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佐挑了下眉：“所以呢？”
郝田：“所以，我想让你知道，我是一只自投罗网的猎物。”
唐佐：“……”
郝田：“……”
一阵沉默，气氛一时间变得有点诡异。
倒不如说，是因为刚才的对话太过诡异，以至于两个人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
最终还是唐佐先开了口：“这是你身为猎物的自尊？”
“……你就当是这样好了。”郝田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说到底，他就是对自己和唐佐之间的关系有点不甘心而已，不希望自己在唐佐眼里只是个猎物，害怕自己被唐佐彻底征服的那一天，就是唐佐对自己彻底失去兴趣的那一天。
可仔细想想，或许是他强人所难了——唐佐都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懂恋爱了。
郝田松开唐佐的手，盘膝坐在床上沉思——如果他现在对唐佐产生的感情并不是因为斯德哥尔摩，而是真实的话……他到底是就这么沉沦下去比较好，还是保持清醒比较好？
不等他回神，唐佐忽然看着房门的方向说：“我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么说。如果让你受伤了，抱歉。”顿了顿，“早点睡吧，晚安。”他说完，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
从他的语气里，郝田只能听出极致的温柔，听不出愧疚之类的情绪。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郝田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并不是自己觉得郁闷，而是替唐佐觉得郁闷。
这个人似乎不允许自己跟别人起冲突，一旦觉察到有吵架的趋势，哪怕只是一丁点，他都会迅速切换到温柔的模式去遏制，甚至不惜道歉。
可是这样，真实的情感永远都无法宣泄出来，不会很难受么？
郝田真是越想越觉得唐佐的这种状态不太正常，已经不是家庭教育能解释的了。
他以前究竟遭遇过什么啊？
国庆节的时候，如果有机会从他父母口中问出点什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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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唐佐离开房间后, 郝田下床回到电脑前看了眼。
直播间已经解封了，管理员有了, 群也拉了，甚至连群公告都编辑好了。
一切都被唐佐安排得妥妥当当。
郝田的心情有些复杂，点开游戏，发现自己已经被淘汰后，果断退出了游戏。
手背上还残留着唐佐那个吻的触感，像有电流附在上面，酥酥麻麻的。
如果没有之后的对话, 这个吻一定会让他更激动、更浮想联翩吧。
郝田关掉电脑后, 拿着手机躺倒在床上，点进和唐佐的聊天界面。
迟疑了一下, 还是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郝田：【谢谢你帮我解封了直播间, 爱你么么啾~】
他发出去后, 以为唐佐不会回复, 没想到才过了一秒钟, 聊天界面的上方就显示出“正在输入”的字样，紧接着, 郝田收到了一条差点把他气吐血的回复。
唐佐：【举手之劳，不用谢, 是你太笨了。】
啊, 这个人！为什么真人给人的感觉那么温柔，一旦打字聊天就尽显腹黑本质！
郝田当然不甘示弱：【喂, 你擅自闯入我的房间帮我搞定了一切, 又怎么知道我自己搞不定？我都没质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被封了，是不是偷偷看我直播了？】
唐佐：【如果你搞得定，也不会被封了。我就是看你直播了又怎样？光明正大看的, 来咬我啊~】
郝田：【……】
这个人真的是唐佐嘛喂！
唐佐：【还不睡？快睡吧，明天还有和NGU的练习赛。】
郝田：【有练习赛又怎么了？我又不上场？】
唐佐：【你今天不是赢了么？明天首发。】
郝田：【！！！】
“我去，不早说！”郝田也是服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如果早点告诉他，下午分析NGU的时候他就不开小差了，回来也不直播了。
唐佐：【别慌，明天早上我给你开小灶，快睡，晚安。】
行叭。
郝田回了个【好】，然后突发奇想，发了两个表情包过去：
【据说，每天对你说晚安的人想着总有一天要艹翻你.jpg】
【那么，晚安~.jpg】
发完这两个表情包，郝田果断退出扣扣，把手机丢到床边的沙发上，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闹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关掉闹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扣扣，想看看唐佐有没有回复，结果没有……
失落了一下下。
不过换位思考，自己在已经说了晚安之后收到那两个表情包，确实不知道还能回什么。
