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人设今天又崩了[无限] 完结+番外 (鱼木樨)
他轻轻碰了碰柯栩的手,在他印象里,柯栩的手一直是温暖的,阳光一样可以驱走任何阴霾,可如今指尖感受到的冰冷温度却如此陌生。
“柯栩?”宁子善抓住他冰凉的手:“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宁子善手心的温度让柯栩激灵了一下,他突然甩开他,大步走向左边一扇紧闭着的,乳黄色,还带着很多黑色污渍的小门前,用颤抖的手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卧室,里面开着灯,好似在油污里滚过一圈的灯泡散发出污浊的光芒,一股比客厅浓郁几倍的烟酒臭味扑面而来,把宁子善熏得一阵猛咳,连眼睛都感到涩涩地疼。
卧室里比外面还不忍直视,满地空酒瓶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一个十分邋遢的胖男人正赤着上身,下|身穿一条蓝色大短裤背对着他们睡得不省人事。
他身下的床单也油腻腻的,几乎已经看不清本色。
宁子善虽然没有洁癖,但看到这一幕还是不免唏嘘,果然是一个猪一样的男人才能在这种猪窝一样的环境里生活的怡然自得。
就在宁子善在心里吐槽的时候,柯栩却一脚踢开面前挡路的酒瓶,一步步朝床上的男人走去。
酒瓶在地上碰撞发出“叮铃桄榔”的巨响,床上的男人却依旧没有被吵醒。
柯栩走到男人身边,在宁子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举起剔骨刀,然后重重插|进男人身体里!
“噗嗤噗嗤”,血液飞溅,男人被剧痛惊醒,他翻过身,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满脸横肉剧烈抖动着,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柯栩一刀割断了喉咙。
血像开闸的洪水般从男人脖子的伤口里涌出,他捂着脖子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可柯栩却像疯了一样继续挥舞着剔骨刀,毫无目的毫无章法,仿佛就是单纯为了发泄,一刀刀狠狠扎进男人的身体!
宁子善惊呆了,柯栩突然表现出的暴戾让他害怕,那是种动物本能对危险的抗拒,就像被死神的衣袍缠住了喉咙,让宁子善感到呼吸不畅,双腿发软。
他想跑,可当他透过飞溅的血花看清柯栩脸上的表情后,忽地又愣住了。
※※※※※※※※※※※※※※※※※※※※
祝小可爱们中秋快乐
捉了个虫……我的天我这么清水的剧情居然被锁了!
第66章 彼此
那是怎样扭曲的一张脸, 带着极度的愤怒, 深刻的厌恶, 还有难以名状的悲哀,就像一把火, 灼得宁子善眼眶生疼。
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丢下这样的柯栩一个人!
“柯,柯栩……柯栩!!!”宁子善用力锤了一下自己发软的双腿, 大叫着扑上去,也不顾柯栩手里的剔骨刀会不会误伤自己, 紧紧地抱住了他:“柯栩!柯栩!!你给我冷静点!!!”
柯栩疯了,他红着眼, 就像一只饿极了的出闸野兽, 完全听不见宁子善的声音, 激烈地挣扎着。
直到“嗵”地一声,身上的束缚突然消失了。
宁子善被柯栩甩开, 脚踩到酒瓶又滑了一下,失去平衡脑袋忽然撞到了墙上, 眼前一阵发黑,疼得他“嘶”地抽了口冷气, 下意识捂住脑袋,感到既生气又委屈。
不过这一下倒是比刚才大喊大叫管用多了, 疯狂的柯栩听见宁子善的抽气声后居然停止了自己疯狂的行为。
他带着满脸血污扭头看向宁子善, 表情茫然, 摇曳着狂暴火焰的双眸定格在宁子善皱成一团的脸上, 慢慢熄灭了。
柯栩丢掉染血的刀,伸手把宁子善拉起来。
宁子善鼓着腮帮看他,对方溅了不少血的脸依旧狰狞,那双桃花般眼睛却已经彻底冷了下来,虽然还没有恢复常态,但至少已经找回了理智,真是谢天谢地。
柯栩把沾血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摸了摸宁子善撞到墙的脑袋,有一点肿。
“对不起。”柯栩哑着嗓子说。
宁子善鼓起的腮帮放松下来,还是有点气呼呼的,他抓起柯栩被自己扎伤的那只手,纱布已经完全成了红色,是那个男人的血,还有柯栩自己的血混合在一起,这么激烈的动作,伤口肯定崩开了。
“疼吗?”宁子善用手指轻轻在他手心点了点。
柯栩的反应有点迟钝,缓缓摇了摇头。
宁子善松开他,又心疼地捏着衣袖去擦柯栩脸上的血,边擦边问:“你刚才到底怎么了?”他看了眼床上那个被砍得血肉横飞的男人,“你认识他?他是谁?”
