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昙嘴角抽了抽眼眶红透却没有哭，她说：“不能，对我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
俞升：“那其他被污染的全维原子呢？”
谢昙：“很难。”
楚阡：“有办法让被污染的全维原子…”
“呵呵，”谢昙冷哼两声那表情里写满了对楚阡的不屑反问：“怎么，被污染的全维原子没有存在的意义，其全维原子拥有者也应该寂灭？”
楚阡：“是。”理所应当的回答令谢昙一时不知如何驳斥。
楚阡无视谢昙对陈氏小队的其他人说：“一定要记住你们的最终目标和底线，在此之外没必要为了其他事儿而摇摆不定。累。”
陈阳：“嗯。”
陈陌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手指一摆扫过兆青陈栗和俞升那意思：这话是对你们几个说的。
谢昙：“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不同的人角度不同，有些生命的存在会冲击我的底线，选择不同唯心而已。”许是谢昙的语气太过无解，楚阡没有坚持自己的说法。
谢昙：“也许吧。”
俞升心感烦躁，他只想尽快完成这次对话问：“有办法吗？阿昙？”
谢昙：“我这里没有。”
俞升：“一般被污染的全维原子其持有者都被改造了意识岛或是出于丧失意识的状态。”
谢昙：“嗯，这就要看你们这些导师超余了。”
陈杰：“那你为什么不能？？”
谢昙：“我说过只要是生命在太阳真经眼里就有活着的机会，我不被允许伤害生命。”
陈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问：“你这个伤口什么时候能恢复？”
“下个冲击波结束。”谢昙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下一个冲击波后她伤口恢不恢复都无所谓了。她说不上哀伤或是解脱，问：“还有其他问题吗？我…唉…”
兆青拿出温热的粥摆在桌边，谢昙颔首：“谢谢，难得现在我有正向的沟通意愿，没准吃两口又会想办法说服你们了。”
兆青：“没关系，你想说服就说服，只要别再用伤害自己的办法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自己流出血泪，你现在的身体亏损太厉害了，不要再这样做。”
谢昙：“好。”
俞升：“问个私人问题，你是怎么从云南到这里的？”
“好问题。”谢昙看着俞升意识岛片刻说：“和你脑中商广那些人不一样，这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你就当我是靠太阳真经为动物提供意识能量，让它们不眠不休的带着我从云南来到这里。当然被强行灌输力量的动物会死亡…”理论上谢昙做得到这件事儿，但事实与她所述不一致，她有更适合自己的方法，只不顾没必要和面前的人们说。
俞升：“和我想的差不多，我猜您也不会选择让人类随行。您之前说过一句，动物超余？”
“哦，这个啊。”谢昙说：“每一个科属都会产生一枚动植物金色超余，拥有动物金色超余其伴生植物不会产生金色超余，反之亦然。你们家的金雕、云豹和草原狼都拥有动物超余，其特化速度与特化能量累积以及未来意识岛的大小与智力都会远远超过同种类的动物，它们的伴生植物能量也会比其他动物的伴生植物要充沛。经过下个冲击波…它们也会变得无可比拟。”
俞升：“…您…”
谢昙：“太阳真经的金色超余已经下发，它更偏向于一块纯粹的能量石板，它所携带的信息会随着冲击波的开启逐渐灌到我的脑中。”
俞升：“不是成长型石板吗？冲击波结束后就不会再累积信息？特化是人类最后跃升的台阶？”
谢昙：“我不知道，我管不到那么遥远的以后。”
陈杰：“这有什么遥远的，马上第十六个冲击波了。”
谢昙笑了笑，枯瘦的脸上又出现那种空无的神色。
俞升：“为什么选择大兴安岭？单纯为了躲避雷瓦和徐康的追赶？这里有什么特别吗？”
谢昙：“始祖之地。全球有一百零八个始祖之地，在始祖之地太阳真经提供的能量最强，而且这里冲击波所携带的意识能量也是最强的。冲击波数量越多，差异性越少。”
俞升：“这是雷瓦一直在禄丰的原因？”
谢昙：“对，但我想他们失去了太阳真经后便不会再滞留在禄丰了，哦…你们在西藏遇到的艾哈迈德他们。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儿，没了太阳真经他们自然会用到复杂方法企图得到更多的超特士兵。”
