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空, 一股悠远的低吟声隐隐传来。
其中夹杂着警告。
初随手指立马缩了回去, 心虚地四处张望,然后抬头, 与幽深巨大的龙眼直直对上……
初随摸了摸自己耳朵,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朝别墅的方向走去, 心虚得很。
脚下步子更是飞快!
不愧是帝王命格, 就算醉酒不省人事, 也还有真龙护着周全,啧啧,羡慕嫉妒不来。
初随抹了把脖子的汗。
而楼上的孟栖得知师傅要来,便下楼接他,刚打开门, 就见师傅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孟栖问他:“吓到了?”
初随没好气,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往里走:“怎么可能, 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真龙。”
“啊?”孟栖满脸问好。
初随走过庭院,回头:“……你不知道你朋友的舅舅在外面车里?就是有帝王命格那位。”
孟栖惊了下,下意识往别墅外望了一眼,停车坪上的确有一辆黑车。
“我还以为他睡了。”
他往别墅外走去, 站在门口等了会儿,也没见人推开车门出来,于是有点纳闷,问他师傅:“师傅, 你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初随哼道:“醉酒了。”
孟栖心里咯噔了下,脑海里浮现出上次邱渡醉酒后发生的事情,他清咳一声,耳根淡红。
初随瞅他:“你脸红什么?”
孟栖避开他的视线,他脸皮虽然不厚,但也不薄。
很快镇定了下来。
这么晚了,让他把邱渡一个人扔在车里也说不过去,于是想了想,还是往黑车方向走去。
初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依靠在铁门边,从兜里摸出一根七彩棒棒糖,舔了舔。眼神瞥向不远处的两人。
车窗是开着的。
隐隐有酒气透了出来。
孟栖站在窗外,看到后座有一箱罐装啤酒,副驾驶座上随意丢了两三个空罐头。
看来邱渡酒力不太好。
他打开车门,轻轻拍了拍他脸蛋,小声问:“你醉酒了吗?”
当然,这句话是废话。但孟栖还是要象征意义地问一问,万一人家只是喝累了睡着而已。
男人听到声音,皱起眉,低声喘了一声,又安静了。
等了三四秒,男人也没其他任何的反应,孟栖叹了口气,手臂穿过男人的后背,揽住腰,又把男人的手臂往自己脖子上一缠。
男人的体重不算轻,尤其是在醉酒的情况下。
孟栖比较吃力。
搀扶得踉踉跄跄的。
不经意抬头,他看见他师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也不过来帮忙,反而在舔棒棒糖。
孟栖:“……”
初随掀起眼皮,看了看两人头顶,隐隐约约有一条龙正俯视他们,默默的没打扰。
初随:“……”
这难道就是差别待遇?
他刚才就是想摸了摸,沾沾紫气,结果这长虫居然低吼警告他,轮到他媳妇儿,他就老实了。
初随啧啧两声。
而此时的孟栖正吃力地扶着男人,根本没心思抬头。
快要到铁门处的时候,沉睡中的男人忽然呢喃了一句什么,微睁眼睛,孟栖侧头看他。
“你……”
孟栖话还没说话,就被男人突然一拉拽,两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滚去,因为邱渡垫底,孟栖又在上面,他还是闷哼了一声。
孟栖好半天才回过神。
回过神后,他赶紧从男人身上起来,查看他的身体:“喂喂,你没伤到哪儿吧?”
这地面可都是青石结构,一砸下去,结结实实的。
万一把人砸得瘫痪……
邱渡似乎也被后背的疼痛刺激得清醒了些,顺着孟栖的力道,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而立在门边的初随目睹了这一幕,嫌弃地偏过头。
没眼看呐。
等人被搬到客厅,孟栖已经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活了过来。
如上次一样。
他起身去厨房煮醒酒汤。
这次有师傅在,他倒不怕邱渡胡来,不是说邱渡不敢,而是师傅看到会拉住的。
孟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
喂邱渡喝完汤后,孟栖又去楼上找来了一条毛毯,盖在男人身上,这才算忙完了。
孟栖给师傅倒水:“师傅……你急着赶来是有什么事吗?”
初随翻白眼:“终于看到我了?”
一进门,他就看自己的徒儿忙上忙下,就为了安顿他老攻,连一杯水都没给他倒。
这时候才终于想起来。
哼。
果然有了老攻忘了师傅!