郝田打了个哈欠后，掀开被子下床，刚想出门洗漱，余光瞥到枕边的项圈，默默地拿起来，默默地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刚出门就闻到了一股奶香味——显然，唐佐已经起来在做早饭了。
郝田洗漱完走到大厅里，果然看到他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摆着两个盘，一个盘里是荷包蛋，另一个盘里是一块切得四四方方的牛排，旁边还摆着一杯牛奶。
“嗯？今天早上吃牛排？我刚才闻到的奶香味是这个？”郝田边说边拉开椅子坐下。
唐佐从厨房里出来，一手拿着杯咖啡，一手拿着刀叉，把刀叉递给郝田说：“嗯，你不是喜欢吃牛排么？我就去买了些速冻牛排放冰箱，这样想吃的时候自己就可以煎。”
郝田注意到他喝的是咖啡，不满地鼓起脸：“凭什么你喝咖啡我喝牛奶？”
唐佐：“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郝田：“所以我问你为什么喝？”
唐佐：“想喝就喝了。”
郝田：“……”
“再说，我喝的咖啡你不一定喜欢。”唐佐说着，拿起餐桌上一个精致小巧的烈酒杯，往里面倒了点自己杯子里的咖啡，拿到郝田面前。
郝田凑过去看了眼，杯子里的咖啡颜色又深又纯，不是速溶的那种，他试探着拿起来抿了一口，苦得差点升天。
唐佐好笑地看着他：“要喝吗？给你也磨一杯？”
“……算了，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品味。”郝田放弃咖啡，乖乖喝起了自己的杯子里的牛奶。
“你对有钱人的误会也挺大。”唐佐边说边坐到郝田身边，“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口味和审美都天差地别，不能一概而论。”他说着，在自己的咖啡里加了点糖。
郝田：“……”
要不是看在你给我做早餐的份儿上，我就打你了。
在郝田吃好早饭自觉洗盘子的时候，唐佐突然凑过来，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在他后颈处轻轻一吻。
这个吻没有落在郝田的皮肤上，而是落在了他脖子上戴的项圈上，却还是让郝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险些打碎手里的盘子。
当他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唐佐已经干脆利落地抽身离开，回房换衣服去了。
“什么鬼？”郝田只觉后颈处一阵一阵地酥麻，腰上被唐佐抱过的地方也像缠上了一条蛇，浑身不自在。
等唐佐穿好衣服回到大厅，郝田瞪着他质问：“你刚刚干嘛呢？”
唐佐一脸无辜地笑了笑：“看到你遵守了约定，很开心。”
郝田：“所以那个动作在你对亲密关系的理解里，是对猎物的嘉奖？”
“算是？”唐佐才没想那么多，那动作想做就做了——当然，是在确定郝田不会反抗的情况下。
郝田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有点享受唐佐的吻……不过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唐佐的想法了。
唐佐所谓的狩猎和征服，在他看来其实跟追求和表达爱意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是郝田不确定这种关系继续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不确定唐佐对他的控制会严重到什么地步，然后一旦完全掌控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不过，至少现在，一切都还在郝田可以接受和理解的范围内。
“第一步是项圈，接下来是什么？”郝田一边回房换衣服一边问。
唐佐直接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嗯，是要好好想想，接下来改个称呼怎么样？”
称呼什么的，郝田大概能猜到：“主人？”
唐佐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道：“你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
“也不是，分人。”郝田“刷——”的一下把睡衣脱了，穿上外出要穿的衣服，边穿边说，“你不要觉得，我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人，我也是有自尊的，否则我早出去卖了。”
“我知道。”唐佐背靠在门框上，悠闲地欣赏着他的身体，“如果你是那种人，我也不会看上你。”
唐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第一次遇到郝田时郝田的眼神——那倔强又充满戒备的眼神，不是自甘堕落的人会有的。
正因为如此，郝田才有被他驯服的价值。
不过郝田还是跟唐佐想象的有点不同。他不脆弱，但也没那么坚强，有自己的坚持，但并不固执，会看情况改变自己的标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