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在你是我第一单专项解决困难的客户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喝了孟婆汤,去投胎,下辈子做个幸福快乐的小朋友。二嘛,我让你还阳,成为这次飞机失事中唯一的幸存者,但是你下辈子就要孤苦一生,没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宠物都没有,你选一个吧。”
“我,我选第二个。”周紊想也不想就马上回答,幸福就在眼前了,为什么要等到下辈子。
“你看,你看,你看吧!”孟泊像抓到了狐狸尾巴一样开心,一蹦三尺高,然后指着周紊说道:“你看,你不也拿下辈子的幸福来换这辈子的成功?那你凭什么就不能承受上辈子带来的苦难?这就是因果,你懂咩?”
孟泊见周紊愣住了无法反驳,开心的扬起下巴,然后迈着孔雀开屏步走到薛定面前,一副我牛吧,快来夸奖我的样子。薛定也如他所愿轻轻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说道:“我们的孟泊真历害,越来越成长成一名合格的孟婆了呢。”
被夸了的孟泊反而有些害羞起来了,摸了摸鼻子转过身背对着薛定。啧啧啧,薛定长得太犯规了,笑起来太好看,再盯着下去流鼻血也太丢人了,就算流口水也够呛啊。
“哥们儿?来碗新出锅的孟婆汤,喝饱了好上路呀?”孟泊又回来问周紊,赶紧打发了这货,他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大学新生报道呢。
“大人,两位大人,我,我不放心阿璨,让我看看他行吗?”周紊此时心都乱了,可还有一个俞璨是他放不下的。
“啧!兄dei,你要求有些多啊,望乡台了解一下?酆都出门右拐。”
“哎呀,小串串儿,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一放了这货他就跑了,你还让他自已去望乡台?你是不是最近忘川水喝多了,脑子也进水了?”
“你个二牛!你来我屋干嘛!”
“我听小白说有热闹看,刚好今天没事儿,就过来瞧个热闹。话说,小串串儿,你干嘛叫我二牛?”
“你没事所以又过来听墙角?你能叫我串串,我怎么就不能叫你二牛!”总不能告诉你是二哈牛头的简称吧。
“又?哈哈,你也知道你们俩上次在屋里的举动很让人心生遐想呀。”
“切,我就知道某某听墙角听到后面被……”
“闭嘴,闭嘴,孟泊,孟大哥,孟哥哥,小牛我错了,您这么高贵的孟婆妖怎么会是串串呢,下次小牛送你二两魂沙玩玩。呀,有事,走了,不用送。”
“……”孟泊看着一下子又消失无踪的刘透抽抽了嘴角,这货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马延今天怎么又没拴好他呀。
言归正传,他屋里还有只鬼的问题没有解决呢。孟泊有些纠结,虽然是别人的事,但他也无法像地府其他人看着别人经历了数世轮回,前因后果的,完全淡然了。如果周紊能合作喝了汤走人,他也就当看了一本让人惋惜的小说,可周紊对俞璨的无法放下却让孟泊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只能求助地看向无所不能的薛定。
“也罢,他今世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因果未了结,现在他先去了,来世怕还有纠葛,既然你说的前世与来生都同你无关,那么今生就了结一切吧。”薛定对着孟泊眼中有着纵容,只是一个执念太深的鬼而已,既然孟泊喜欢,那便哄他开心又如何:“不过凡间因果了结之时还未到,你今晚要先回去了。”
“恩恩,不过薛定,我明天要去学校报道,今后除了周末就要住学校宿舍了,我晚上怎么过来呀?”孟泊所上的H大规定大一新生必须住校,就算本市的学生也只能周末回家,到了大二才允许住到校外,也不知道为啥有这样的规定,不过这个规定给他天天晚上往返地府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无碍,你明晚召人过去,看看你那学校宿舍是否有通阴镜或者其他聚阴之地,到时候方便你直接过来。”薛定像是早就想好怎么办了。
“好咧。”孟泊后来才知道通阴镜不是专指他家的那面大镜子,而是泛指长年放在角落见不着光或晒不到太阳的镜子,而进地府除了鬼魂走的黄泉路外,就是他们在黄泉和忘川之间与人间通阴之处所连接最强的地方破开的通阴路,而不是孟泊之前以为的在地府潇洒一甩手,就能像多拉A梦的任意门一样开一道光门直接回去。而为了方便孟泊在人间的行事又或算是保护他,那些与他相熟的老鬼都给了他一粒自身的魂沙,一入他手就消失了,用二牛的话说,就是相当于给了他电话号码,他用妖力一催动就能打给他们,随叫随到,而且是闪现。
