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精神小伙‘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副队……对不起……都怪我……呜呜……都怪我……”
可乐一哭,老江和秦艾也有点绷不住了。
老江仰头看了看天,低声道:“秦姐,我真以为……以为副队出事了……”
秦艾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尤思琪,忍不住也自嘲了一句:“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只看脸的傻孩子……”
“啧……我这还没升天呢怎么就哭成这个样子了……”时七无奈地看了一眼赫尔,然后抱了抱哭成泪人的精神小伙儿:“特勤队被渗透了怎么怪你呢?别哭了啊,回来别人再以为我欺负你……”
可乐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自责地哽咽道:“我要是早点发现……”
“坏人又不是你找来的,”时七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怪你。”
可乐抬袖子抹了把脸,小声地骂了句脏话。
这时,一直静候在一旁的管理员推了推眼镜,终于上前开口问道:“现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把20178号特勤员绑起来了吗?”
时七看着管理员笔直平整的黑西装和一丝不苟的发型,听着他毫无波澜的语气,难得地生出了一丝亲切感:“不如管理员亲自问问尤小姐,为什么要装成20178号特勤员,还对队友下死手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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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Chapter 56
尤思琪醒来时已经被关进看守处了。
她自冰凉的地板吃力地爬起来,活动了一下又麻又痛的手脚。她还想抬手揉揉隐隐胀痛的后颈,然而被脖子上的金属项圈挡了个结结实实——那是防止所有囚犯逃跑的装置,一旦她有任何出格的举动,那里面的麻醉剂量足够把她药傻。
她摩挲着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倒没想到717还那么擅长近战。
尤其是那一招漂亮的剪刀腿,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
这一战畅快淋漓。
她还记得自己被反剪按在地上再也无法反抗时,忍不住问时七是跟谁学的格斗?
她很清楚特勤学院教的不是这一套招招致命的打法。
她还记得对方听了她的问题后,轻笑了一声:“我男朋友教的啊,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没在交往吧?”
尤思琪现在有些后悔。
她后悔单纯地相信了那人给的信息,她后悔自己的骄傲自大,她后悔……
但同时她也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等待她的将会是管理员的审判。
尤思琪在同意扮演20178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被识破的后果。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看守处的空气冰冷而不近人情,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她终于意识到了……计划中应该被她勾引的两个人一个都没上钩。
就是从这里开始错的。
她错误地预判了对面两个人的关系,所以她后来的每一步看在对方眼里都与跳梁小丑无异。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所以时七最后才会忍不住说:本来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偏偏选了装傻这条路?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尤思琪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了手腕上那个鲸鱼发圈上。
两个人对这个小东西都有反应,但也都没有什么大反应……
可能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挂饰,亏得那人还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只要拿出这个,赫尔就一定会上钩。
“啊……”尤思琪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又靠着墙坐下了。
新纪元前她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军官,因为性别的缘故,就算她的考核成绩比同事都要好,就算她的任务效率比同事都要高,升职加薪却总是轮不上她。
因为自己这张脸,还受过不少言语上的轻薄调戏。
只因自己不肯和上司去开房,就整整三年没有升迁。
后来她所驻扎的安全区被怪物突破后,她在无人区游荡了很久,这张脸也给她带来了无数噩梦后,才被路过的那人顺手救了。
那人把她从地狱中拉了出来。
从那儿以后她就跟在那人身边做事了,目前为止,她一共替他杀过三个人。
前两个被她锁在了一间即将爆炸的实验室里,和十几台智脑主机一起灰飞烟灭了;第三个……就是真正的20178号特勤员。
尤思琪记得那个五官平凡的女人倒下时眼里的震惊与茫然,毕竟自己前一刻还在扮演她的好朋友,怎么后一刻就给她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来了一刀。
彼时她已经在20178身边伪装了半年之久,在后者接到调度进37区的通知后,尤思琪硬是忍到了两人一起抵达了37区才动手。
自己也是有点舍不得吧?
