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羡心情又好了。
“老板这力道行吗？”
“行。”
“那开心了吗？”
“开心了。”
“开心了我们继续说’巨斧‘？”
“……”呵，男人。不，公鸟。
一人一鸟也没想出来巨斧是个啥，但肯定跟猴子有关，但白枫的记忆里，没有什么东西叫巨斧。不过很快，老太太就有所行动了。
她租了辆车，找了个司机，以放生的名义，准备将猴子装笼子里放后备箱，往青海开。因为正常的租车公司，预约司机汪青海跑，不但要在公司登记，还要在公安局备案。老太太带着猴子，去青海又有目的，所以找了辆黑车，私下商定了价格。
黑车司机一看是老太太一人，又跑那么老远，就起了坏心思。车费付了一半，等回来后再付另一半。路那么远，价格自然不低，老太太付完一半钱，司机就准备把她拉到一个乡镇的时候，把人撇那儿。至于猴子，司机也是要了。猴子还能卖钱呢。
司机打算挺好，觉得老太太一个人，挺好糊弄。但没想到后面还有车跟着。所以等车子开出省，夜幕降临，司机把老太太撂下准备跑的时候，两辆suv将他拦了下来。
司机骂骂咧咧，等薛子羡的保镖下了车，那人顿时抱头自己蹲地上了。看着他们将自己后备箱的猴子拎出来，这司机立刻说道：“贩卖野生动物可是犯法的，我报警抓你们。”
老太太刚才被他推倒在地，对发生的一切还发懵，这会儿也缓过来了，扑上去对司机又抓又挠：“你个杀千刀的，居然敢抢我的猴子，你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啊，我杀了你！”
老太太真是急了眼，司机被他挠的嗷嗷直叫。本来就是国道附近的穷乡僻壤，没半个人出来管闲事。
笼子打开，猴子看见小鸟就自己跑了过来，它也见过薛子羡，就一个劲儿朝薛子羡作揖。小猴子是真以为自己又要被卖了，这会儿得救，它也老实了。
司机被扣，老太太开始哭，说天要亡她们家，哆哆嗦嗦站起来，还要去青海，还得带着猴子去。
“我求求你，你把jufu给我吧，它是我们全家的希望。”老太太头发凌乱，苦苦作揖，“求求各位老板了。你们有钱有势，不需要它。我儿子今年年初车祸死了，好在老天保佑，我儿媳妇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儿，这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啊。老板们，你把jufu还给我吧。”
白枫好奇死了，薛子羡给了个手势，保镖将老太太跟猴子带上车。在车里，白枫才听懂，不是巨斧，是举夫。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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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都是传说
“西次三经中的第一座山，叫崇吾山，它位于黄河南面。山里有一种树，长着圆圆的叶子，白色花萼，开红色花。花朵上有黑色纹理，结的果实跟枳很像。这山里有一种野兽，像猕猴，擅长投掷……”薛子羡拿着手机念着，然后看了看在车里缩成一团的猴子。
老太太听到这，激动地睁大眼睛，眼珠子往外凸着：“就是这种猴子，这种猴子生活在那个山上，只有这种猴子，还能找到那种树。它就是举夫。”
白枫看着手机上的山海经记载说，那种野兽，长得像猕猴，尾巴如豹子，上肢有花纹，名举夫。
那种果子：“人吃了那种树上结的果子，能使子孙兴旺发达……”王六啧啧称奇，“真有这种果子？”
“老板，大老板！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我知道这山要么在青海，要么在昆仑山。带着举夫肯定能找到。求求你，我要吃一点，一点点，剩下的都给你，都给你。”
老太太癫狂的样子让众人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怜，更觉得可气。就因为这小猴子爱扔花生米，一扔一个准，就说它是举夫，就要带着它去找那种果子。
白枫看到关于这种果子和举夫的记载里还写着，那山里除了有种鸟，样子长得像野鸭，只有一只翅膀了一只眼睛，它必须和另外一只鸟合起来才能飞行。当这种出现的时候，天下会发生水患。
王六觉得这种鸟很耳熟，听过。网上搜了搜，倒也不费力气，立刻就搜出来了。
