
这几乎是一场逃亡。
奇怪的是, 寇冬如今也并不觉得这逃亡有多么糟糕。兴许是因在游戏中已经体会过了太多, 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叶言之。——年轻血族的存在, 多少让他觉着有了些依 靠。
叶言之的力量,似乎比其他的血族都要强。他的血液甚至比伯爵本人的更为诱人,这多少印证了这一点, 视力与听力也远超其他人。在他的带领下,两人小心翼翼避开了靠近的敌人,向着古堡的方向行进。
接近晌午时, 两人才靠着树干微微休息了会儿。叶言之将水囊递给寇冬,示意他再喝一口, ——人类的身体到底需要水分, 寇冬的嘴唇已然泛起了皮。
寇冬拿舌尖舔了舔,倒是不以为意, “没事。”
他下意识伸手要去拽,年轻血族额角微微一抽,将他的动作拦住了。
“别动。”
寇冬盯着他的目光有些茫然。
“嗯?”
“别动,”年轻血族不容拒绝地道, 指腹重新触碰着他的唇,动作轻缓, “会流血。”
“……”
寇冬这才记起,自己的血液对于他而言有极强的吸引力。
他眨了眨眼,望着叶言之,心里有点儿想被吸。
他吭吭哧哧建议:“要不……”
叶言之看都没看他,沉声果断拒绝了。
“不行。”
寇冬:“……”
他真是不高兴。
不由得指责,“你一点都不孝顺。”
叶言之:“你上次都昏了过去,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他说这话时正儿八经,就像一个在劝自己高血压的老父亲不要老啃鸭脖子的正常儿子。
无奈寇冬这种被鲜血迷了心的老父亲根本察觉不出他的苦心,还在愤而道:“瞎说,……你就是不孝顺!我那能叫昏吗?” 我那叫爽好吗?
他揪着这个字眼,想好好和叶言之讨论下因为身体弱而昏与因为爽过头而昏的区别。然而年轻血族忽然伸手拉住了他,低声道:“有些不对。”
寇冬朝四周看了看,没发觉有哪里不对。小白马还在树边休息,并无其它的声音。
林中的雾气还未完全飘散,绸带似的萦绕着,将视线都遮挡的朦朦胧胧。他眨了眨眼,努力想从其中分辨出景物,忽然也意识到了不对。
“是雾?”
寻常的晨雾,这时也该多少散了。可如今,森林里的晨雾却像是越来越浓,白色的雾气几乎要将他们的身形淹没。
向前走了约十几分钟后,他们隐约从雾中见着了旁的轮廓,像是石头。直到走近了他们才意识到,那是一座石做的雕像。
雕像刻下的并没有人,只有一对被荆棘紧紧捆绑的翅膀,足有人高。荆棘的枝条从羽毛的间隙里穿去,倒像是锁住了它,将它牢牢扣在了地上,不教它逃脱。它是挣扎的、扭曲的,如同被谁牢牢抓在了手里,粗暴地一把拧断了。
血腥、诡异又奇特的美。那羽毛那样逼真,让人几乎要误以为它是活的。
是下一秒便能挣开荆棘,从这大地上飞起来的。
“我见过它!”寇冬忽然说,“那些血族身上,好像都有这个印记——”
他本以为这是家徽,可如今看起来,却又不完全像。
这代表着什么?
年轻血族的眉头微微蹙起,面色不知为何不太好。他凝神打量着雕像,忽的问寇冬:“你可以靠近?”
“对,”寇冬讷讷,反而觉得有些稀奇,“你不能靠近?”
他一扭头,这才发觉叶言之的脚步停留在距离雕像两三步的地方,似乎受了无形的阻碍。
“会受影响。”叶言之简短解释道,“它身上有许多的负面情绪。”
当他在靠近时,心神都微微颤抖,即将失去的恐惧与痛楚一瞬间如大山般兜头压下,将人牢牢笼罩。他无法逃脱,几乎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梦魇。
寇冬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的。他试探着伸手去触碰,碰着了那冰冷的、石头雕刻而成的羽毛,每一根都清晰而真实。边缘处几根长长的尾羽垂下来,如凤尾般悬着坠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