柯栩的脸色苍白,不自然地垂下眼皮,攥紧拳头,沉默了几秒才重新开口,声音又轻又低,像是在回答宁子善,又像是在告诫自己:“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骗子!宁子善看着他手背鼓起的青筋,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海绵,又涨又闷。
不过现在柯栩的情绪还不稳定,宁子善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追问,只能强压下自己的不快,四下张望了一番,转移话题道:“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有出口的样子呢。”
柯栩没有回应,宁子善转过头,刚想叫他,却发现刚被柯栩砍到血肉模糊的男人居然坐起来了!
血像红油漆一样黏嗒嗒地滴落在地板上,男人双眼空洞,动作僵硬,就像一台疏于保养的机器,柯栩背对着他,毫无察觉。
“柯栩!”宁子善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指着他身后喊道:“小心背后!”
柯栩迟钝了半秒才回过头,当他看见坐起的男人后,居然惶恐地后退了半步。
男人似乎看出了柯栩的慌张,突然咧开嘴笑了,满口发黄的牙浸着血,笑得森然可怖,他看着柯栩,空洞眼眸中逐渐涌起的恶意就像蝎子竖起的尾针,带着剧毒,仿佛要将对方连皮肉带灵魂都腐蚀殆尽。
“原来你对我已经恨到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男人的嘴没动,被柯栩割断的喉咙却像第二张怪异的嘴一样一开一合,每说一句都会吐出一口浓稠的血。
“可惜你杀不了我。”男人冷笑一声,语气笃定:“因为你一直都活在我的阴影里,不管过去还是将来,你都不要妄想逃掉!”
“你胡说!”柯栩大喊一声,异常罕见地失去了所有从容,崩溃似的后退一步,脚下踩到一个酒瓶,踉跄了一下,宁子善忙伸手去扶他,结果脚旁一个酒瓶就像长腿了一样滚了过来,把宁子善也滑了一下,两人一齐跌坐在地上。
满地酒瓶子被撞得响成一片,宁子善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被摔成八瓣了,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男人的尸体突然迅速从地上捡起那把被柯栩丢掉的剔骨刀。
“你想要我死,那就和我一起去死吧!死了你就解脱了!”带着蛊惑力量的话语从男人的喉咙里传出,柯栩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举刀朝自己砍了下来。
巨大的阴影遮蔽了头顶污浊的灯光。
他说的没错,柯栩在心里苦笑,自己永远不可能逃脱他的阴影,除非去死……
强烈的自我厌恶感就像汹涌的海浪,迅猛地拍在柯栩头上,猝不及防地裹挟着他坠入无边无垠的深渊。
柯栩看着宛如地狱恶鬼般朝自己扑来的男人,锋利尖锐的刀尖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也会折射出刺目的光辉,柯栩突然觉得很累,眼睛也被刀刃上的银芒刺痛了,他索性扬起头颅,以一种自暴自弃的姿态,闭上了眼睛。
这才是解脱,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救赎,如果还有来生,希望自己可以幸福的……
噗嗤!
——是刀锋扎进皮肉的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刚才在那个恶鬼身上,柯栩分明已经听了无数遍。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明明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听起来却更像只张牙舞爪的炸毛小猫,小猫气势汹汹地吼他:“柯栩!你他妈中了什么邪?!你想死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活下去吗……”
那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极力掩饰却根本掩饰不住的哭腔:“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很重要,很重要的话……混蛋!你赶快给我把眼睛睁开!”
小猫居然说脏话了,看来真的很生气啊,柯栩唏嘘,又绷不住有点想笑,得快点给他顺顺毛才行,不然他跑去找别人了该怎么办。
还有很重要的话,会是什么呢?
想听。
裹挟着柯栩的浪潮褪去,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胸口蔓延出来,环绕着,托举着他冲出深渊。
柯栩睁开眼,宁子善充满担忧的脸近在眼前,他以一种半跪的姿势挡在自己身前,微微垂头俯视着自己,眼眶红红的,双唇却异常苍白。
“柯栩……”宁子善嘴唇颤抖着,好似为了唤醒自己已经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气,眼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振作一点……”他说。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柯栩嘴唇上,咸腥的,带着铁锈的味道,紧接着第二滴,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柯栩僵硬地移动视线,定格在宁子善肩上,在与脖颈相近的位置扎着一把剔骨刀,鲜艳到刺目的液体顺着尖锐的刀锋一滴滴落下,绽开一朵朵嫣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