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犹豫地咬了林克,血腥味儿很快就弥漫开来,但是林克没有放开,反而吻的更深了,凯撒往一边躲,那股血腥味追着他不放,他想把林克推开,林克却用了很大的力气狠攥着他的手腕,砰地一声压在布满冰霜的车玻璃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克终于放开了他的嘴唇,两个人唇边都有一道明显的血迹,全是林克的血,凯撒差点给他搞出了心理阴影,一边狠狠拿袖子擦脸一边冲他喊:“你有病吗你?”
“你也有病。”林克扭过头,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擦擦嘴唇道:“别人惹了你你就恨不得和别人从来没认识过,不给别人机会解释,也不给别人机会改,是不是?”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这怎么不是一回事?你告诉我,哪里不是一回事了?”林克英俊的眉眼笼罩在黑暗里,薄薄的下唇仍然在不断渗血,“这种时候你非要走是吗?你难道没想过我会担心你?还是说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你就决定再也不去管我的死活,再也不会担心我了?至于这么心狠吗?”
伤口里的血滴聚集变大,往下落,滴到了凯撒的脸上,划过他半边脸颊,林克伸手帮他擦了,新的一滴又落下来。
凯撒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伸手去拉车门,林克拦着他,似乎是被他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想着一走了之的行为逼到了极限。
哗啦一声,他从兜里掏出了那副手铐,凯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铐住了。
“……放开我!”凯撒眼看着他把绳子系在驾驶位上,座椅都被勒出了深深的痕迹,不敢相信似的冲他说:“你凭什么捆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冻死在外面。”林克伸出一只沾了血的手拍拍他的脸,拍完了,又不解恨似的捏了捏,“你给我乖一点。”
第34章
他回了副驾驶,坐着睡了,凯撒简直要被气晕,挣扎了半天也挣不开,嘴里又全是血腥味儿,他崩溃地踹了一脚车门,林克睁开眼睛,不耐烦地说:“你再闹我就把你衣服都脱了,让你再也不敢离开这辆车,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凯撒受不了地又踹了一脚车门,喘着粗气不说话,过了会儿,林克回头看,发现他居然被气哭了。
林克不为所动,转过去继续睡,凯撒简直恨不得掐死他,过了会儿,凯撒嘴里的血腥味儿终于散了点,眼泪却没停下,他觉得非常丢脸。
睡了一觉,林克在早晨六点醒了,他往后看,凯撒居然正恨恨地盯着他看,也不知是不是从昨晚一直盯到现在。
林克忍不住笑,他绕到后面去,拍拍凯撒的脸说:“知道错了吗?”
凯撒疲倦地说:“是你错了。”
“我确实做错了,但是你也做错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放开我,我胳膊疼,我认错,全世界只有我一个是无情无义的坏蛋,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好人,好了吧?”
“我是不会放的,你别想走。”林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看自己嘴唇上结痂的齿痕,“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别人和我对着来?”
凯撒翻了个白眼,林克用力捏了捏他的脸,下车去叫城河他们了。
城河倒是比凯撒来的坦诚多了,想通其中关节之后没怎么纠结就接受了现实,除了痛骂他居然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不告诉自己,实在太不够朋友之外再没别的表示,等吃完早饭之后又变得和之前一样了。
两个人彻底盘点了一遍现在剩下的补给,口粮省着点,大概还够两个人吃一个礼拜,但这只是维持在不被饿死的最低限度,好在可以搭配着瞎了眼撞上来的兔子,勉强足够应付,车的储量池还剩百分之八十九,除了一顶帐篷之外,他们还有城河和小苍兰的两把枪,几把刀和一些照明设备,以及一些清洁纸和口腔清洁球之类的日用品。
把东西都理好,两个人上了车,小苍兰看见凯撒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想帮他把绳子解开,林克坐在驾驶位上打了把方向盘,从内视镜里看着小苍兰说:“解开他就走了,你想让他冻死在外面吗?”
小苍兰停了手,很担心地问凯撒,“你要走吗?外面这么冷,你想去哪儿啊?”
凯撒不说话,小苍兰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很温柔,“你不要走,我们都活到现在了,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别生气了好不好?”
