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场沉静了下来,大家瘪着嘴,也不说话。
蜡烛还在继续燃烧着。
萧标挣扎了两下,从小女孩怀里拱了出来,他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趁人不注意,一溜烟出了门。
三楼没有俄罗斯汉子跟那个大褂男。
二楼他搜索过了,还剩下一楼。
萧标顺着楼梯直奔一楼。
一楼萧标很熟悉,开放厨房里有他顿了一宿的冰箱,大厅角落有萨摩耶睡觉的狗垫子,沙发前的茶几上依旧摆着无数的空酒瓶。
可是俄罗斯人跟那个大褂男都不见了踪影。
萧标一筹莫展,就这么空手而归,可怎么跟大公鸡交代啊。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他隐隐听到了水流声。
顺着声音过去,推开卫生间的门。
水声是从浴帘后面传来的,萧标转过浴帘,就看到了只装了一半水的浴缸。
还有浴缸边儿上,散落一地的衣服。
拖鞋也在浴缸边儿。
“……”
若说衣服在,人不在也没什么,可拖鞋还在……
萧标一个猫头两个大,他想起了那日在锦鲤池的遭遇,再看着明明水已经凉了,却依旧盖着一层奶色水蒸气的浴缸。
萧标一咬牙,蹦进了浴缸里。
再抬起头。
萧标一眼便看到了久违的……野爹。
第16章 人鱼坐骑(捉虫)
萧标浮出水面,眼前是野爹硕大的猫脸,他愣了一下,紧接着一个猛子就往水下扎。
在水里闭了几秒气儿,萧标再次浮上水面。
身下是载浮载沉的海浪,耳边是呼啸而过的海风,萧标并没有返回浴缸,依旧在这一片汪洋大海当中沉浮。
野爹此刻,同样身处海浪之中。
它双爪揪着美人鱼的两条流海儿,肉墩墩的身子坐在美人鱼的脑袋上,像骑着摩托艇一般,骑着美人鱼在水中横冲。鱼尾后掀起的水花笔直有力,就像是在美人鱼屁股后头安装了两个水下发动机。
“小孽障!”正在乘风破浪的野爹发现了萧标。
萧标两只前爪划着水,后爪在水下踩着,心里冒着酸泡儿:不要啊,自己才刚刚成为北区的王者啊,野爹实在不该在现在出现。
“小孽障!你来的正好!”野爹骑着美人鱼绕着萧标转了一圈,高速冲浪让野爹身后带起了一道圆形的水幕。
萧标需要奋力踩水,才能在人鱼掀起的海浪中稳住猫身,他挥了下爪子算是打了招呼,猫眼往野爹身下一瞟。
啧,那人鱼好惨。
人鱼额头上的流海儿被拉着,眼睛便有些变形,好好一张美人脸,竟被拉成了怒目金刚。
“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小弟喵。”野爹停下美人鱼摩托,紧接着又拽了拽手中握着的金色流海,示意人鱼开口说话,“认识一下喵。”
“老大,你脚得现在是自我介绍的时候吗?”人鱼两只手压着水花,胸口两片大贝壳闪闪发亮,脖子上还带着个蓝色的宝石项链,嘴里的京片子味道依旧,“麻溜儿想法儿去干那丫挺的!”
“还不是因为你太弱了!”野爹气得在人鱼头上跺了下小脚脚,“你这个坐骑质量太差,影响了我的海上战斗力!”
“老大,我的速度还不够快吗?!”人鱼委屈。
“要更快,更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萧标在一旁听着这二位争吵,一头的雾水。听了两句后,他调转猫头,在海面上发现了一艘船。
跟上次萧标来这里看到的船不同,这次说是船,不如说是一叶扁舟。
就是那种撞一下就会翻的,叶子形的小船儿。
小船上有两个人。
一个是俄罗斯汉子,他全身未着寸缕,正弓着身子坐在在船内,手臂抱着弯曲的、长满金色大腿毛的大腿,在海风中瑟瑟发抖。
另一个人则穿戴整齐,他脚下放着一捆儿绳子,腰里别着大铁锹,正是那大公鸡的主人—大褂男。
此时此刻,那大褂男正弯弓搭箭,箭头正对着野爹身下的人鱼射,箭尾后头,还连着跟长长的绳子。
这是在捕鱼啊。
“吼!”
一阵短促有力的叫声在耳边响起,野爹一伸爪,空爪接住了飞来的箭。
然后就见它猫身在人鱼头上一个回旋,借着回旋力,又将那挂着长绳的箭射回到了船上,箭头正对着那大褂男。
大褂男灵巧的躲过了飞来的箭,那箭头落入大褂男身后的海里,大褂男捋着绳子收回了箭头,再次弯弓搭箭,朝着人鱼射来。
“吼!”
