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闫轻颔首,道:“这些我亦想得到,我只问你,若她真的是九天玄仙,你待如何?拿着补天镜与她同归于尽?”
白修岐:“……”
见他不言,沈墨闫面上便冷了下来,他看着白修岐,冷声再问了一遍:“若那真的是一位九天玄仙,你待如何?”
白修岐不过是被他那一句“拿着补天镜同归于尽”惊了一惊,回过头来时沈墨闫已是隐隐要发怒的架势。白修岐深觉自己在沈墨闫这边是没了半分信誉,见沈墨闫又要开口,只得含了满腔无奈垂首封了他的唇。
沈墨闫心头正恼着,亲吻方一落下便想将人推开,无奈面前这人对他太过于熟悉了解,他只手一抬,便被一下扣住手腕反手压在了自己后腰之上。
白修岐将人扣在怀里,微侧首在沈墨闫耳侧落了个轻吻,沉沉低笑着道:“我何时说过要抱着补天镜与人同归于尽了?”
沈墨闫闻言在他怀里轻挣了下,他一挣,白修岐手上的力道便大上几分,却是半分不给人挣脱之机。沈墨闫则像是与他较上了劲,白修岐越是扣得紧,他便越要挣上几分,及至到了最后,白修岐舍不得再用力气,便松了些手上力道,又趁着沈墨闫反应之前在他耳廓之上轻啄了一下。
沈墨闫的挣动顿了一瞬,回神正要再挣,耳廓上却是再被啄了一下。之后,便成了沈墨闫每挣一下,白修岐的唇便要在他耳廓之上落下一吻,直闹得沈墨闫整个侧脸皆发了红,在那红将要有向着整张脸蔓延之势,二人方才停了下来。
确切地说,是沈墨闫停下了。他将发烫的一侧耳朵往白修岐肩头一压,咬牙羞恼道:“你这般,与市井无赖何异!”讲不过便要动口又动手的耍赖,实在卑鄙又无·耻!
白修岐松了扣着沈墨闫手腕的手,转而环着他腰背,带着人靠在自己身前,沉声低笑着安抚道:“分明是墨儿不听解释便要与我置气,如何便是我无赖了?”
沈墨闫忍不住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开口,算是默认给了白修岐一个解释的机会了。
沈墨闫这么静下来,白修岐倒是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了。他揽着人,一手指尖无意识地在沈墨闫骶骨处轻轻按压。这一处位置自是带了些靡靡之意,沈墨闫闷着声忍了忍,正要忍不住时,白修岐终是先一步开了口。
开口之初只觉得自己心中有千言万语,到头来,真的出口之时,却只剩了一句。温热的唇轻抵在沈墨闫耳根,白修岐开口:“以往我许是做了许多蠢事,也不知要多久你方才能够释怀,然无论如何,墨儿都需记着一件……”
“墨儿只需记着,于你,即便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我亦是不会放手的。”
故而,你实则毋需担心,补天镜也好,九天玄仙也罢,即便是这玄宇大世界,我之所以要去守着护着,也不过是因着你在此间罢了。
“以往你还不曾是我的,我便想着只要你好便好,这世间有你在,我便是魂飞魄散亦要将这世间护得周全。然而如今,你已是属于我,那我自不会再放手,从你应下的那一日始,除了我身边你便哪儿都去不得了,便是死,也合该是要与我死在一处的!”温热的吐息随着话语,一下一下轻揉在耳根之上,沈墨闫被揉得心口皆化了开去,而后他听见“咚”的一声,却是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下去。
他终是忍不住扬唇轻笑着,抬手抵着白修岐肩头往后仰了仰,望入面前沉黑的眸子,一字一句清晰地道:“白修岐,你敢立誓么?”
白修岐眉尾轻挑,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沉沉笑道:“有何不可?”
沈墨闫定定看他,似是在斟酌要白修岐立个什么样的誓言,要约束他哪些事,若违背誓言又该如何……然,他心绪千回百转,至最后出口之时,却只剩了一句:“罢了。”
“恩?”白修岐轻笑出声,又垂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调侃道,“怎么又罢了?”
