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恩伦吃惊非小,他觉得简直是目睹了现场杀人,他再仔细一打量山洞,发现虽然地面时时清洗,可一股子陈年的血腥气还是有的,看来此处是惯常用作害人的。
他刚想冲过去,梁磊却拉住了他的手,暗示性的向四处看了看,示意他快走。
——是了,刚才女子还能说话和哭泣,而今却死了,说明被害只在这半个时辰里,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把她杀了?既然没在现场,最大的可能就是发现有人进入,之后隐藏起来了。
梁磊汗顺着额头鬓角往下淌,已经流到了脖子里,他借着梁恩伦挡住了自己,偷偷用手指向梁恩伦身后指了几下,那意思就是身后有人。
此处对于梁恩伦和梁磊来说,是陌生之地,对地形和其中藏了什么人全不熟悉,贸然寻找,简直是找死,极容易被灭口。
梁恩伦可不傻,不会脑袋一热就打抱不平给陌生人报仇,他一下就懂了侍从的意思,两个人慢慢的退出去了。
等再见到日光,梁磊已经觉得自己两世为人,梁恩伦功夫一般可能还感觉不到,可是梁磊拳脚精湛,感官敏锐,他感觉到还有人尾随,没敢直接带公子回家,领着梁恩伦走街串巷,一直觉得自己都快找不到路了,才进了经常去的酒楼,让酒楼老板安排车马,特意从后门将他们送出去。
这一路上,梁磊不敢细说,只顾着逃命,直到看到了梁国公府的大门,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虚脱了,靠在了车厢壁上,才小声对梁恩伦说道:“少爷,刚才太危险了,我们冒冒失失的就进了云梦大桥的山洞子,不知道怎么就摸到了那条近路,竟然看到了杀人的场景。”
梁恩伦偷偷掀着窗帘往外看:“小磊,我看那地方好像是惯常用来害人的,你看石头台子,和地上的陈年的老血,一看就是法外之地。”
梁磊身上衣服已经汗透了:“少爷,我们今天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应该有两三个人,听到我们进去的动静之后就藏起来了,在暗中观察我们,幸亏他们人手不多,看到我们两个全是男子,而且佩戴着长剑,所以未贸然出击,否则,我们今天很危险。”
梁恩伦更后怕了:“你在洞中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他们估计是顾忌你的缘故。”
梁恩伦有自知之明,他自小娇惯,拳脚功夫一般,也就能招猫逗狗,和他大哥梁恩泽那两下子差太远了。
梁磊功夫高强,太阳穴鼓起,两个黑眼睛贲亮:“应该是,不过并不死心,一路全尾随着我们,估计想知道我们是谁,住在哪里,以后好方便灭口。他们在跟踪上也是里手行家,直到我们进了酒楼,才算是甩掉他们。”
梁恩伦眼睛瞪圆了:“就算是跟踪上我们,难道还敢来梁国公府灭口不成?”
梁磊摇摇头:“少爷,你没吃过苦,家里家外的事也不用你去处理,不知道人能有多坏,他们能在那山洞里残杀少女,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还是要小心些。”
第71章 牵涉甚广
梁恩伦眼睛瞪圆了:“就算是跟踪上我们,难道还敢来梁国公府灭口不成?”
梁磊摇摇头:“少爷,你没吃过苦,家里家外的事也不用你去处理,不知道人能有多坏,他们能在那山洞里残杀少女,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还是要小心些。”
梁恩伦听到马车进了府里角门,听到角门关上的声音,从车上跳了下来,拉着梁磊往他父亲院落的方向走:“小磊,他们为非作歹太多了,跟我走,我们去告诉我爹去。”
可才走了没有几步,梁恩伦就停下了,自言自语道:“小磊,你说我爹要是知道了咱们碰到杀人的事,还能让咱们出去玩吗?”
梁磊:“可是少爷…”
梁恩伦刚才吓了够呛,可回到家里他觉得就安全了,已经缓过来了,他在原地转了三五圈:“小磊,要我看这事咱们先想想,就算是我爹知道了那里有人杀人又怎样?他从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梁磊皱眉:“少爷,可那地方做坏事的人还是会继续的,那不还是会有无辜的人丧命吗?”
