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之役 (城北说书客)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城北说书客
- 入库:04.10
皇轩烬叹了口气,报纸被挑破了,被挑破的还是他最爱的那个版块。
突然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周围的食骨者显然都有些惊慌。
“放下武器!”几十名身着白色军装的人将这里包围,有食骨者认出了他们胸口的圣树徽章,惊慌地大叫,“是圣殿骑士!”
还在可惜着报纸被挑破的皇轩烬愣了愣,然后继续像是没事人一样将炸鱼薯条装进纸袋里。
军靴踩地得脚步声都整齐划一地不行,几十名圣殿骑士瞬间就将这里包围了。
皇轩烬刚想拉着灰尾三个旁若无人地走开,就被一名圣殿骑士拦下,那名圣殿骑士迅速行了一个亚瑟的军礼,“我们是维希佩尔殿下麾下的圣殿骑士团,在此截获黑帮走私案件,请问阁下为何会在此地。”
皇轩烬举起手上的炸鱼薯条,表情十分真诚地说:“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来买炸鱼薯条的无辜路人。”
“身为伐纳边境的一个辛勤劳动的劳工,我在结束了一天辛勤劳动的后,买了期待了一天的炸鱼薯条,结果路过此地就被他们叫了过来。”
“啊?”那名圣殿骑士愣了愣。
“对吧,灰尾。”皇轩烬看向身边的灰尾。
灰尾听到皇轩烬叫他,赶紧点了点头。
皇轩烬按着灰尾的头,回头继续对那名圣殿骑士说:“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来抢我的炸鱼薯条的,但是你应该知道炸鱼薯条对于一名伐纳边境劳工的重要意义。我人生的理想不过是一边吃着炸鱼薯条,一边蹉跎青春,荒度年华。”
“所以,我拼死的抵抗,但,他们实在人多势众,最终还是英勇的你们及时赶到。”皇轩烬握了握那名圣殿骑士的手,“明天我一定要去给你们送锦旗!为了感谢你们维护了一个可怜无辜路人最后的理想。”
“……这,这样吗?”那名圣殿骑士呆在原地。
“要尝尝吗?”皇轩烬把炸鱼薯条举到圣殿骑士面前。
“不,不用了。”
“哦,那我们就先走了。”皇轩烬拉着灰尾迅速转身,红火蚁和腹切蛇虽然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然而还是紧紧地跟着皇轩烬。
“哦,对了,车也是我们的。”皇轩烬突然折回,“我们这就开走。”
然后拍了拍那名圣殿骑士的肩膀,“你们辛苦了,我明天过去送锦旗。”
灰尾跟在皇轩烬身后,突然听到有人冲着这边大喊——
“子尘!”
他不清楚这是在喊谁,但他身边的皇轩烬却突然站住不动了。
第25章 炸鱼薯条
04
“子尘!”
皇轩烬看着那个向自己跑来的圣殿骑士, 那个人和他差不多年纪,但看肩上的军徽和胸口的银叶徽章, 可以知道那个少年如今已是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
那个人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一样扶着皇轩烬的肩膀,“子尘, 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轩烬记得他,他叫西文,是以当年女武神的试炼最高成绩进入的英灵殿, 但他在英灵殿的时候也只见过西文几面而已。若说认识也只是后来维希佩尔将他囚|禁在身边的时候,西文负责看守而已。
那个时候维希佩尔绝望的如同暴君。他明知皇轩烬是会割伤他的利刃,却无论如何不肯放手,纵使手上已经鲜血淋漓也死命一样地不肯接受任何一点皇轩烬离开他的可能。
但维希佩尔总不可能一直守在他身边, 他到底是一个帝国的执政官,于是他离开的时候大多是西文守着皇轩烬。
西文还记得当初他守了那个叫做子尘的少年半个月, 那个少年终日安静沉默像是东煌工匠做成的牵线布偶, 不摔东西也不吵不闹。
就算是维希佩尔殿下回来了,他也只是不轻不重地看上一眼。
而那天他站在门外的时候,那个少年却突然问他——离三月初二还有多久。
他还记得当时的那个少年侧躺在椅子上, 后仰着的脖颈像是随时要折断一样,他穿着一身东煌的重曳衣袍,光裸的足踝从椅侧垂着。
他像是在玻璃罩子里兀自飞着的灰凤蝶。
少年问完之后突然偏过头看他,那双眼睛凄绝艳美却又了无生气。
而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西文愣愣地看着皇轩烬, 他不知道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就连当年的事情他都了解的不甚分明。
“你……怎么会在这里。”西文看着皇轩烬说。
