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之役 (城北说书客)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城北说书客
- 入库:04.10
“是,是,是!”腹切蛇赶紧护住手上的金库构造图,生怕皇轩烬反悔,毕竟他们的老大有的时候比流氓还流氓,做事全凭自己心情。
“到时候运金车会沿着这条路线行驶,这条路很繁华,没有能下手的时机。”皇轩烬用手指沿着阿斯加德的一条街道画着,“所以我们必须等到运金车进入金库之后行动。”
“金库一共有八个入口,其中六个是重兵把守,另外两个是更重的兵把守。而且进入的话对于审查非常严格,像以前那样藏在车里基本是不可能的。我们就只能沿着图纸上通风口进入金库。”皇轩烬用手指在图纸上错综复杂的通风管道上画着,“待会给你们一个小时,在路上把路线图记清楚,别像上次一样沿着通风口跑到了女主人的卧室,吓得那女人的情夫差点从楼上跳下去。”
听到皇轩烬提及自己的往事红火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上次的那个实在太复杂了。”
“很不幸,这次的更复杂。”皇轩烬看了一眼红火蚁继续说,“从入口到金库中心会有一段特别狭窄而漫长的隧道,我们要事先在这里把通风口封死,然后让这里弥漫迷药。”
“记得事先要吃解药,谁要是再像某某回一样把自己也迷晕了,我就直接把他扔在金库隧道里。”皇轩烬抬头瞪了一眼腹切蛇,腹切蛇当做没听见一样装着低头研究地图。
皇轩烬低着头继续讲解着计划,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收红火蚁和腹切蛇纯属是因为每一个反派都应该有一群蠢哭自己的手下,毕竟这是伐纳的话本里常有的设定。
当然,灰尾不算在内,从他跟着他开始,每一次任务他都完成的非常好,近乎于完美。
或者说,他没有犯过任何的错误。
虽然他才十二岁,但却有着严重不符合他年龄的细致和严谨,以及,冷酷。
不过这也丝毫不能让皇轩烬感到开心,因为灰尾虽然不是那种蠢哭反派的手下,但却是那种随时可能捅反派一刀,然后弃暗投明的角色。
这种人往往潜伏在反派身边,优秀的令人发指,让反派信任的无法无天,然后就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良心上线,投入光明的怀抱,把反派的尸体扔在黑暗中。
这其实不能怪灰尾,灰尾以前在东煌之国一直听着皇轩家英勇正义的传说长大,甚至可能立下了往后一定要加入皇轩家的誓言。
结果一见到他却发现他是个背叛家族,投入敌营怀抱的反派。
要是个翻天覆地的反派也就罢了,偏偏他是那种没什么上进心,一心只想混吃等死的小反派。一天天除了坑蒙拐骗什么都不会。
皇轩烬估计自己严重打击了这孩子对皇轩家的美好印象,所以灰尾对他这么冷淡也正常。
这就跟你一直对齐天大圣孙悟空爱戴无比,整天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结果后来发现孙悟空和牛魔王勾结在了一起,把唐僧分尸了,一个妖精一块分着吃了的心情是一样的。灰尾没半夜爬上黑塔把他分尸了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他知道他养了个狼崽子,不仅养不熟还随时可能反咬一口。但都养这么大了,不养下去好像有点亏,再说了,反正也活不了两年,死在这个狼崽子手上也没什么,换他一个弃暗投明,斩杀背叛者的欢喜也好。
皇轩烬干了一口酒,今天这酒调的有点烈了,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不过无所谓了,维希佩尔不在他身边,也没有人会管他了,“等他们昏过去之后,腹切蛇把运金车的车厢打开,然后我们把假的金器和真的掉个包,把运金车恢复成原状,沿着通风口跑出去,他们醒来之后就会带着假金器进入金库内部了。”
“等到他们发现金器是假的的时候,估计我们已经逃出生天了!”皇轩烬抬起头嘴角勾着笑看着他们三个,每次作案前皇轩烬讲完计划都会这么笑,笑得带着几分痞气几分欠揍。
就这么看着他的笑,感觉也没什么,和那些街头的小痞子没什么区别,欠揍又好笑。
但灰尾总是觉得他那近乎轻佻的笑带着几分来自地狱的杀气和邪意。
仿佛他这笑下面藏着点什么一样,而这次灰尾的感觉更强烈了,他仿佛看到了皇轩烬笑容下无尽的决绝血腥,以及……哀伤。
重卡行驶在漫长的公路上,皇轩烬坐在重卡的后车位上,开着窗,让冷风灌进来,今天天有点阴,到时候可能会下雨。他把腿随意斜搭在椅背上,装满了一麻袋的假金器随意放在他脚边,露出制作精美的金盏金杯。
不像是亚瑟帝国和伐纳的手艺,上面的花纹曼丽妖娆,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是假的。
他其实挺喜欢这种他躺在后车座上,车行驶在路上的感觉。仿佛漂泊无依却又有种莫名的心安。
反正他是没根的,小的时候他大半的时间待在寺庙里,每年只有很少的时间回金陵。
回了金陵,他又像是个闲散公子纨绔子弟一样玩遍了整个金陵,就是不怎么着家。
再后来的后来,他到了亚瑟帝国,有个人给了他片刻的安稳……
只是,只是。
他终是漂泊无依,身如浮萍。
03
“今日,吾必以汝之血奠吾素衣!”
