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不错呢。”胖松鼠顺着排水管爬了上来,蹲在萧标的另一侧,松鼠眼眶中,不知为何,盈满晶莹的液体。
“你们是一直在我家门口晃悠吗?”萧标抬头看月亮。
“没有啦。”小翠鸟扑棱了两下翅膀。
胖松鼠倒是大方的承认了:“它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就在这儿等着。”
“喵?!”萧标炸了毛,“谁说我死了?这么不吉利!”
“就阿哼、阿哈、还有你妈、你弟弟、你妹妹、最美母泰迪、蓬蓬、壮壮……”
“你认识的宠还不少。”萧标瞪了胖松鼠一眼。
“你不是让我背诵咱们小区的宠物名单吗,我一直在背呢。”松鼠挺了挺胸脯,又伸爪揉了揉眼睛,擦出两滴晶莹热泪,“大太子,你没事就好。”
“……”
萧标扭头,顺着排水管下了楼。
竟然有宠趁着自己升级拿装备的当口,造谣自己死了?
一定是为了瓦解自己好不容易才聚拢起一点的北区民心,苟在背后鼓动唇舌。
会是谁呢?
萧标一边顺着小路散步,一边沉思。
萧标第一个想起的,是野爹。
毫无疑问,野爹的嫌疑最大。可一定不是它,它没长那脑子。
人鱼小姐?
也不像,人鱼小姐目光短浅,喜欢直来直去,而且,她的脑子,也不大够用。
萧标走到一处路口,调转猫身,向南边看去:“难道是哪边的宠搞得鬼?”
与此同时。
南区。
南兔皇整军待发。
它正在做讨伐前的最后演讲:“俗话说的好,趁你病要你命!我们的敌人——北区,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北猫王的大太子不幸殒命,北猫王它深陷丧子之痛,一蹶不振,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大举进攻的好机会!”
“南兔皇万岁!”巴哥犬带头汪汪,“南兔皇最棒!”
“别搞个人英雄主义!”南兔皇瞪了巴哥犬一眼,心道你要搞这套也得等旗开得胜后再搞。
南兔皇扬了扬兔头,伸爪捋了下兔耳朵,一脸得意:“儿郎们,家伙事都带好了吗?”
“带好了!”巴哥犬伸出双爪,一爪抓着一盒狗罐头,“保证完成任务!”
南兔皇提嗓:“我们的目标是?”
众宠齐齐回答,声音震天响:“腐败它们!”
“好!”南兔皇两只短小前肢鼓着掌,“是我们的朋友,我们送它美酒好肉!若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怎么办?”
“盘它!盘它!盘它!”
“盘它!盘它!盘它!”
山呼声不绝于耳。
南兔皇欣慰的点了点头:“今夜,就让我们将北区,彻底拿下!”
“冲呀!”巴哥犬一狗当先,撩开狗爪,跑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有泰迪七兄弟、拉布拉多、阿拉斯加、萨摩耶、哈士奇,等等……
萨摩耶奔跑中扭头看向哈士奇:“你不是投奔北区了吗?”
“啊,对呀。”哈士奇点头,舌头歪在狗嘴外头,奔跑中还流着哈喇子。
“那你现在干什么呢?”萨摩耶满脑袋问号,“你背叛了南区之后,又背叛了北区吗?”
“没听懂,你说的啥意思?”哈士奇瞪着湛蓝的眼珠子看着萨摩耶,额头上三措小绒毛格外的萌。
“没事。”萨摩耶扭正头,继续往前跑。
眨眼之间,南兔皇一行已经冲到了锦鲤池南岸。
站在栈桥边儿上,南兔皇仰头狂笑:“来点仪式感!”
气喘吁吁的老狗京巴,举起狗爪子,爪心中攥着一个窜天猴。
南兔皇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从黑背犬身上跳下来,歪着脑袋,给窜天猴点火。
一阵风吹过,南兔皇耳朵被吹的后背,脸上的毛也像草儿一样弯了腰。
“哈哈哈。”南兔皇在风里眨了眨眼睛,火红的眼睛中闪着光,兴奋和幸福交杂在一起。
打火机顶着风,在窜天猴下的导火线上一点。
嘶嘶的火线燃烧声后,嗖的一声,窜天猴飞上了天。
砰的一下炸响了。
锦鲤池北岸,正抬头看月亮的萧标被窜天猴的声音惊到,快步跑上了栈桥,抬眼就看到栈桥另一侧那乌泱泱的宠物大军。
“南兔皇!”萧标咬牙切齿,梦中的一切,和摆在眼前的现实,何其的相像!
第41章 乌鸦蹦蹦教你做猫
巴哥犬撒开腿在栈桥上跑, 一不注意, 四爪空挠了几下, 吧唧一下摔倒在地。
“菜狗!”南兔皇骑着黑背, 到了巴哥犬身边,“起来!”