“一只翅膀，一只眼，一起飞行。这种鸟称为，比翼鸟。”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一种鸟，两个说法。一个代表爱情，一个代表天灾。
如果都是真的，那应该听哪个。
“老太太，你这个是传说中的说话，不作数的。”一号保镖劝她，“你看你自己出来，多危险。”
老太太已经浑浑噩噩，满心满眼就要找果子：“我就剩孙子了，我儿子也死了，我孙子要是不能健康聪慧，我们家就毁在我手里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儿子车祸过世，你也不能责怪自己啊。你还有儿媳妇，你想想你儿媳妇。你孙子还在她肚子里，你要是有点什么事，你让她怎么办。”
“我也是为了这个家。”老太太还惦记着果子，“我要是死了，那是她亲生的娃，她是不会亏待自己娃，但她以后又嫁人了呢？谁能保证那个男人会对这两个娃好？万一他们又有自己的孩子了，那这两个娃怎么办？电视上又不是没有后爹打前妻孩子的。她还有个女儿，是我孙女，万一遇到个禽兽怎么办？我不放心我真不放心！只要找到这种果子，我吃了，我就踏实了，只要我孙子好，我孙女就能好。我死了也能闭眼。”
“……”
白枫又要挠脑袋了，老太太的行为很荒谬，很疯狂，可她说得话，你能说没道理吗？
“吱~吱~”小猴子手里拿了个东西，放在了薛子羡的手心里。薛子羡一看，是一个黑色的，婴儿拳头那么大的东西。
众人心里一惊，不约而同想到：难道这就是那个，能让子孙兴旺的果子？
大家看小猴子眼神都不一样了。失敬失敬，原来你真是神话里的举夫啊。那你豹子一般的尾巴呢？花纹上臂呢？
小猴子战战兢兢，又缩回了角落。
老太太看到薛子羡手上的黑果子，顿时扑了过来，一把抢过果子，不顾一切往嘴里塞。大家放纵着她的行为，连薛子羡都没管。也许是怜悯，也许是真不知道怎么办。带她回去，估计又会想出什么其他诡异的法子。万一再疯了，回家后那对孤儿寡母都要遭殃。索性就把那个小猴子拿出来的果子当做神果吧。
大家看老太太吞掉了果子，然后露出了愿望轻松的笑容：“真的有，果然有！哈哈哈，以后不怕啦，不怕了。我心愿也了了。”
“老太太，送你回家？”
“谢谢老板们，谢谢。”
老太太没有再闹事，乖乖坐在车上，那个黑车司机被送到了派出所。老太太的儿媳妇发现老人不在后非常着急，去了片区派出所报了案。他们将人送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又哭又骂。薛子羡和白枫又想到了监控里，女人的女儿用石子打小猴子的事。
外面传来女人责骂的哭声：“你身体不好还瞎跑，是嫌活够了。”
“我这病没法治了，活一天都是累赘。不过现在我不怕死了，以前怕，现在不怕。”
“别瞎说了，快回去吧。”
老太太得了三种癌，难怪什么怪力神说都会信。
“她们的想法真的有问题，而且教育孩子的方法也不行，”白枫说，“纵容自己孩子欺负小动物，以后就会欺负其他小孩，一个道理。”
薛子羡赞同，但很难得一只鸟居然还懂得很多，不过他不担心这个问题：“你看看我们，再看看她们。”
白枫蹲在薛子羡的肩上，薛子羡坐在将近千万的车里，后面两辆车是保镖。其实薛子羡不但信轮回一说，但他始终认为，人的德行和命是相关的。至少你与人为善，心地善良，肯定会有福报。这种福报可能是用不同的方式在回馈自己，但人始终应该善良。就算在无往不利的商场上，薛子羡也有自己的底线。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白枫特别骄傲。
薛子羡问：“所以刚才小猴子给她的果子，到底是什么？”
“你为什么问我？”
“我不信它能凭空掏出一个果子出来。”
白枫小翅膀都要给他鼓掌了：“那天不是去找它，路上路过一颗无花果树，我吃了几个挺好吃，顺手就摘了两个，想着这家伙要是万一快饿死了，能填填肚子。谁知道它还留了一个啊，都黑了。”
无花果新鲜的果子是绿色了，放时间长就干了，会黑。而且被一只猴子攥那么久，也是够味儿的。亏那个老太太吃得下去。
反正吧，自己的孩子，应该宠。但怎么宠，是门学问。有些父母一辈子都没学会。最后孩子折腾到自己身上，他们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这样。
不过这个问题白枫不去操心，薛子羡就更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