凯撒脸上还有没擦干的血迹,他拿清洁纸帮凯撒擦掉了,擦完了,他俯下身,抱一个孩子似的去抱凯撒,好声好气地说:“答应我吧,我不想让你走了,前几天没和你在一起,我特别想你。”
“……知道了。”凯撒不情不愿地说:“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林克听他这么说,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小圆片递给城河,城河从副驾驶上转过来,伸长胳膊将圆片贴在手铐上,咔哒一声,手铐开了,绳子也收了回去,凯撒勉强坐起来,小苍兰攥着他冰凉的双手贴在自己脸上,凯撒动了动嘴角,把手伸进他的衣领里,小苍兰哆嗦了一下,却没让他把手抽出来。
“队长,你嘴怎么了?”城河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好像让谁给咬了?”
“让狗给咬了。”林克面无表情地说。
“你才是狗呢!”凯撒忍不住说。
“我说是你咬的了吗?”
“……”凯撒咬牙切齿的,“你——”
他话音刚落,车前突然钻出几条黑影,城河看清了,竟然是前几天袭击他们的高加索犬。
“别停别停!”城河赶紧说:“疯狗,小心它们扑进来。”
林克踩了一脚油门,飞了两条狗,车身震动,好在车的平衡型非常好,只偏离了一点路线,林克打了把方向盘,车沿着刚才的路线继续走,后面的疯狗追了会儿就停了,逐渐在寒风里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小点。
“疯狗?也是那种感染了病毒的?”林克问。
“是,战斗力很强,齐十景就是被它们生吃了。”
林克从后视镜里看着狗不断缩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没开多久,林克找了片背风处停了,齐十景问:“怎么停了?”
“我知道怎么去偷那本日记了。”林克的心情似乎不错,“天无绝人之路。”
“把这群疯狗引到施雨的基地去,我们趁乱把日记偷出来,上次逃跑的时候我看了一下,里面的布局是这样的。”林克打开电脑,调出模拟系统,花了两分钟给他们做了个简单的模型,“东南角是关押我们的方位。而当时唯一亮灯的地方是西北角,也就是说,这是办公区域,西侧大概是宿舍,重要的东西他不太可能放宿舍,而施雨看上去好像是个小头目,应该有自己的办公室,我更加倾向他会选择把东西放在办公室里。”
“我们哪儿知道他办公室在哪里啊?”
“很简单,不用一间一间找,随便找个人绑了问不就行了?”林克说:“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把这群狗引过去。”
“这个也简单,放点血就得了,我记得当时它们撕齐十景的时候对血的味道很敏感,也是见了血之后才疯的,问题不大,但是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真的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吗?不就是一本破日记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在问这个个问题之前,你想过施雨他们是谁的势力吗?最开始遇到的那三个人其中之一和我说是自由军,但是我觉得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个选项了。”
“啊?”城河想了想,“不知道,不是说最近有什么民间组织一直在搞事吗,为什么不是自由军?不对,如果是自由军应该认识你啊,你不认识吗?”
“……”林克说:“我觉得问你基本上是白问。”
“我本来就不喜欢想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儿!”城河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聪明你来说,赶紧的,卖什么官司。”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没有标识,但是制式非常统一,武器也是统一制式的,他们说话走路的姿态和我们很像,我个人推测,他们很可能也是军人,至少都服役过,很有可能是杜坦叫他们来看着这个地下研究所的,”
“啊?这么多人看着一个破研究所,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啊?”
“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任务,但看守研究所一定包含在其中,否则我们那天也不会那么快就被发现了,这么恶劣的自然环境,他们没事儿在外面转什么?到底有什么秘密要这么瞒着,杜坦他到底在怕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啊——”城河拉长了声音,转转眼睛道:“你是不是找借口呢,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惦记着那个和凯撒长得一模一样的雕像,所以琢磨把日记弄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滚。”林克啪地一声合上了电脑,“走了。”
凯撒全程沉默,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林克也没理他,把车掉头往回开,到了他们刚刚甩脱高加索犬的地方,林克随手掏出一把刀来,在自己胳膊上割了一刀,血流到了保温水壶里,腥味在车厢内弥漫开来。
凯撒抬了抬眼皮,不为所动,城河看他拿刀放血,嘴贱地说:“早知道昨天晚上你被咬了的时候把血攒着就好了,真够浪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