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孟,来,看看我和我哥一起送你的真正生日礼物。”看到孟泊还坐在客厅玩手机,刘璋在主卧门口招了招手,笑的像偷了油的老鼠。
“你不是送了我盒……成人礼了?这些是刘琮大哥送的吧。”孟泊放下手机,走到主卧,发现原来空空的卧室都装上了基本的家具,连主卧自带的卫生间里也重新安上了热水器。早知道刚刚就不洗冷水澡了,孟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然后捶了刘璋肩膀一下,“你小子,学学你哥,一会我把你送我的礼物拿给刘妈妈看看。”
“别,我叫你哥,孟哥,你千万别,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我家多受宠,我大哥昨儿看你家里都被搬空了,今天马上就定了家具过来,我老妈一听你这么惨,一个电话让我从老家回来当监工,你看你看,我爹给的卡,要我带你买日用品去,我负责当搬运工。啧!孟小泊,其实你才是我家的孩子吧,我就是捡来的。”刘璋双指夹着一张信用卡在孟泊面前晃了晃,勾着他的脖子继续说:“我家母上大人交代了,今晚必须过去吃饭,给你补过生日呢。啧啧啧,我这个儿子都没见她这么上心过,小孟孟,我伤心啊啊啊~~~”
对门刘家一家从小照顾他,刘妈妈特别怜惜他从小没有母亲,对他特别的好,刘爸爸几年前生意做大了,本来他们一家可以搬去住大别墅,结果因为他父亲自杀叔叔一家又对他不好,刘家愣是留了下来,就为了能就近照顾他。连这个大大咧咧的刘璋,从小也都把他护得好好的,不让别的孩子欺负他,对比他亲叔叔一家,刘家人更像他的亲人。
“别嚎了,出去买东西吧,不用刘爸爸的卡,我爸给我留了钱了,我中午请你吃大餐,感谢你这个出大力的搬运工。”孟泊推开挂在他身上的刘璋,拿起出门三件套,手机,钥匙和钱包,两人一起出了门。
花了一天时间,孟泊和刘璋终于大包小包的将空空的屋子装满,最后还是刘璋武力威胁下刷了刘爸爸的卡,又去刘家吃了晚饭,在刘爸刘妈不停的嘱咐和夹菜下,孟泊是挺着滚圆的肚子回家的,可惜刘琮大哥加班不在,没能好好谢谢他送的家具。
“好了,我到了,你滚蛋吧。”孟泊开了家门,挺着撑着的肚子费力的换了拖鞋,也不让刘璋进门,直接向他甩手。
“你妹呀,就住对门,我妈竟然还要我送你回家,什么现在好看的男孩子也要注意安全,老纸难道就长得特别安全了?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让哥来你这睡,送你回来门也不让进,就让哥走,我这小心脏啊,瓦凉瓦凉的!”刘璋站在门口,一副西子捧心状,哀怨的控诉孟泊的狠心。
“刘妈妈,别在门口,我到家了,刘璋马上就回去。”孟泊没理耍宝的刘璋,对着门外说话,趁刘璋吓得一回头,直接关上门了事。来他家睡?他是保护他好吗?半夜他可要去地府熬汤的,吓都吓死他。
随手将钥匙和钱包扔在玄关处新装的鞋柜上,孟泊去冲了个凉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用手机上网查地府的资料,可查来查去都和他所见的不同,烦躁的扒乱了头发,脑中又想起薛定的脸,再低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对一个男人有好感怎么办?孟泊吓得赶紧退出了查询界面,手机往茶几上一丢,用抱枕捂着脸,怎么办?难道真的弯了?爸妈,你们都不在了,也不介意没有孙子孙女这件事了吧?对吧?是吧?那……我就……是吧?
