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城隍[聊斋] (人迹板桥霜)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人迹板桥霜
- 入库:04.10
聂小倩曾经是人类,有着人类的感情和常识,她知道对于凡人男子来说,科考和功名意味着什么。可另一方面,她的灵魂又告诉她,其实这些都不过是身外之物,唯有心里的意愿才是第一位的。
两种矛盾的认知相互撕扯,聂小倩拧眉。
张睿曾经听人说过,在这种时候看着他们会给人压力,于是他善解人意地转身赏残荷和远处的巍峨雪山。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张睿有些馋酒了。
说道酒,他感觉鼻子闻到了香气,浓郁而醉人。他来不及细想这是什么,聂小倩就道:“他如今满脑子都是寻亲,已经无法妥善地思考后路了。如今只是剃头,可若真是点了诫疤入了佛门,想要还俗再去参加科考,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况且,要认亲要见人,并不只有那一种办法,算我求你,去劝劝他。算我欠你一次。”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张睿眼睛亮了:“你说的算话?我要是帮你去劝他,你也不必记着欠我什么,给我一样宝贝就行。”
“什么宝贝?”聂小倩警惕地把手横在胸前。
“你那是什么动作,我对你这个类型的姑娘没有兴趣。”
聂小倩依旧没有把手放下,她犹豫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先说出来听听。”
这么谨慎?张睿有些摸不准聂小倩的脾性了。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宝贝,我来挑挑。”
聂小倩咬牙切齿,半晌,才说:“我有个最心爱的宝贝,你们人类也很喜欢。”说着,她右手食指点地,一尊半人高的珊瑚闪着金光坐落在亭子里。
“哇,野生珊瑚。”张睿第一眼就被镇住了。
“怎么样?还可以?”聂小倩见张睿喜欢,欣喜地笑起来。
张睿摇摇头:“你不会只有这一个宝贝?”他还存有理智,没有直接点名珊瑚的来源。
“哎,真的只有这个珊瑚了。”聂小倩嘴硬。张睿转身要走,聂小倩赶忙拉住他,说道:“好好好,我把我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你这人一言不合就一拍两散,这真不是个好习惯。”
张睿不说话,只是保持着随时离开的姿势。
聂小倩气鼓鼓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海螺,虽然相貌不如珊瑚那样闪闪发光,可张睿能感受到海螺里头有真气震荡。
“这是……”
聂小倩将海螺扔给张睿,别过脸去不忍心看它:“拿好了,这可是可以召唤虾兵蟹将的哨笛,一次能够召唤十人,你可要悠着点,别把我东海的子民都折腾坏了。”
“真的假的,这么高端。找他们过来做什么都可以?”张睿兴奋地举着海螺,这可比珊瑚实惠多了。
聂小倩心在滴血,听到张睿这话,没好气地说道:“你当这是海里的虾蟹呢,这可是逆天的宝贝,自然有限制的,只能在河海里召唤他们,他们也只能在河海里帮你做事,完了还是要回去的。对了,每一次都要给一些报酬。”
张睿表示理解,都是成年人了,知道天上少有馅饼。
这东西虽然限制严格了点,可确实是实实在在地武器,用得好了,对付凡人和妖魔也不是问题。
“行了,我马上就去白马寺,这海螺,现在我这存着。”
回头就给我儿子做表礼。
张睿喜滋滋地奔着云溪去了。
第八十四章 阿宝
张睿如何劝说了凡和云姬暂且不提,咱们回归本节的重点。
却说王阿宝自打得了这只鹦鹉,朝夕相处、日夜相对,说不出的惬意滋润。那鹦鹉不时说一些痴傻的话语,她由衷地觉得如意。
“小姐,这架子怎么空了?你把小绿放出去了?”云儿叫醒阿宝,服侍她梳妆,甫一回头,就看到摆在阿宝床头的鹦鹉架子了。
“什么!”阿宝将朱钗搁置,募地转头:“小绿怎么不见了?”