“地好滑啊……”巴哥犬趴在地上,狗眼往身下一瞄, 木制栈道上湿漉漉的。
白日里萧标将锦鲤池冻成了滑冰场,经过太阳暴晒过后,冰消融了, 地面残留下水渍。
“谁大半夜的还洒扫庭除?”一旁的老京巴也发现了栈道不对劲, 它低头闻了闻栈桥上的气味, 狗躯一阵剧烈颤抖, “这个味道……这个味道……”
“你干什么?!”南兔皇一脸震惊地看着老京巴。
老京巴伸出肉色的舌头,疯狂地舔着地面。
“你都九岁了,还垂涎母狗狗的尿?!”南兔皇跳脚呐喊, “别舔了!冲呀冲呀!”
老京巴舔得开心,没注意到南兔皇的不满, 舔着舔着,它忽然不动了。
“痛……痛醋了……”
“什么?”南兔皇探下兔头, 看着老京巴。
栈桥地面忽然结了层冰凌, 老京巴的舌头牢牢地粘在了地上, 狗嘴里发出的声音也变了形:“痛醋……了!”
“冻住了?”南兔皇跳下黑背, 短小的后腿落在了冰面上, “嘶, 好冷。”
一层薄冰顺着南兔皇的脚底往上爬,南兔皇眉头一皱,抖了抖脚,冰凌七零八落的碎落一地。
抖落冰凌后,南兔皇来到老京巴身边,伸出小爪子,一把扥住老京巴的舌头,猛地一拽!
“嗷汪汪汪!”老京巴发出了与它年龄不符的、中气十足的汪汪,狗眼婆娑。
舌头,收回来了。
南兔皇抬头观察自己的队伍,南区已经有一大半宠物,脚丫子被冻在了桥面上。
“有幺蛾子!”南兔皇犀利的眼神直射锦鲤池北岸。
萧标站在北岸桥头,尾巴烦躁地一下一下拍打着桥面。
每拍打一下,便有一道冰凌沿着他身下栈道蹿出去,冻住对面一个宠的脚丫子。
南兔皇冷笑一声,十分有派头的捋了下耳朵,转身跳上了黑背的脑袋,驾驶着黑背往萧标的方向跑。
萧标碧绿的猫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南兔皇,猫身躲也不躲,只不停的发射出一道道冰凌,企图拦截着黑背的步伐。
月亮从云彩中挣脱,月华倾斜而下,冰凌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光芒,眨眼间,整个桥面已经冻成了冰坨子。
南兔皇身下的黑背撩开四个爪,快速朝着萧标冲来,爪子落地,结冰,爪子抬起,冰碎。
如此往复,桥面上的冰凌似乎无法阻止黑背的前进,只能些微减慢它的速度。
黑背终于还是冲到了萧标的眼前。
“小狸猫,你竟然还活着?”南兔皇疑惑,动了动三瓣嘴,随后它伸爪一指天,“完蛋!难道我是中计了吗?”
“……”
萧标没答话,它浑身紧绷,梦里的画面不时的出现在它的脑海里。
半刻不敢放松。
“小狸猫,你让开。”南兔皇掐腰,“我今儿既然已经夜袭了,就必不能空手而归!”
“你要做什么?”萧标绿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凶光,“你是不是想撕碎哼哈二秃猫,让它们的尸体铺满栈桥?”
“你还想剥掉野爹的皮,做成旗子,让它随风飘扬?”
“你要抓住小翠鸟,薅光它的羽毛,糊上泥巴,做成叫花鸡?”
“你要逮住十个胖松鼠,穿成肉串,烤的直冒油?”
“你要把母兔子都抓走,关在你雄伟的别墅内,与它们夜夜笙歌,让它们求死不能?”
“你想让整个北区都跪拜在你的兔腿之下,顺你者昌逆你者亡?”
“你要来一场屠杀,用宠血染红锦鲤池?”
“你还想……”
“闭嘴!”南兔皇伸出自己短小的前肢,捂着耳朵,一脸惊恐,“你在说什么呀,大半夜的,好吓兔!”
南兔皇的声音刚落下,锦鲤池中忽然冒出个大泡泡来,紧接着一个塑料盒子浮出水面。
水里有一双手在托着盒子,将盒子飞速的推到了岸边。
“南兔皇!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兔!”野爹扑通一声从塑料盒子里跳了出来,边往桥边跑,边冲着着南兔皇骂,“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多残暴的点子?你真是一肚子坏水!丧尽天良!”
“我……我没有……我没有!”南兔皇疯狂挥舞两个短小前肢,“我真没有!”
“别过来!”萧标看到野爹跑过来,吓了一跳,脑海中疯狂回忆梦中——野爹的猫皮在旗杆上迎风招展的画面,“这兔子想剥了你的皮!”
“我不想!我真不想!”南兔皇气得直跳脚,百口莫辩。
“有我在,必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萧标瞪着南兔皇,一抖毛,身影高大,一阵王霸之气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