皇轩烬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 举起手上的纸袋,“我真的只是路过来买炸鱼薯条的,西文,你要相信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西文拷住了手铐,西文说:“殿下说凡是涉嫌走私活动的都必须先押入狱中,认真审查之后再行处置。”说完之后,西文抬头十分真诚地看着皇轩烬。
05皇轩烬坐在监狱里的草堆上,揪着一根枯黄的草桔,牢房的周围是潮湿泛青的石砖,透过铁栅栏能看到来回走动的狱卒。
“殿下还准备看到什么时候。”他低头揪着草根说。
维希佩尔不知道究竟在旁边站了多长时间,听见皇轩烬问他也不回答,只是走到铁栏旁,把旁边黄铜包角的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个个地放到铁栏里,码成一排。
皇轩烬看了一眼,居然都是吃的。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暗笑了一声,这是把他当笼子里的动物投喂了吗?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皇轩烬没去拿食物,仍旧揪着手上的草根。
“我已经和这里负责的官员说过了,不会太久的,但办完手续也至少也等到明天晚上。”维希佩尔说。
皇轩烬扯了扯嘴角显然不太高兴。
“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去办。”
“帮我卸掉钢刃一条胳膊。”皇轩烬抬头看着维希佩尔,“他要是杀我我无所谓,可现在害的我要在这种地方待上一天,我就很不开心了。”
“换一个吧。”维希佩尔说。
“怎么?”
“钢刃已经死了。”
“怎么会?”皇轩烬惊了惊,“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他伤了你。”维希佩尔看着皇轩烬手上的伤口说。
皇轩烬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带着干涸鲜血的手上沾着一段段碎掉的枯草,要不是维希佩尔说起,他甚至都要忘了自己手上有伤了。
“帮我带瓶酒。”皇轩烬说,“在这太无聊了。”
“不行。”
“怎么又不行。”
“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维希佩尔很认真地说。
“这点伤,你当我小孩子啊。”皇轩烬抬头看着维希佩尔。
“你先吃点东西,我先去处理一下别的事。”
维希佩尔拿来的食物还一溜齐地摆在铁栏旁边,一个栏格对着一个。皇轩烬没心情去拿,他现在只觉得疼的要命。
伊莎贝尔给他的注射剂被他放在了卡车上,每七天注射一次,今天晚上正是应该注射的时间。
格里高利说的不错,伊莎贝尔从教区要鸦杀草就是用在的他身上。伊莎贝尔是为了救他,但也是为了束缚他。
鸦杀草就像他脖子上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离了伊莎贝尔他活不下去半个月。
可当初如果不用鸦杀草,他连一年前都活不下去。所以他对伊莎贝尔确实仍有猜忌,但绝不会有恨,就是伊莎贝尔要了他这条命去,也是她该得的。
他用后脑一下下地撞着石砖,疼,从刚才维希佩尔在的时候就开始疼了。
他重新扯了根枯草开始揪,一下下把草揪得细碎,手上伤口的疼痛倒让他觉得像是种解脱。
伊莎贝尔曾经跟他说,他像是活在人间的野鬼。可野鬼留在这世上总是因为在这世上还有未竟的执念,她问他,他的执念是什么。
……执念吗?
皇轩烬听到军靴踏在地上的声音,他知道是维希佩尔。
维希佩尔从铁栏旁经过,身后跟着负责这里的官员。
“哥……”那个少年后仰着脖颈靠在身后的石砖上突然轻喊了一声,“记得帮我带瓶酒。”
那少年的眉目像是迷离的烟火一样,透过冰冷的铁栏看着男人。
维希佩尔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少年的嘴角挂着点笑,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继续一下一下向后用头撞着石砖。
所谓执念,皆是痴妄。
再次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皇轩烬已经疼的连意识都不是很清明了,迷蒙中接住了维希佩尔扔过来的酒。明明已经疼的不行了,皇轩烬竟然还记得看了眼瓶子上的酒标。
不错,是好酒。
皇轩烬刚想要去拆酒瓶上的封口,被突然被拽着胳膊拉了出去,皇轩烬被推倒了监狱过道角落里的一张木桌上。
木桌上放着沉重的镣铐和铁锁,被两人的动作弄得哗啦作响。
皇轩烬一心想要赶紧拆开酒瓶的封口,舔着嘴唇研究着瓶口的酒封。
维希佩尔把皇轩烬压在桌子上,他感觉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他像是捧着一朵莲花的野兽,想要摧毁他,却又舍不得碰疼他一点。
他的喉咙都有些发紧,他伸出手轻蹭着身下皇轩烬低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