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其央明明第二局发挥那么好,凭什么第三局再把你换上来白白输了比赛,你特么配给诺神打辅助??”
“开团不会开,瞎jb指挥,优势局都能让你拉垮,你怎么还不去死??”
江音毕竟是个女孩,劲不够大挣脱不开男子的手,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臭婊/子,老子今天就废了你这双手,赶紧给我滚出NG!!”
江音的眼底更加惊恐,看着男子扭曲的面孔,电光火石间想起学过的女子防身术,抬起膝盖就撞向男子的私密处。
后者怒嚎一声,捂着她嘴的手却在剧痛之下松开了。
“诺队!!!”江音声音颤抖着大喊,扶着墙就要往男厕所里跑,“诺队救我——”
还是没有回应。
这墙的隔音效果明明很差很差,她的声音那么大,为什么诺重他还不出来。
胳膊再一次被男子抓住时,江音的眼底露出了浓浓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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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重接了满满一捧冷水浇到脸上,冰冷缓解了些许痛苦,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他闭了眼,两手撑住台子,水顺着尖下巴一滴滴流下,微微浸湿了卫衣领口。
世界还是一片死寂,而且这次耳鸣的时长比刚才比赛中要持续久了些,大脑也跟针扎一样疼。
还是一阵一阵的,从休息室走到卫生间这么短距离就涌上来了两次。
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看起来过不了多久,自己能上场好好打完一局比赛都会是奢望。
他自嘲地想。
这后遗症总算安分了些,诺重抽了张纸,擦去脸上残留的水迹,把纸揉成一团撇进垃圾桶,转身向外走。
听力开始恢复的那一瞬间,他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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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音还在挣扎。
女孩子眼底盈满了泪水,镜子反射出她惊慌又绝望的面容,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砸在耳边,四肢逐渐冰冷,被男子拖着往洗手台走。
“真他妈贱。”
男子啐了一口,目露凶光,一手紧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捏起她右手腕,朝着洗手台狠狠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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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老!婆!们!!!!!
还有上一章最后我感谢的一个宝贝名字是s/mash,但是晋江把前两个字母屏蔽了,我笑了好久......
第37章
诺重冲出门的那一刻, 只觉心脏骤停。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辅助那只纤细白净的手,被砸到了硬实的大理石台面上。
那么大的劲,碰撞出来的声音却并不大, 甚至可以称是清脆, 但响在诺重耳边却及得上那场车祸的爆炸声一样让他的世界天崩地裂。
他一把推开男子,转身把女孩搂进了怀里,打过无数巅峰对决稳如磐石的右手却开始轻微颤抖,极缓极缓捧起了她的手腕。
而怀里的女孩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 如同提线木偶一样眼底失去了任何神采,呆滞又空洞,泪水不受控制顺着脸侧一滴一滴砸下来, 胳膊机械地任由诺重移动。
在两人的背后,男子缓缓举起了洗手台边装饰的花瓶, 朝着诺重后颈就要砸去。
然而在他花瓶脱手的一瞬间,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向后飞去。
齐晗一脚把他踹开,接住了花瓶反手就砸向他胸前。
花瓶带着一阵风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硬生生破裂开来, 有玻璃渣刺进了肉里, 男子疼得怒嚎一声。
他抬头, 还没来得及起身反击, 齐晗再一脚精准又狠厉踩到他胸口刚才被砸伤的地方, 剧痛传来的同时整个人向后飞去,撞到墙壁上五脏六腑都快要散架开来。
男生的眉眼间皆是戾气,整个人冷到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漆黑的瞳孔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拽着男子的衣领把他拎起,一拳砸在他右肩,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传出。
男子发出一声不似人音的惨叫,却丝毫影响不到男生的情绪。
他微眯起眼,扔麻袋一样甩手把男子抛在脚下。
诺重一怔,再看去,洗手间外已经聚集了目瞪口呆的NG众人。
余梦表情冰冷,唐楷锐衣服穿了一半,一个袖子挂在身后晃悠,张大了嘴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顾洛瞪着眼睛想说什么半天发不出音,白昕修和方澄满脸不可置信,岳其央捏紧了拳头。
“快,送她去医院,”诺重拦腰抱起江音递到白昕修手里,后者大惊失色,疑问来不及出口人已经飞速跑了出去。
“诺队......”唐楷锐声音有些颤抖,猛然伸手紧紧拉住诺重的胳膊,“江音她......”
