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还能有我压不住的枪?我压不住的枪官方还没设计出来……”
“红点怎么用?就当四倍用啊,看不见是你视力问题……”
“对对, 别他妈问了, 说了多少次了, 我和tree就是情侣耳钉……放屁, 什么和各自女朋友的撞款,就是我和他的……你们是记性不好还是憨批?”
他这样嘻嘻哈哈地把大实话夹在骚话里说出来,当然起了反效果,根本没人信。楚辞又插科打诨了几句,98k甩了最后一枪结束了游戏,转头看见旁边座位已经坐上了人。
景木榆在等匹配。他本来以为他九点多算是起得够早了,结果每次都能发现楚辞比他来得还早。见楚辞结束了游戏,摘掉了一边耳机想跟他说话,景木榆蹙眉道:“昨晚三点多才睡,不困?”
“还行,”楚辞揉了揉眉心,往椅子上一歪,笑嘻嘻地:“哥哥早上好。”
“几点起来的?”
“七点多吧,睡不着,反正醒了就起来了,不记得了。”
景木榆知道自从上回输了后,他心里也憋着一股劲。但景木榆不太赞成这种军训式训练法,他想了想,委婉地劝说道:“保持好状态,发挥才能好。不要透支。”
“放心吧哥,我自己有数,”楚辞发现自己排进去了,将视线移回屏幕上,匆匆道:“我反正躺着也是睡不着,不如起来抓紧时间单排一下找找手感,等队长他们起来,就又要打训练赛了。”
“昨晚十点就没训练赛了,你自己还单排了多久?最后还开了一个小时的自定义练压枪。”
楚辞哑然失笑:“哥,我单排的时候你不也在排?不是还撞了几把吗,五十步别笑百步。”游戏人物在训练广场等倒计时,他本人往椅背上一靠,揉了揉上一局甩鼠标甩得有点儿抽筋的手:“我没事,真的,精力旺盛着呢,要不今晚你来我房间咱俩练练压枪体验一下?”
他成功堵住了景木榆的嘴,景木榆“……”了一会儿,默默地移开视线,不说话了。他暗示得有点明显,弹幕过了一两秒里就全是???和各种起哄,景木榆戴着降噪耳机还听得见旁边楚辞和弹幕互动:
“你们想多了,我未成年呢,哎哟,思想真脏……”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压枪啊,对我们职业选手晚上都把主机搬回房间练压枪的……晚上睡不睡在一起是重点吗?”
“什么啊,你们别去他直播间参观,他很害羞的……”
景木榆忍无可忍,切出游戏界面把音量条调到了最大,掩盖住旁边的声音。他落地在U形楼转了几圈,一闪看见窗外飘过一个熟悉的爆炸头,穿着熟悉的苏格兰花短裙。
景木榆在楼道里捡了把M4就杀出去了。隔壁有别的脚步声他也懒得管,他眼里暂时只有那个欠揍的爆炸头,绕过楼梯间成功偷了个背身,毫不犹豫一梭子点下去。
楚辞刚一回身屏幕就变灰了,缓缓飘远的视角看见一个黑风衣男,站在他的盒子上,冷酷地踩了踩。
“……”楚辞讪笑着:“我错了哥。”
景木榆没理他,自顾自把游戏退了,跟着楚辞排下一把。早上单排高分段的人不多,他俩又是同时开始排的,所以一直在撞车。撞了五六把,景木榆只要一发现楚辞就追着杀,一点都不在乎暴露自己点位,反正把楚辞杀了他就退了。
最后一把,楚辞已经跑得远远的避开人群跳农场了,结果景木榆盯着他的屏幕,也跟着跳了农场。楚辞拉伞没拉好,房子里的物资也没刷枪,所以落地赤手空拳,被景木榆捏着手枪堵在栅栏角里面。
他开附近人的麦试图交流:“哥,哥我错了哥,摇了我吧。”
景木榆站在一墙之隔的栅栏外,举着枪,没说话,态度很冷酷。
楚辞蹲着缩在栅栏的夹角里面,防止被打到:“哥我真的错了,放我出去吧,我真的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了。”
“……”
“哥,哥,马上就训练赛了,摇了我吧,再爱我一次,我以后不敢了。”
景木榆翻过墙把他几枪杀了。
这一突发事件太有节目效果了,弹幕里哈哈哈成一片。
【弱治儿童又把腿骚断了嗷,属实给大火整笑了】
【一天到晚gay你吗呢,你看你自己像不像个铁汉堡,打不过人家还非要上去一套?人家杀你不跟杀猪似的】
【可爱害羞小树酱?人家是没有感情的杀手奥你是弱治希望你认清自己的智商】