薛定拉着孟泊走到屋外,还不忘带上周紊,薛定一甩手解了周紊身上的鬼索,然后语气冰冷的说:“周紊,明晚自带你去见俞璨,了了你们这世的因果,现在放开你,明晚到这等着。”
“周紊,你可老实些啊,晨伯可不从酆都这边渡鬼过忘川,你要掉进忘川里,只能剩渣渣了,你可以去城里逛逛,看看风景,有些地方别乱闯啊,犯了错进了十八层地狱,我们就不管你了啊。”孟泊对着周紊又警告了一下,然后就不再管他和薛定一起消失在原地。
今天在忘川边上等船时,刚好碰到晨伯在对岸载鬼过河,今天的鬼有些多,还排起了队,孟泊估计可能是周紊失事那班飞机上的其他人也过了黄泉路了,孟泊和薛定耐心的站在岸边等待,如果和其他人这样沉默的站着孟泊肯定尴尬症都犯了,可和薛定就这样站在一边,即使不说话,孟泊都觉得自已很开心,连空气都冒着粉色的气泡,孟泊认命的想,完了,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不过这么优质的男人对他这么好,谁都会被掰弯的,对吧,是吧,所以不是他太弯,而是对手太撩人。
孟泊坚定的点了点,忽然觉得今天就算他没和薛定说话也安静的异常,是了,今天没有听到平日里从不间断的阿新姑娘的歌声。孟泊向彼岸花丛中看去,惊讶的发现,平时总是以后背对着他们的女子今日正站在不远的花丛中看着他,如果没有这些花,他们之间也不过三四步的距离。
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孟泊发现这名大家口中的阿新姑娘很是绝色,倾城的容貌却一点也不染尘烟,如天上仙女般高贵而淡雅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很是神圣,但她却身着红衣站在大片的红色花海中,披散着头发,眼中盛满了悲伤,让人只看一眼就要被溺毙一般,心头绞痛。两种相冲的气质让她如仙如魔,所幸平时她都是背对着外界又歌又舞,孟泊可以想象,她要是正面歌舞,估计要有很多的鬼魂被引诱进花丛。孟泊听马延说过,这彼岸花丛是一囚牢,是阿新画地为牢把自已关在这里,别人进的去,她却不愿出来,而虽然别人能进去,但普通的鬼魂进入也只是送死,很快就化成魂沙为这些花添肥。
“阿孟……”阿新的声音就像平时听到的歌声那样动听,被她悲伤的眼睛一看,孟泊就有一种自已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的感觉。
“阿,阿新姑娘,初次见面,多多指教。”孟泊有些尴尬的打了招呼,虽然很多鬼都跟他说他要去找阿新聊天,甚至每任孟婆和阿新都是闺蜜,可是孟泊觉得,他一大老爷们和人家一小姑娘有什么好聊啊,虽然不看脸的话,这个小姑娘的年纪可以当他祖宗了,听说这里除了孟婆这一脉单传的妖怪外,阿新就是最早来地府的一个。
“什么?你叫我阿新姑娘?新之名还是你赠与我,过去你叫我新儿,现在你竟唤我姑娘?”阿新一脸震惊,然后低下头,似受不了打击般。
马上要脱口而出的“牛夫人”三个字硬是被孟泊吞了进去,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过,这地府也有电视吧?这阿新姑娘莫不是喜欢星爷看过月光宝盒?不过阿新姑娘深受打击的样子太让人怜惜了,还好他早被薛定掰弯了,不然他肯定要冲上前去安慰一下,什么阿新阿旧的,叫他宝贝姑奶奶都行,到时候他这战五渣的妖力,也不知能给这些花增加多少肥力。
“阿新,别闹了。”看着孟泊有些无措的样子,薛定终于开口了。
阿新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薛定,然后对着孟泊温柔一笑:“阿孟,别怕,我同你玩笑呢,你寻哪日有闲,过来与我叙旧吧。”
孟泊看着连笑着都让人感觉要哭出来的阿新,除了点头也没有其他想法了。阿新看到孟泊点头,又冲他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薛定时又一脸寒霜,冷声道:“你若此次再护不住他,我便是焚了这片花海也要与你斗个魂飞魄散!”阿新说完一甩长袖,一阵强烈的阴风吹来扬起了她的衣裙,乱了她的长发,她身形一闪,又回到了花丛中央。
孟泊看着忽然黑化成红衣版梅超风的阿新吓了一跳,所幸薛定安抚式的拍了拍他的头,然后轻声说道:“你别怕她,她伤了自已也不会伤你的,她太苦了,你有空多陪陪她。”孟泊愣愣的点了点头,觉得是否真的哪天去找阿新聊聊,每个鬼都说她知道的最多,或许,他可以找她解惑一番。
这时,刚好晨伯载着一船鬼到了岸,两人等晨伯一一收取了渡船的魂沙后,也上船离岸。孟泊回头看,阿新此时站在像燃烧般的花丛中,并没有起舞,而是望向远方,带着叹息的歌声又再次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