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标疑惑:“既然如此,那南区的来北区炫耀的时候,咱们为什么不揍回去?”
野爹叹了口气,一脸沧桑:“哪揍的过来啊,我手下的人,大多比较忙,南区的家伙来了,他们也顾不上。”
“忙什么啊?”萧标更疑惑,一群猫猫狗狗鼠鼠鸟鸟的,能忙什么啊?
“为生计奔波啊。”野爹瞪了萧标一眼,“我们不仰仗人类,我们要自己讨生活,我们每天要翻找垃圾堆,还要巡视放粮台,抓老鼠,捕鸟,我们要填饱肚子啊。”
“放粮台?”
“就是人类中无聊的人,没事闲的喜欢在某些特定的地点,摆放些宠物粮。”野爹嗤笑,“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腐蚀我等自由的灵魂?”
萧标沉默。
萧标知道北区有些特定的地方,隔三差五就有好心人来放宠物粮,却不知道那地方叫放粮台。
他也知道,若是没有那些好心人施舍的猫粮,他怕是都活不过这俩月,毕竟他没有翻垃圾堆的习惯。倒不是说萧标清高,不屑于翻垃圾,只不过是萧标觉得垃圾堆里的食物大多变质了,吃了对幼小的猫身不好。
流浪生活中,生病比饥饿更可怕。
“你想什么呢喵?”野爹伸出肥厚的臂膀,搭在了萧标的肩膀上,然后用它剩下的三条爪走路。
“我在想,那些在放粮台上放粮的人,都是好人,你怎么能说他们是无聊的人呢?”
野爹眉头一皱,缩回了爪爪,语气危险了起来:“你很有实力,可不要被人类腐蚀了灵魂。”
萧标没搭话,他快跑了几步,跃到了人鱼小姐前头。
距离锦鲤池,不过五十米的距离了。
人鱼小姐加快了速度,正疯狂的蹦哒着。
萧标刚越过人鱼小姐,人鱼小姐就再次追过了萧标。
“好多花啊,真漂亮啊,那块石头位置很好,我以后可以坐在那上面梳头发。”人鱼小姐看着锦鲤池,眼睛发亮,心中已经对未来的家规划起来了,“家里面好多小鱼啊,就是鱼都不大,看来吃不饱,不过这边的人类很多吧,应该饿不着我。”
萧标听了这话,吓了一跳。
他差点忘了,这人鱼是个杂食的。
人鱼小姐已经蹦到了锦鲤池边,刚要摘围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暴喝:“青天白日的,你干什么呢你!挺大的人的,忒不要脸。”
人鱼愣了一下,扭头望去,就看到一个老太太跟一个少妇站在不远的树底下。
那少妇还抱着个小婴孩。
说话的是老太太。
“婆婆,那是个外国人。”少妇在老太太耳边嘀咕了一句。
“外国人咋了,咱小区外国人少吗?我要是这么不敢说话,我这居委会主任还能当好吗?”
说完这话,老太太扭头再次看向人鱼:“你多穿点衣服吧,你现在年轻,觉得穿少了没什么,等你老了,病就找来了。”
人鱼笑了,她伸手摸了摸饿的发瘪的肚子。
这两天她都过的紧张兮兮的,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是时候来一顿庆功宴了。
“等等,你等等。”萧标伸出两只猫爪,死命的拦着人鱼小姐。
第20章 震惊
“嗷嘛嘛嘛嘛嘛!”人鱼小姐咧嘴笑,露出一嘴细碎的小白牙,眼神十分危险。
老太太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然后她就生气了。
堂堂居委会主任,输人不输阵!
“跟我凶?”老太太左右寻摸一眼,弯腰从地上捡起个树枝来。
老太太身后的小媳妇吓了一跳:“婆婆,你冷静点,可不能再被投诉了!”
小媳妇的话音一落,老太太果然冷静了下来,她迟疑了一下,随后扔掉手里的树枝,双手掐腰,妄想以德服人:“我说你这个姑娘家,好赖话听不懂吗?让你多穿点,是为你好啊!”
“嘛嘛嘛。”人鱼吧嗒嘴,垂涎欲滴状。
“冷静,冷静!”萧标挥舞着猫爪,想拦住人鱼,“你会惹大乱子的!”
人鱼像是根本没听见萧标的话,冲着老太太蹦了一步。
“你还蹦?!”老太太彻底怒了,“你是在挑衅我吗?你不会走路吗?”
人鱼小姐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几秒钟后,她再次向前蹦了一步。
“让你蹦!”老太太血气上涌,顾不得什么投诉不投诉了,弯腰再次捡起了树枝,空甩了两下,嘴里撂狠话,“你蹦啊,你蹦啊!你再蹦一下,我让你一辈子都得蹦着走路。”
“……”
人鱼小姐果然不动了。
神色仿佛是有些受伤。
老太太见人鱼小姐服软了,冷笑一声,摆着胜利者的姿态转身离开,临走时还跟自家媳妇叨叨:“这些个外国人,欺软怕硬的,就不能给他们脸。”
小媳妇抱着孩子,低着头跟着,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太太的叨叨声渐行渐远:“刚刚那只猫,是前几天救俄罗斯人的猫吗?怎么好像胖了不少?”