她随意拢了拢发丝,走到房间的角落里四处看遍,就连鹦鹉最爱待的书房她都仔细找过,并不曾看到它的踪迹。
“你去问问楼外的侍卫,有没有看到鹦鹉飞出去。”遍寻不见,阿宝有了不好的预感。她颓然落座在临窗的绣榻上,有气无力地吩咐云儿。
云儿也喜欢这毛茸茸的小动物,可惜她问过侍卫们,都说没有看到这边有什么异动。
“这就奇怪了。它不期而至,如今又要不告而别吗?”阿宝不知为何,心里觉得酸涩。
虽然阖府都知道小姐的爱宠小绿鹦鹉走失,可侍卫们把府上翻了个遍,也找不见那鹦鹉的踪迹。阿宝先时还只是懵懵,一两日下来,就有些食不知味,眼见着形销骨立、弱不胜衣了。
云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虽然喜欢那只鹦鹉,却不如阿宝那样痴迷。那鹦鹉不甚和她亲近,她的担忧也有限。
可阿宝和她情分不同。云儿便买了新的鹦鹉,特意选了笨拙不机灵的,假充是鹦鹉小绿。
“它真是小绿?”阿宝有了寄托,也精神起来。如今她刚用过云儿特意准备的白玉萝卜羹,身上热乎乎的靠着软榻逗弄鹦鹉。
这新买的鹦鹉,虽然也粗粗笨笨不会说讨巧的话,可并不十分懂得阿宝的心思,阿宝只消片刻,就感受到不同。
云儿神情不变,毫不惊慌道:“正是它,只是我弟弟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卡在树上有些时日了,也许是受了惊吓。你瞧,她脚上的斑纹都和以前分毫不差。”
云儿确实善于伪装,她若有什么不周全的破绽被阿宝看到,凭她的才智云儿的计量很快就会被拆穿,于是她才慎之又慎,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妥。
她说这只鹦鹉是她弟弟在后院玩耍的时候,从一棵枯坏的桃树树干上找到的,那时候它被桃树的粘液粘住不得脱身,闪亮的绿色毛发都不如以往鲜艳了。不过,巧合的是,它的外形和鹦鹉小绿如出一辙。
阿宝想到鹦鹉的经历,心中大为怜惜:“咱们受个惊吓也会神魂不定,更何况一直小鹦鹉。小绿,我这里有一枚平安符,是我娘亲自从白云寺求来的,我给你系上。”
云儿见她兴高采烈地去找东西,并不再像以往一样忧愁满腹,便对自己的行为满意起来。看到瘦巴巴的鹦鹉,也走上去摸着它的毛发说道:“先前的小绿不太懂事,叫小姐忧虑致病,以后你就是它了。你可千万不要向它一样。”
鹦鹉吱吱叫了两声,怯怯地不和她对视。
“小姐,你听说了吗,外面新开了一家菊花铺子,卖出的菊花品种万千,姿态清逸,满县的人都追捧他家的花卉呢。你这几日闷在家中,许久不见外客,不如咱们一会去这家君子楼逛逛?”
阿宝果然找到了一只祥云突然的窗格锦盒,打开一看,里头正是一枚精巧的用红线拴着的平安符,上面是古体的平安二字。
鹦鹉突然抬起头来。
阿宝将平安符系在鹦鹉的脖子上,笑道:“你看,我就说这平安符有效,不过眨眼间,小绿的皮毛就鲜亮了。你说的君子楼,可是贾大善人家里请的那家?”
阿宝早就听说县里来了个种菊的高手,但凡经过她手的菊花,即便已经生机凋零、枝叶枯黄,她也能妙手回春。贾大善人家里有一尊鹤舞祥云,姿态不凡,乃是他从京城求来的,一直奉若珍宝,等闲不轻易示人,谁知道今年冬天超乎一般的严寒,将这尊菊花的根茎冻坏了,他心疼地跟刀割了一样,重金悬赏能够救活这尊鹤舞祥云的能人。
“可不就是那位黄姑娘,她家里祖传的手艺,不过养了两三日,垂垂将死的鹤舞祥云就生机焕发,开出了带金边的花朵,贾大善人喜不自胜,酬以三千金。”云儿说起这女子的奇闻,语气不由带上几分热衷:“这黄姑娘也不是短视的,知道拿着三千金也只是坐吃山空,她找咱家的中人给介绍,在西山那里赁了一片山地,热热闹闹地种起菊花来。这不,虽然她远在深山,客人们却前赴后继。为女子者,能入黄姑娘一般,也是世间少有。”
“果真这样厉害?那我倒是想去拜见一下。”阿宝有些向往,她家没有男丁,自幼就将她做男子抚养,因此也喜欢和爽利些的女子交往。
下午,一架乌棚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到西山君子楼,却不能近前,不是山路崎岖,实在是前面有太多的车马,以至于堵住了交通。
“行了,就在这里放我们下去。也不是多远的路,咱们慢慢走过去,就当是冬日赏雪了。”阿宝掀起帘子,托着鹦鹉一个翻身落到地上。云儿也不要她相扶,撑着马车架子,腾空一跳轻轻落在雪地上。
“果然是耳听为虚。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无法相信这里果真成了车水马龙的地方。”云儿扶着阿宝避开车流,慢慢上山。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陶翁一句,菊之隐逸者名动天下。就是君山这个小县城,也有许多贵人闻风而动,对名花趋之若鹜。
这西山往日人迹罕至,却因为有了一片菊林而有所不同。
“阿宝。”
有人在叫她。阿宝听到是个男子的声音,就不欲理会。
“阿宝。你等等我。”男子好像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