俞升：“可那时候大多都已经是少年兵了，按照你所说，孩子们应该还无法长到那么大。”
谢昙：“艾哈迈德在那帮人里的地位不高，他们是按照地位分孩子的。末世后越晚出生的婴儿越会被分到地位高的人名下，末世来临时毕竟还有儿童的少年他们也算在其中。总而言之年龄越小越容易被控制……”
俞升：“嗯，他们也说到这一点，说如果能得到婴儿，在高原也能拥有更强的士兵，而不是长不成的半吊子。”
谢昙：“那可能就和你说的差不多了。”
陈栗：“地位？”
谢昙：“嗯，在黑教皇神圣军中金色超余并不代表地位，地位是上面定的。艾哈迈德应该比徐康归顺的晚…雷瓦是我见过等级最高的黑骑士，至于黑教皇没见过……每次徐康也是和雷瓦沟通。”
陈杰：“就知道那个老东西不是好东西！没想到那么早就和什么雷瓦暗通款曲了！”
俞升：“嗯，看来咱们到达昆明城前徐康就已经暗中归附于雷瓦了。”
楚阡：“你离开时雷瓦在禄丰吗？”
谢昙：“在，但现在他在哪儿不好说。”
楚阡：“他是什么人？”
“嗯？？”谢昙看了楚阡的意识岛才明白问的什么话，说：“不知道他的分类，只知道他曾驱动太阳真经。”
楚阡：“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吗？改造了多少孩子？”
谢昙：“暂时不能。”
俞升：“请问，我们和末世后出生的婴儿？”
“成熟后外在形态相似，但成长逻辑和本质完全不一致，你们是唯一一批特人。”谢昙。
兆青：“唯一一批特人？特人真的不再繁衍了吗？？”
谢昙：“特人只是一个阶段。”
俞升：“你是指？？？”
“你们自己走到未来去看吧。”谢昙用这种方式做出了拒绝回答的表示。
俞升只能换了个问题：“能否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对兆青达成伤害的吗？”
谢昙摇摇头：“很抱歉这是我唯一的保命符，但我保证不会再伤害兆青。”
陈阳：“呵…”
谢昙：“我没必要骗你们，再说太阳真经本体已经被那位拿走，我本身失了矛无法再通过伤害自己伤害任何其他生命。”
“咦？？”陈杰：“你这不是说了如何达成的伤害吗？”
谢昙摇摇头表示自己所说的这个答案不是俞升问题的答案。
陈栗：“我听你们说话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我憋气、胃胀！”
俞升：“嗯，我暂时也提不出其他问题了，歇了吧。”
谢昙：“一方面是我言语不清自我撕裂让你们只能在我的反反复复中找答案，一方面是因为你们不仅仅是从语言上和我沟通，在整个过程中你们的意识岛也要抵御我的意识能量冲击，会让你们产生生理上被伤害的不适。”
俞升：“只要和你沟通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谢昙：“对。”
兆青：“那你会被影响吗？”
谢昙：“不重要。”
“行，那我们都去休息休息，你喝点东西。”兆青说着拿出一大堆食物嘱咐道：“既然全维原子被污染了，稳定岛应该还有地方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稳定岛…”
陈栗这才发现她也看不到谢昙的稳定岛。
“我的稳定岛…算了，不重要。”谢昙说着摇摇头。
曲珍：“那放我这里吧，我随时给她准备食物。”
“好。”兆青：“那我们去休息一会儿，你有事儿喊我。”
谢昙点点头，整个人靠在柔软的被子间像是坐着又像是躺着。
再次离开陈栗房间的兆青整个人有点呆，说：“好累。”
俞升：“我也有点撑不住了。”
楚阡：“你们都去休息，我在这儿看着。”
陈阳：“那我先陪兆青回房一会儿再来换你，哥”
兆青回到房间就扑到床上，再一睁开眼过去了一天一夜。
剩下的时间内他们和谢昙一起生活却都尽量避免着和谢昙深入的对话。
第397章 10-15
逃避可耻却有用, 他们这一次没有选择继续逼着他们自己探究这个世界，而是停在原地用既有的节奏享受生活。
谢昙整个人在没有出现刚上车时那种撕裂的状态, 也没有再恐吓吓唬任何人。连曾经说不会放弃说服这件行为也没有出现, 她异常沉默。
谢昙每日最常做的事儿就是坐在陈栗芝妮房间的窗口, 用灰白色不聚焦的眼睛看着外面连绵的雪和因为冲击波即将产生而引起的地动。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引不起谢昙的兴趣，但似乎一片雪落她也能看一生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