沈墨闫忿忿然瞪人,却终究不曾再多说什么。然,即便他不说,白修岐也是明了的。无非是担心自己不顾性命胡来故而想让自己立誓,却又担心自己便是立了誓,若是不去遵守誓约又要平白受誓约惩罚,双重的不舍得,及至到了最后,便只余下“罢了”二字。
沈墨闫心中气恼,却有奈何他不得,至最后索性手中施力趁白修岐不备一把将人推开,转身便往飞梭行去。
他行了一段,又忍不住停下步子,回首看着跟在身后的白修岐,愤然咬牙道:“你既是应了,那我便信你会做到,只你记得我之前便与你说过的。”
沈墨闫顿了顿,看着白修岐的双眸,冷声道:“你若是真的身死道消,我便抽了自己神魂记忆,将一切关于你的尽皆消去,而后再去寻一个乖巧听话的伴在身边。”
白修岐在他言及要消除记忆之时便双目微凝,待他说完一整句,面色已是一片黑沉。他静默着看了沈墨闫半晌,开口时声音仿若带了冰渣:“你敢!”
这对话实在似曾相识,沈墨闫心中好笑,忍不住便回了他一句:“你敢我便敢!”
话语方落,二人便皆静了下来,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双双笑出了声。白修岐往前几步拉了沈墨闫的手,垂目温声道:“我自是不敢的,故而墨儿也只需不敢就好。”
这一回,沈墨闫未再与他置气,而是任人牵了手,随在这人身侧半步之差缓缓步入了飞梭,在踏入飞梭的前一瞬,方才开口,低声回了一个:“好。”
白修岐听见了,唇边的笑便扬了扬,牵着沈墨闫的手紧了紧,却是一时半会不准备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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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闫的飞梭之上,带了吕一白等四位弟子,此外还顺带带上了梅之序与诡牙子。几位弟子被二人吓过了几次,如今不过是见他二人牵个人,自是再淡然不过。
却是难为了梅之序与诡牙子。梅之序倒还好上一些,被关着审了数月,见过许多次白修岐与沈墨闫相携而来的时候,此时见二人双手相握着进门也只是惊奇地瞪了眼。然诡牙子的思绪,却还停留在魔道至尊沈墨闫与仙道仙首之间关系极差,一旦单独处于一处,必然要动上手去,故而此二人断不能立于一处!
他看着白修岐与沈墨闫二人施施然入了飞梭,心中已是惊疑万分。他心中着急,便转首去看仙首的几位弟子,奈何那几位似是瞎了一般,安静得很,他便又转首去看一旁的梅之序,却见对方正盯着仙首与冽颜魔尊的方向发愣。
诡牙子下意识便顺着梅之序的目光看了一眼,而后便直直盯在了二人相牵的手上。
诡牙子:“?……!”
他面上神色瞬息变化,却无人搭理,震惊过后回过神来,面前早便不见了那二位的踪影。诡牙子此人一惯不善言辞,然此时此刻却仍是按捺不住,犹犹豫豫着往梅之序身侧凑了凑。
诡牙子原意不过是想与人讨论一番,却未曾料到梅之序打定了主意将功折罪,见他这个大恶人靠近,张口便向着吕一白几人喊道:“一白啊一白,这诡牙子也不知是想做何事,一直往我边上凑!你可要为我证明,我是半点与他同谋的意愿皆无的!”
诡牙子:“……”这便叫做百口莫辩了。
吕一白见他神情,再稍是回想了一番,心下倒也明了。然他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加之为人弟子自是不会随意谈论自家师尊的“家事”,便只开口让梅之序莫随意揣测,却是半句多余的解释说明皆无。
诡牙子满脸莫名,又不见那二人的踪影,心中正担忧那二人是否会在飞梭上动起手来,却见飞梭某一处突地开出了一扇门,白修岐眉目含笑、满面春风地踱了出来,恰撞上了诡牙子那满脸的疑惑莫名。
白修岐:“诡术魔尊可是有话要说?”
诡牙子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了有人来问,忙不迭便开了口,问得直截了当:“仙首这是与冽颜魔尊冰释前嫌了?”
白修岐颔首,春风得意着道:“春回大地,寒冰化水,自是最好的时候……”
诡牙子:原来仙道与魔道之间隔着这般大的鸿沟么?为何仙首之言,他半个字都听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寒冰化水呀,真的是湿得不可思议!
众人:疑车有据!
墨墨(手握冰凌):他不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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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沈墨闫的飞梭自是极快的, 即便晚了一些出发, 却也不曾较之其他人慢上多少。
未免打草惊蛇, 飞梭十分谨慎地在沧海现地界之外将诡牙子与梅之序放下, 因着诡牙子之前得到步夏山的传讯是让他将白修岐的几位弟子带回沧海现, 故而白修岐与沈墨闫商议一番之后索性将计就计, 商定诡牙子在抓吕一白几人时恰好发现了梅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