毕竟20178和她以前的经历那么相似。
可那人对自己也不错,钱财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在到所有人都拼命缩衣节食的年代,尤思琪拿着那人给她的‘工资’着实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了一番,这几年她过得比谁都滋润。
她不禁开始有些好奇,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以至于她前脚刚处理好20178 的尸体,后脚自己的资料就彻底取代了对方,连登记时的血液样本都没能触发警报。
正胡思乱想着,外头的看守敲了敲她附近的玻璃:“那边那个……对,就你,起来。”
尤思琪沉默地站了起来,跟随着看守的指示穿过了两道门,然后来到了一个类似于探访室的房间。
探访室里有个人在等她。
尤思琪在原地愣了足足一分钟,直到看守不耐烦地冲她吼了一句,她才怔怔地坐了下来。
面前坐着的年轻男人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一双眼睛瞳色浅若琥珀。他戴着一顶军帽,帽子中央有一颗金边红底的星星,嘴角扬着一个浅浅的微笑。
就是那抹微笑,让尤思琪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巴顿·贝利看着对方掩饰不住的震惊,挑了挑本就斜飞的眉:“尤小姐,您见过我?”
他的声音很好听,语气也很温和,就是腔调有些古怪。
尤思琪下意识地否认,摇头连连:“我没见过你。”
即使她回答的语气很可疑,贝利却没有质疑她的答案:“嗯,尤小姐的美貌很容易让人念念不忘。如果见过,我一定会记得的。”
“……”
“下面进入正题……”贝利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平板:“根据理事区最新修订的法案,您将会被理事区以蓄意谋杀、伪造文书、故意伤害等十三条罪状进行起诉。当然,受理这次起诉的将会是我们地勤法院。”
“请问尤小姐还有想要联系的辩护律师或是其他任何想联系的人吗?”
尤思琪沉默了片刻,道:“你想问我背后的主使是谁。”
贝利依旧温和地笑着:“如果尤小姐也能把这个告诉我就太好了。”
尤思琪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没想到她刚要开口,脖子上的禁锢器却突然亮起几道刺眼的电流!
“我……呃呃呃呃呃——!!!”
尤思琪顿时抓着脖子惨叫了起来,俏丽的五官在某一瞬间呈现出一种极度扭曲的表情。接着她两眼翻白,浑身痉挛,口吐着白沫朝地上倒了下去。
贝利一惊,收起了脸上的笑。
他身后的守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直到尤思琪‘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才如梦初醒地要跑出去找急救员。
“来不及了。”贝利拦住了他,看着玻璃那一端抽搐幅度越来越小的女人叹了口气:“又晚了一步。”
又过了大概十来秒,尤思琪停止了挣扎。
她的身体弯曲成了一个古怪的弧度,脖颈处一片焦黑,脸上呈现一股奇异的淡绿色,两只眼球几乎脱离了眼眶,眼白极度充血,死不瞑目。
再也看不出那艳压四方的模样。
“我会把这间事情上报给管理员。”贝利正了正头上的军帽:“在此期间,谁也不要进去接触尸体。另外,把过去一个月的看守处进出记录调出来,仔细排查有可能与禁锢器接触的人员。”
那守卫呐呐地应下,直到贝利离开,才反应过来……
这个女人是被禁锢器电死了?
禁锢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电流?
天啊……
*
管理员一接到贝利的呼叫就知道是尤思琪出事了。
果不其然,听筒里贝利说,尤思琪脖子上的禁锢器突然漏电,直接把人电死了。
“小眼镜,”贝利的语气难得地有些严肃:“我怀疑对方是不想继续藏着了,要不就现在逮捕他吧?”
管理员沉默了片刻,道:“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无法对他进行逮捕,强行拘留的话,反而有可能引来对方的栽赃。”
贝利听了,用西洋文骂了一串脏话。
管理员耐心地听完了这一串污言秽语,才缓声道:“急什么?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