野爹的鼻孔瞪的老大,一爪再次接住飞来的箭簇,然后回旋、发力、投掷!
一人一猫如此大战了四五个回合。
“吼!”
“吼!”
“吼!”
萧标觉得哪里不对。
那大褂男很明显就这么一只捕鱼箭,每次射出来都被野爹接住,然后野爹又把箭给他射回去,大褂男又继续射。
这是海上马戏团吗?
打斗画面就这么又随便又潦草吗?
萧标猫头略疼,他踩着水,琢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又如何能把小船上那个光不醋溜的俄罗斯汉子带回去。
“吼!”野爹再次抓住了箭。
萧标虽然强迫自己忽视这么弱智的打斗,可忍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哗啦一声从水上跳起来,两只前爪把住了那条悬挂在水面的绳子,张嘴就开始咬绳子。
绳子不算粗,却结实的很,萧标咬了半天,才咬出一个小小的豁口来。
那边大褂男已经开始拽绳子了。
“干啥呢喵?!”野爹猫爪扥着箭头,看着悬挂在绳子上的萧标,“你饿疯了?!”
萧标不吱声,只顾着疯狂的咬绳子。
野爹一只手攥着绳子,一只手抓着美人鱼金色的流海儿,一时没想好要不要把箭再徒爪射出去。
人鱼已经在水里挣扎了起来。
“刘海好疼!”人鱼哭唧唧的往船边游,“快放开绳子!”
野爹想了想,没放开,反而继续问萧标:“好吃吗?”
萧标终于咬断了绳子,猫身也跌回海面,他冲着海水吐了口吐沫,将嘴里的绳子屑吐掉,这才抬头看向野爹:“你自己吃吃不就知道了?”
野爹看了眼手中断了尾巴的长箭。
箭尖儿很尖,箭头的屁股却有点粗,跟剑身链接的地方,又比普通的箭多了好几层加固。
“是机簧。”萧标已经顺着美人鱼的胳膊爬上了美人鱼的肩膀.
他后腿儿蹬着美人鱼的肩膀,前爪已经扒上了人鱼头,对着野爹说道:“让个地方。”
人鱼的脑袋就那么大,站野爹一个已经负载了,哪里容得下萧标。
野爹不乐意了,伸出白色的小脚脚去踹萧标:“下去!”
萧标一把抓住了野爹的脚,他脑子中忽然闪过,那日野爹在海岸边大岩石上摘手套的事儿。
鬼使神差的,萧标的小爪爪奔着野爹的白袜子边缘探去。
滋溜一声。
毛茸茸的白□□袜子被萧标脱了下来。
“你脱我袜子干啥?!”野爹瞪圆眼睛,一脸震惊。
萧标抖了两下袜子,他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摘下来,可摘下来之后的事,他却没想。
左右看了看,手里的袜子实在烫手,萧标就近将袜子塞进了人鱼胸口的贝壳里。
“啊?玩的这么香艳的吗?”人鱼向后收了收小巧的尖下巴,顶着脑门刘海的刺痛看着被塞入自己胸前贝壳的猫袜子,“还挺暖和的呢。”
野爹气的不行,可自己的小脚脚正光秃秃的迎着海风,粉白色的肉都冻的通红。
它不得已,便到美人鱼肩膀上,抱着美人鱼的脖子,低头去拿袜子。
萧标趁这个功夫,嗖的一声蹦到了人鱼头顶。
他学着野爹的样子,也扯了美人鱼两把流海儿:“冲呀!去掀翻那艘船,用你的身躯撞碎它!让上面的人类葬身大海!”
“这么热血的吗?”人鱼怒目金刚眼一亮,冲着船急冲过去,身后再次飙出一道笔直的水花。
“来了。”小船上的大褂男眼底闪过一抹暗光,他左手背在身后,手心攥着把锋利的匕首。
“潜入水中,把船顶翻!”萧标再次下令。
人鱼在距离小船三十多米远的地方瞬间潜入了水下。
野爹抱着人鱼的脖子,吨吨吨的在水下呛着水吐着泡泡,猫眼儿越睁越大。
人鱼游到了船底下,萧标在水底一扥人鱼的头发,人鱼一个转向,直冲冲的向上。
哗啦一声,小船被顶飞了。
船翻过来后,光不醋溜的俄罗斯汉子也顾不上害羞了,赶紧伸手扒住了翻过的船沿儿。
那个大褂男被掀到了比较远的位置,此刻正一边踩水往回游,一边拿着匕首盯着水下,预防着偷袭。
人鱼已经浮出了水面。
野爹哗啦吐了一口海水,抬头对着萧标就开骂了:“你这个小孽障,想淹死我吗?”
萧标没答话,它双爪扯着人鱼金色的刘海,仿佛陷入了深思。
深思的第一个问题:我为啥撞翻这船?这大褂男、这人鱼这野爹的战斗,跟我有啥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