楚辞厚着脸皮继续互动:“这是爱,你们这种没谈过恋爱的人不会懂的。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精确判断出我跳哪里吗?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容易能杀我吗?这都是爱,我跟你们说,因为他了解我的习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人最大的弱点往往越靠近身边的人知道得越清楚……”
话音未落,他电竞椅腿被踹了一脚,整个人为之一震,声音戛然而止。
楚辞偷偷瞟了眼面无表情侧脸对着自己的tree神,不敢继续骚了。不过景木榆在农场杀完最后一次后就暂时中止了追杀行为,没有秒退游戏跟他一起排而是继续玩他自己那一把,放了楚辞一马。
不过他俩各自单排也没排多久,很快十一点多了,林不语、白糖也前后来到训练室,准时进房间加训练赛。训练赛打过后,分析师宋屿留下来在小黑板上写数据,其他人解散去饭厅吃饭。
吃饭算是从睁眼到闭眼的辛苦训练里唯一的一段比较放松的时间了。景木榆边扒饭边放空,脑子里像是有一根抻紧的弦正在缓缓舒展,吃完了,血从胃涌到脑,他坐在座位上不自觉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脑袋快磕到桌沿的时候,楚辞手疾眼快,用掌心垫住了。
“困就回房间趴一会儿,哥哥。”
训练赛打完,景木榆神经都是懒的,头抬不起来,抵着楚辞掌心摇了摇。
“我就歇一下,”他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地:“一睡就起不来了。”
楚辞一看时间,差不多下午三点:“也是,现在睡了晚上要失眠到天明。”景木榆已经在短暂的休憩中稍微找回了些精神,头抬起来离开楚辞的手心,顺手从桌上的玻璃果盘里拿了块凤梨酥,撕开包装,慢吞吞啃了两口,发现掉得到处都是渣,索性一口吞掉,再将指缝里的碎屑拍下来。
楚辞也陪他吃了一块,两个人嘴巴里都是凤梨馅甜腻的味道。他靠在景木榆旁边单手玩手机,景木榆视线偏过去看了一眼,嚼着酥皮,含糊不清问道:“(离上次比赛)过去多久了?”
“两个多月吧,”楚辞笑笑,将手机屏锁上:“你别看。”
“没事,”景木榆道:“好一点了,没那么脆弱。倒是他们,都过了这么久,还有能咬着邀请赛的事情不放。”
“的确没打好,输了就立正挨打呗。被嘲是当然,观众记忆有他的顽固性,我们赢了的时候RTP怎样被嘲,我们输了的时候被嘲的RTP粉丝就来嘲我们,一个循环,”楚辞耸耸肩膀:“下次打回来就是了。”
景木榆打了个哈欠:“攻楼被一串四那个的确打得一塌糊涂,我认。他们吹4399,那就挺好笑的了。”
“人家演得好,那有什么办法,”楚辞无所谓道:“他和KW签约了,前段时间在KW直播还阴阳怪气了我们战队一下,说我们合同有问题队内有黑幕不让他上场,搞得好像自己多委屈一样。好好的人不当,要去当阴阳人。”
“实力说话,”景木榆揉了揉眼睛:“走,训练去,下次收拾他。”
第88章
然而世事往往并不遂人意。
尽管WTF内部一直低调训练, 安安静静不出去也没时间出去惹事, 但架不住别有用心的人旁敲侧击带节奏。绝地求生本就是一个电竞圈新出现的流量蛋糕, 比赛期间大家都在比赛,没那么多节奏;然而在休赛期,有些俱乐部为了争抢资源、流量和热度, 火药味就比较浓了。
这种斗争往往并不展露在明面上,而是旁敲侧击,在直播间、在微博、在电竞论坛之类的。而直播平台作为一个流量很大的地方,又有弹幕这种功能的存在,乱七八糟的节奏就更多。景木榆和楚辞这几天直播的时候, 很明显地感觉到直播间涌进来一波不怎么和谐的水军, 主要带的是【背景战队】【关系战队】之类的拆队节奏, 而且都统一口径拿之前的国际赛说事,又暗指WTF内部有问题。
其实幕后黑手也挺好猜,自从陶广转会后,这种节奏就骤然多了起来——可能是为了资源, 可能是为了热度,反正KW是铁了心联合新队员搞WTF一波了。现在也的确是最好的时机,WTF上一次出战国际赛成绩并不理想,距离下一次比赛还有一段时间, 不在这个时候乘虚而入借此机会大做文章,更待何时?
但景木榆、楚辞虽然年纪不大, 但都好歹是在各自领域巅峰站过的人物, 摸爬滚打那么多年, 也不是蠢的,早已经习惯了无视直播间那些带节奏的水军,更何况是这种目的性一目了然的节奏。景木榆冷脸继续打他的单排,楚辞嘻嘻哈哈和老观众吹水,两个人都没怎么关注这些东西,最多晚上回房间关起门吐槽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