梁恩伦没当回事:“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也不是不管了,是想好了过几天再管!不能说是咱们两个碰上的,出门碰上这么危险的事,还不被我爹光明正大的禁足?再也别想出去玩了,等细细想来,即得让别人知道这个事,还不能把我们两个暴露了。”
当日在山洞里害人,以及后来跟踪梁恩伦、梁磊的人,其中一个就是现在的阶下囚魏猛。
他当日正在取一个十五岁女孩的双肾,本来,云梦大桥通向大山腹中的近路入口是经过伪装的,平时全用石头堵着,那天他一时大意,将云梦大桥他们经常进进出出的洞口大石头忘了堵住了,不想就那般巧合,梁恩伦和梁磊听到了声音,爬进来了。
等到梁恩伦和梁磊快他们杀人的空洞洞口,他们才听到动静,凭借对地形的熟悉,藏了起来。
本来想直接把误入者杀了灭口,可二人打眼一看就分辨出,梁恩伦确实是花架子,可梁磊可不是白给的。他们当日只有两个人,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再加上梁恩伦也识相,发现不对头就退出去了。他们觉得兹事体大,暴露了之后无法向主人交代,魏猛就一路尾随,想看看他们是谁。
可左拐右拐,还是跟丢了。
等魏猛回去领罪,却看到柳清风已经在洞中了。
还未等魏猛说话,柳清风几个耳光就已经扇在了他的脸上,打的后槽牙都飞了:“废物,却为何如此不小心,忘了掩饰洞口?”
魏猛无话可说,只能等柳清风消气了之后,才慢慢告诉他误入的两个人是什么样子。
柳清风一听体貌特征,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原来是和她约会在此的梁恩伦:“行了,你们不用找了,我知道他是谁了。”
如果是旁人,直接半夜潜进屋中,杀人灭口就行了,可梁恩伦是一品国公爷的儿子,住在包围森严的梁国公府里,岂是那么容易下手的。
她一时也没了主意,就回去和主人商量。
做这些山洞里杀人修道之事的主人——苏公公,只和柳清风一人直接联系,连魏猛都以为他们是在为陛下找药炼丹。
他知晓此事之后,思索再三,吩咐道:“你既然认识他,想办法把他诱出来,灭口即可。”
柳清风有些着急:“主人,我把他诱出来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内,他可能和父亲兄长已经禀告过了呢。”
苏公公是老狐狸,吊着坏笑摇头:“小种马才二十来岁,速来荒唐,家里断了他的财路,身上连块值钱的玉佩都不给他,就是不想让他出去瞎混,可越是这样,外边对他的诱惑就越大,如果家里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还会让他出去玩吗?他应该不会告诉家里,你按照我们的计谋行事就可以。”
梁恩伦最开始被吓坏了,在家躲了几天,过了几天就又固态萌发,喜欢出去疯的毛病又犯了。
柳清风一纸花笺,就又把他催了出来。
梁恩伦就这样,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和催命鬼给他安排的道路越走越近。
直到柳清风再设法将他约出去,冒雨将他约到了京郊外的景山上时,他已经一步步被死神牵着走了,就像是冥冥中一种力量,把所有能救他的机会全排除在外,就那样,把倒霉的梁恩伦不明不白的引上了黄泉路。
孝严听魏猛说完,将所有事情串了串,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心中唏嘘不止:“梁恩伦的那只手,是怎么回事?”
魏猛能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鄙视柳清风道:“那个女人素来留着人□□的一部分作为吸引控制小鬼的方式;再者害了梁恩伦之后还可惜他的一副好皮囊,将手留下来作纪念的,时时观赏,她每杀一人,或者每得了一件稀罕物件,肯定是要留下个物件泡起来的。”
孝严现在就想把柳清风来个千刀万剐,艳若桃李,毒如蛇蝎:“梁国公府的白虎催命阵,是怎么回事?”
魏猛冷笑:“说也无妨,梁恩伦死后,他母亲和祖母悲痛异常,经常找人做法,柳清风找了人混进去,也看看梁国公到底是否知道内情,如果已经知晓的话,可能还要扩大灭口的面积,埋个催命阵,只是让梁家慢慢气运不济的衰落,以及让梁恩伦那个小鬼不敢胡言乱语而已。”
“后来发现大理寺并未挖出身后的黑手,只是将替死鬼依法处置,梁家也未过多纠缠,此事就搁下了。”
孝严想到附在家里招财猫身上的梁恩伦,确实知道内情,又确实不敢说:“为什么让小鬼不敢胡言乱语?”
魏猛蹲坐在地上,满头灰呛呛的乱发,看得说不出的狼狈:“人是之后,魂魄不是一直存在的,没有人的□□作为依托,磁场只会越来越弱,之后意识变得馄饨,也就消散在人世间了,这就是所谓的魂飞魄散。”
“而柳清风做法,会留下被害人的一个物件,用香火和做法养着,好歹魂魄还能有个依托,死了的人贪恋阳间不肯走,自然会为柳清风所用,而柳清风的香火和做法也是让他们越来越邪恶,慢慢完全忘了自己是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