直到手机闹铃响起,孟泊才惊醒了过来,没想到他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现在是晚上11点55分了,孟泊赶紧翻出顶着刘璋鄙视的眼神买的香薰蜡烛,点燃后就放在镜子面前的地上,穿好鞋就站在镜子边等着。
当时钟又走到零时整,果然镜子中蜡烛的火焰又成了绿色,当绿色的光芒充满了整面镜子时,孟泊看到了镜子里面那漫天的黄沙和一边浑浊的忘川。孟泊一个跨步走进镜子,一下子就到了忘川边上,当身后的光门完全消失后,孟泊双手拢在嘴边,对着河面喊“晨伯”,果然很快的,那熟悉的船熟悉的黑袍老人又出现了,孟泊上了船,还没坐下,就听到岸边传来喊声。
“喂,等等我,我也要过河。”孟泊往黄泉方向看,一个男人满身风沙的走到岸边,怕船开走赶紧跳到船上。
“渡~河~一~钱~魂~沙~”晨伯低哑难听的声音又响起。
“魂沙?啥玩意儿?兄弟,你有?”那名男子一脸懵的看了看晨伯,又看了看孟泊问道。
孟泊耸了耸肩,牛头马面带他坐船的时候都没收这什么魂沙,想来他们属于内部员工,坐船免费,这些鬼魂要过忘川就要付出代价了。
“老伯,我没有这个,能换一个吗?”男子见孟泊啥也不懂,又回头去问晨伯。
“到~岸~我~自~取~,你~同~意?”晨伯的声音再听几百遍孟泊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也不知晨伯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和声音一样吓人,不过看遮的这样严实来看,应该好不到哪去。
“同意,同意!大兄弟,你呢?”男子说完就坐到孟泊对面与他攀谈起来。
“我?员工免费,还有,劝你别说话,小心风大咬着舌头。”孟泊对着男子露齿一笑,觉得自己好歹现在也算地府一份子,自然有些B要装一装的了。
“员工?风大?这破船能有多……啊!”男子还说着话,船就急速划动了,事实证明,鬼就算咬了舌头也是不疼的,只是男子的惨叫有些刺耳。
很快就到了对岸,男子好像很累的样子气喘嘘嘘的问:“兄弟,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那风吹着怎么这么疼。”
“跟你说了,我是员工。”孟泊继续装B诡异的对男子一笑,起身跳上岸,走到早就等在岸边的薛定身边,然后好奇的想看看什么是魂沙。
这时,只见晨伯向男子伸出了左手,那只手干枯的像树枝一般,指甲很长,很像事故里那种老巫婆会有的手。只见那手像穿过浓雾一般穿过了男子的胸口,收回来时手心中有着一小撮闪着光的沙子,晨伯慎重的拿了一个白玉瓶装起来收入怀中,等男子也上岸了之后,渡船又很快消失了。
“兄弟,好歹我们坐过同一艘船,俗话说的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既然是地府员工,罩一罩兄弟呗。”被取了魂沙的男子好像也没啥感觉,一上岸就向孟泊套近乎。
“好哇,忘了跟你说了,我是孟婆,以后排队来奈何桥时,我多给你碗汤。”孟泊笑着说完,自然的拉起了薛定的手,却在薛定没看见的时候偷偷红了耳,然后在男子目瞪口呆中两人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十天,孟泊每晚都来地府熬汤,坐渡船时也会遇到一些形形色色的鬼魂,而薛定每晚都会在岸边等他,被薛定牵着到木屋的路上,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开始的三晚,孟泊都虚脱的被薛定抱回去,但很快的他适应之后,每晚熬完汤他还能有精力和薛定聊聊天,有时候也坐在大锅前像看小说一般看看来投胎鬼魂的前世今生,然后递上一碗他亲手熬的汤,有时候那二哈牛头也会过来,不过现在孟泊知道自己存在的重要性,胆肥了不少,和牛头兄整天怼得欢,当然,仅限腹黑马面不在场的情况下。
孟泊也问薛定,为什么不教他一些法术,什么缩地成寸啊,召唤传送光门啊这类的,薛定却说他教不了他,因为孟婆会的都是血脉传承而来,等他血脉觉醒够深时,自动会有记忆苏醒。孟泊觉得扯蛋,估计这是他嫌他笨懒得教的借口,但当有一天他站在黄泉边上,脑中自动出现他如何能直接到达黄泉另一头时,他终于明白什么叫血脉传承,但他还是装着什么也不会,就喜欢薛定像接情人上下班一样的接送他。
这天,孟泊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锅前分着汤,今天也没看到啥精彩的人生,感觉文荒的历害,正准备收拾下班回家。这时,就见远处一白一黑两点迅速向他靠近,到了近前,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穿着白衣的男子和一名比白衣男子更高更壮的黑衣男子,两人均是古代装束,用锁链押着一名不断挣扎的男子来到他的摊位前。
“哟,这就是新来的孟婆吧,你好呀,我叫白无常。”白无常面容美艳,雌雄莫辨,一双潋滟的丹凤眼盯着你,像是能勾了魂一样,连说话声音都透着让人心颤的诱惑。
“你好你好,我叫孟泊,新上任的孟婆,真是久仰大名,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黑无常了吧,仰慕已久,今天终于看见活的了。”孟泊很激动的上前,没想到两人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白无常就笑得花枝乱颤,让附近排队的鬼魂都看直了眼,而黑无常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孟泊有些头皮发麻,不会又是牛头马面那样的梗吧。
“孟泊,你好,我叫耿庄,不叫黑无常。”耿庄站在那里就像古代威武的大将军,连声音都像在沙场点兵般庄严。
“呃……抱歉。”孟泊尴尬的挠了挠头,准备回去就去度娘投诉,传播错误知识害死人哪。
“哈哈哈……我听小牛说,新来的孟婆很有意思,今天一见,果然特别可爱,我说老薛怎么护犊子护得那么紧呢。听说你在人间长到十八岁呀,那不能怪你,你们人类挺逗,每次听完我介绍都不听老耿说话就说他是黑无常,哎哟,可好玩了,到后面老耿都懒得解释了,有些不知道的鬼还老黑老黑的叫他,哈哈哈哈……”白无常一边笑一边说着,白的像纸的皮肤都带上了淡淡的粉色,而耿庄则一脸无奈又宠溺的扶着他,防止他一时激动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