“人没事,手......”那一瞬间,诺重的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冷意夹杂着杀机,唐楷锐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被盯得浑身发毛下意识松开了手。
诺重转身,大步走到齐晗身边,俯下身子抓住男子领口拎起他,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谁、派、你、来、的。”
NG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这句话别有深意。
短短的时间诺重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他和江音一起来卫生间,这名男子绝对同时看到了两人,却还敢在诺重明明就在旁边随时可能听到动静的时间内,对她动了手。
要么说他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要么只能是有人对诺重的间歇性耳鸣了解的一清二楚——甚至敢赌,赌他会在赛后犯病。
赌成功了,一箭双雕,伤了江音的手,自己听到呼救声后没有出来救她,还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可自己的病情,明明只有樊义珂一人知道,自己甚至警告过他连自己家里人都不能说,那还有谁会知道。
会从何而知。
什么仇什么恨,不光明正大冲着自己来,非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诺重越想整个人的情绪越冰冷,手劲无意识地缓缓加大,勒得男子脸上开始暴青筋,眼珠逐渐上翻。
齐晗一惊,眼见队长就快要勒死他,正打算阻止,突然诺重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诺重,”余梦沉声道,“不想坐牢不想NG解散的话就松手,交给警察处理。”
诺重一怔,瞬间回过神来,顿觉自己失态了,松开手任由男子倒在地上猛烈咳嗽起来。
他居高临下看了男子一眼,转身向外走去,淡淡道:“你们回家,我去看江音。”
不等众人反应上来,他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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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艹......”唐楷锐看着地上的男子,气得双眼发红:“你他妈有什么病,你他妈的......谁派你来的,哪个傻逼派你来的,给你了多少钱让你能干出这样的事,老子天天给你烧纸行不行?!”
方澄阴沉着脸,叫来了保安让他们控制住暴徒,心底在认真思考如何把齐晗暴打他的痕迹解释为正当防卫。
顾洛不会骂人,只颤抖着嘴唇重复一个字:“你,你......”
他才来NG不到两个月,却已经彻彻底底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就是种看到亲人被伤害那样愤怒至极但又无能为力的心情。
“江,江音姐......”岳其央满脸的痛苦,声音微弱:“我们去看她吧。”
余梦:“好。”
“我去洗个手,”齐晗脸上闪过一丝嫌恶:“脏。”
他走进男厕所,缓慢又细致地搓着每个手指,目光却不经意四处瞥。
在看到最里面洗手池左右两个还有些水渍的手印时,他突然懂了什么。
他抽了张纸随意擦了擦手,扔进垃圾桶瞥到里面有一团全部湿透的纸巾,眼眸又深了深。
他好像知道他的队长刚才为什么会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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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重觉得,自己和这家医院是不是有缘。
他哥为了保护他把自己撞成植物人,齐晗的父亲为了两个儿子在这里永远阖上了双眼,而江音这个小姑娘又因为自己突发的病况被送了进来,伤情未知。
是。
有缘。
孽缘。
身后是黄浦江岸的万家灯火,水面泛着五光十色的涟漪甚是好看,有船行来载满欢声笑语。
诺重一路闯红灯超速飙车赶来,车停到跟前了,却迟迟没有下去。
饶是他再心理强大,也没做好准备去接受病历单上可能出现的“不能再打比赛”这些字眼。
他看向窗外,对岸忽的升起一朵绚烂的烟花,绽放空中,拖出烂漫的光尾划过天际。
再往上,夜幕里有一轮圆月。
诺重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正月十五。
他闭了眼,头在方向盘上抵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毫无情绪起伏。
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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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打电竞的吗?”主治医师抚了抚鼻梁上的镜框,注意到诺重胸口的标志。
诺重点头,才想起来自己队服还没换。
“打电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医生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唉,也不能这么说,这小姑娘是被人打了还是怎么的,偏偏伤的是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