孟栖脸颊微赧,试图解释:“他……我住在他这里,不管他也不太好。师傅你别太生气。”
“生气不至于。”
想到正事,初随也不再兜圈子,他先是瞥了眼沙发上沉睡的男人,想了想,还是开口。
“今晚的雷听见了吗?”他问。
孟栖点头,若有所思:“那雷是有些异常,来得快,去得也快,黑云都集压在一个地方。”
“是天道。”初随说。
他意味深长:“天道在惩罚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听到这话,孟栖下意识看向沙发上躺着的男人,皱起眉头:“你是说,有人想对邱渡不利?”
初随说:“你不是也看到了吗,照片上,他的龙的龙角有了缺口,显然车后有人惦记他。”
孟栖沉默几秒,想了很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师傅,不应该啊,我记得他是在七年后遭遇一场车祸,背后那人那时候才动手。”
他继续说:“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按理说,没人敢动邱哥的命格,毕竟是帝王命格。可这次偏偏提前了七年。”
“师傅,我怀疑……”孟栖有些犹豫,心里不安:“这会不会是蝴蝶效应?”
因为他重生了,改变了很多事,以至于让邱渡提前遭受了七年后的事情,而且更为严重。
孟栖低头抿紧了唇。
他们都没注意到,沙发上躺着的男人眼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呼吸均匀。
客厅里一阵沉默。
初随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有人和你一样?”
孟栖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初随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一副高深的模样:“预知的,可能不止你,有人也跟着回来了。”
孟栖瞳孔聚缩。
难怪,他就说重生回来,怎么三番四次地晕倒,背后那人似乎很急迫,隔两三天就作法一次。
“那被雷劈的就是他。”初随早就算到了这一点。
“因为耐不住性子,急于求成,所以企图走捷径,动了不该动的人,简直就是在作死。”
“我这辈子,也就见过两个被雷劈的人,他占一个。”初随颇有感叹,找死的大有人在。
孟栖垂眸想了很多,如果是这样,那今晚也许邱渡跟那人见了面,而对方肯定知道遭天谴这件事,背地里做了小手脚,看邱渡目前这醉酒的样子,对方似乎并没有得逞。
也就是说。
邱渡发现了不对劲。
而师傅也承认了,堂翊就是借自己命的人,所以……是堂翊跟自己一样重生了?亦或者是背后帮着堂翊的那个道士重生了?
孟栖不知道。
他心绪复杂,忍不住起身:“我得去找他问个清楚。”
“问谁?你那朋友?”初随抬起头,摇了摇头:“那道士被雷劈,他说不定正把人送医院呢。”
孟栖闭上了眼睛,他捏紧了拳头,再睁开眼时已是平静。
过了会儿,他自嘲说道:“我也真够傻的,难道吃的教训还不够多吗,居然又栽了进去。”
“堂翊借了我的命,他心里一清二楚,可他瞒着我,把我当傻子一样。今天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后面直接关机,也不在公寓。”
“他知道我知道是他了。”
孟栖用最轻松的语气把这些话说了出来,眼眶却有些湿润。白天时,他只想确认,没确认前,他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朋友。
可偏偏结果都指向他。
上次在酒吧,相机对准的是堂翊,所以才会出来黑相。
从江阴回临怀的那天,堂翊来机场接他,到别墅后又有急事走了,而自己那天被算计。
原来不是巧合。
天道也真够无语的,偏偏那人是他的命定对象,可即使没发生这些事,他也不会喜欢堂翊。
他原本就想在夺回命后,不再需要红线的时候,解除姻缘。
突然知道堂翊是借他命的人,孟栖只觉得可笑,天道太可笑了,他怕是眼睛瞎了吧!
乱几把牵线。
初随见徒儿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一个人沉默不言,便环视了一圈周围,啧啧了两声。
他拍了拍沙发:“这地儿的风水不错啊,不愧是帝王命格的别墅。”
“我今晚能住下不?”初随瞥了瞥自家徒儿,又瞥了瞥沙发上的男人。
这时候主人家没醒,孟栖也不敢轻易留人,但已经这么晚了,师傅也是担心他才赶过来。
他要是把人赶出去,那成什么人了,用过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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