司雪柔手执着却邪剑,那双桃花眼眸凌厉地像是能杀人。
布伦希尔德也抽出了圣子之剑。
那些舞女都惊慌地看着二人的决斗,剑来剑往,仿佛带着的杀气连她们这里都能波及到。
司雪柔的白衣掠过雕红的案几,像是杀得有些癫狂一样,薄刃数次险险从那些舞女身边挑过。
可那个额心绘着红莲的舞女只是捧着茶盅,望向被风吹得微动的珠帘。
她好像在想事情,一些和漠北的黄沙,摇晃的驼铃有关的事情。
司雪柔和布伦希尔德战了半天都没有决出胜负,那把却邪剑和圣子之剑碰撞的清脆之声在整个大殿中回响着。
伊莎贝尔像是一点都不关心胜负一样仍旧低着头用左手的食指抚摸着右手的无名指,洛可可式的手套上蕾丝繁复,烟灰色的长发在灯光下如同科林斯上方的天空。
维希佩尔仍旧近乎于淡漠地看着,却好像并没有看司雪柔和布伦希尔德,而是看着很远的地方,大殿侧面的珠帘轻晃。
突然,司天命手中的茶盏落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皇轩死士拔剑而出!
与此同时,无数身着黑衣劲装系着玄色额带的人猛然从大殿的檐上跳落!
几十把长剑从亚瑟帝国的士兵身后刺入。
鲜血从白色的军装上渗出,如同红色的朱砂在白纸上铺开。
混乱喧哗。
一瞬间尘埃蔽世!
维希佩尔抽出身上的佩剑挡住司雪柔突然刺过来的长剑!
司雪柔却仍旧近乎不顾一切地刺出长剑。
他的如瀑的黑发散开,眼中尽是杀意!
恶如修罗却也美如罗刹。
他手执着却邪剑,掀起的夜光酒杯被剑尖挑破,淡红色的葡萄美酒迸裂!
他凛然美得如同赴死的桃花,在顷刻间覆落八百里江南。于是整个世界被那场铺天盖地的妃雪覆盖。
他嘴角带着笑,那个笑下面仿佛有无尽的决绝血腥,以及……哀伤。
维尔和唐德完全不清楚司雪柔怎么突然发疯,但迅速挡下了另外几个皇轩死士的攻击。大殿之外,剩下的几十个亚瑟帝国的士兵死死守住了大殿门口,不让那些皇轩死士进入分毫。
腥风血雨,杀气漫天。
皇轩死士额上一痕鲜血如同猩红朱砂!他们是为了死亡而生的战士。玉石俱碎如何,埋骨他乡如何!在念出血誓的那一刻他们便是皇轩家的战士!
猎骄靡像是被这阵仗吓到了一样,连滚带爬地向后躲着,生怕刀剑无眼伤了他。
而那个红莲舞女却始终不悲不喜地倒着酒,旁的西域舞女花容失色地向后躲着,脚上的铃铛晃荡地让人心烦,而她仍旧如同一尊佛,台下猩红鲜血,她却只是悲悯相望。
布伦希尔德紧紧握着剑守在伊莎贝尔身后,伊莎贝尔抬着下巴有几分事不关己的傲慢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大殿中央皇轩家主和维希佩尔的决斗。
皇轩家主嘴角带着笑,那笑底下翻着肃杀和血腥。
而维希佩尔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近乎淡漠一样,他握着手上的长剑,他的眼冰冷的仿佛能够冻结一切,蓝得纯粹而毫无感情。
维希佩尔按着矮桌凌空翻起!
白色的军装翻飞在红烛之间,他猛然一个错手将却邪剑从皇轩家主手上打落!
“皇轩家主,不知你这是何意。”他低着头冷冷地问皇轩家主。
却邪剑掉落在地,千盏酒杯破碎,大殿上一排排的红烛跳跃着。
皇轩家主像是愣住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着维希佩尔,他像是失神一样看着维希佩尔,然后突然近乎癫狂一样笑着,“我今日,便要用你的血祭奠我的亡夫!”
“你是司雪柔?”维希佩尔看着那个黑发散落的女人,一直没有任何情感的眼中仿佛冬天的冰河缓缓裂开。
“皇轩主母,司雪柔。”
还未等他说完,司雪柔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冰冷如水的匕首,猛然向维希佩尔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