等到老太太一行人走远了,萧标赶紧站到人鱼小姐对面,他觉得有必要给这位新来的人鱼小姐普及下现世知识了。
萧标挥舞着猫爪:“第一点,不能吃人。”
“唉。”人鱼小姐忧郁地叹了口气。
“第二点,不能让人类看到你的尾巴。”萧标伸爪指了指树上的摄像头,“也不能在摄像头底下露出尾巴。”
“唉。”人鱼再次忧郁地叹了口气。
萧标想了想,回身爬上了树,用两个小爪扒着摄像头,将原本照着锦鲤池的摄像头掉了个方向。
做好这一切吼,萧标下树,继续对人鱼说第三点:“第三点,低调,保持低调,做任何决定前,先问问我。”
“唉。”人鱼眼睛含泪,努力不让滚烫的泪珠滑落。
“怎么了?接受不了吗?”萧标伸爪拍拍人鱼的尾巴,“我知道这很艰难,可是我相信你。”
萧标一边说话,一边瞪着眼睛看着人鱼的眼眶,一只雪白的小爪子已经伸出,准备接眼泪了。
“你说……”人鱼吸了吸鼻子,憋回了眼泪,“一辈子蹦着走路,真的很羞耻吗?”
萧标暗道一声可惜,大珍珠子没了。
随后萧标反应过来人鱼小姐说的话,他大眼睛眨了一下,猫脸上全是懵懂。
这人鱼说的啥?她到底听到自己的说教了吗?她GET了什么奇怪的点?
人鱼痛苦的弯下尾巴,在锦鲤池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金发碧眼的美人面孔上满是隐忍:“她说要让我一辈子蹦着走路……”
“……”可你本来就是蹦着走路的啊?
“我这一辈子,还有可能不蹦着走路吗?”人鱼忽然伸出手,猛地抓住了萧标的双爪,“为什么瞧不起我?我走路慢,可我游泳快啊。”
“是啊。”萧标机械的点头,“谁能有你游的快呢。”
“你别安慰我,没用的。”人鱼转身,尾巴尖儿浸在了水里,紧接着她松开腰上缠绕的浴帘子,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好一会后,她从水里探出头:“我今天不想说话了,让我一只鱼冷静一会吧。”
“好。”萧标忽然有点同情人鱼,可这同情,转眼就被震惊取代了。
人鱼脖子上的金链子,正飞速的掉着色,将人鱼的脖子染的金灿灿的。
“大胖猫!”萧标怒了,“你就不能干一件人事吗?!”
“喵?”野爹正站在锦鲤池边勾水里的锦鲤,听到这话,扭头看萧标,“我咋了?”
“那项链,那项链!”萧标伸爪指着人鱼的脖子。
人鱼小姐低头瞧去,这一瞧,她的委屈瞬间到达极点,尾巴在水里一搅和,一个猛子扎进锦鲤池底不见了踪影。
锦鲤池的水波都跟着上涨了三寸。
“咋了这是?”野爹将猫爪从手里拿出来,满脸的狐疑,“她咋了?我又在不经意间伤害了谁吗?”
萧标正怒目看着野爹。
一双眸子里盛着暴怒的大海。
野爹挠了挠自己肥硕的屁股,追问:“咋了?”
萧标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咋了咋了?”野爹迈步跟了上去,“你倒是说话啊。”
小区南区。
南兔皇骑在自家黑背犬的背上,它毛茸茸的白色兔头上头,还斜斜挂着个金灿灿的小皇冠。
黑背犬一阵奔跑,终于带着南兔皇到了锦鲤池边。
人去楼空,锦鲤池边只有两只蹦哒哒的松鼠。
“敌人呢?”南兔皇气的三瓣嘴直抖,“北猫王呢?”
黑背龇牙,扭头看向自己身后。
黑背身后跟着那条脸黑的没边的巴哥犬。
巴哥犬挠了挠鼻孔,叹了口气:“泰迪七兄弟也不行啊。”
“垃圾!都是些垃圾!”南兔皇从狗背上跳下来,小短腿在地上蹦来蹦去,“一个个一点用处都没有!”
巴哥犬继续挠鼻孔。
黑背继续龇牙。
“拿来!”南兔皇伸出了软乎乎的兔手。
一根胡萝卜放在了南兔皇手中。
南兔皇看了看胡萝卜,又抬起兔头看了看递给自己胡萝卜的巴哥,原本就红的兔眼越发红了:“拿我的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