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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的鲛人怎么会咬人 (鳈客)


  “急啊,怎么可能不急。”姚轲重新拿了把刀握在指尖,刀锋隐隐闪着危险的光,他舔了舔嘴唇:“能不能想个辙,现在就把他绑过来?等不了了,我得把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研究个明白。”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商别云突然觉得身上冷,打了个摆子。
  他看着自家大门,踌躇了片刻,回头问湛明:“丛音呢?”
  湛明阖上眼默了片刻:“不在里面,也不在近处。”
  “可能又跑去海里玩了吧。也好,先收拾收拾身上,不至于太吓到她。反正躲也躲不过,”商别云叹了口气,“好好跟她说吧。”
  门上挂着黄铜锁,钥匙都是程骄跟丛音带着。他走到门前,摸了摸锁上的狮头,默了一会儿,腕上使力,一掌将门锁击碎。
  锁头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他推开门来,正待迈步进去,一个东西原本夹在门缝里,随着门开的动作,落在了他的脚边。
  商别云俯身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枚坠子。花纹有些乱,看不出是什么来。商别云失血不少,眼前有些发晕,于是把坠子拿到了眼前。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坠子的花纹之所以乱,是因为它正中有一条细细的裂缝,被人重新拼起来,粘好了,缝隙非常小,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上面的花纹却不是完整的,左右两边,是由两块相同质地,不同纹样的白玉,拼接起来的。
  左边的图案,是阴气森森的刀斧案,商别云也觉得不吉利,可见程骄坚持要用,心里明白他的执念,便没说什么,只记得拿到那天,他看上去挺高兴。
  右边是半尾胖胖的金鱼,取的是金玉满堂的意思。刚捡到丛音的时候,她还很小,可睡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抱着最贵的玉枕不撒手了,且能吃能睡,生得像个小团子一样。商别云笑她,是条贪财的小胖鱼,因而擅自给她选了这个纹样。
  商别云踢了门,冲进了院子里。坠子被他死死地捏在手里,粘合处不堪重压,又裂开了,断裂的锐处扎进了商别云的掌心里,血重新浸透了他包扎的布条,一滴滴打在地上。
  镜池边上,还留着一小片血迹。池边的水被风吹着,不停地荡上来,将血卷着,裹挟进深不见底的水里。
  商别云站在池边,将手中沾了血的坠子碎片扔在了地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湛明一众人也在此时赶了过来,见到地上的血迹。众人神色皆是一变,洄娘更是忍不住,从喉咙中发出了惊骇的声音,又赶紧捂住了嘴,看向静静立着的商别云。
  长呼吸了一口,商别云睁开了眼,脚向悬空中一迈,身子直直地倒向了水里。
  “商别云——”众人皆惊,齐齐向前一扑,却扑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商别云跌进了水里,只留下洄娘仓皇的喊声,荡在镜池盛着碧空的水面上。


第49章
  周身的触感,温和又熟悉。巨大的水体四面八方地包裹着商别云,将他像婴儿一样,轻轻地拢在怀里。商别云在水波中安静地沉向池底那片浓重的深色,水面之外的阳光隔得越来越远,可他仍能感受到背上传来的丝丝暖意。像回到久违的家一样,商别云闭着眼睛,几乎要发出舒服的吁叹。
  下一刻,水流取代了气息,雀跃着挤进了他的口鼻中。商别云的脸上,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错乱的惊愕,反倒比痛苦的神色多些。他在这时候才记起来需要屏息,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他挣扎着咳出更多的气泡来,那些气泡一离开他的身体,便迫不及待地朝水面升去,倒比他还要自由。
  商别云不自觉地,向着那些气泡徒劳地伸出手去。眼神在指尖交汇,虚晃了一下,他像是突然惊醒一样,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他灵活地翻转过身子,强自忍耐着要炸裂胸口般的窒息感,两肋密密麻麻的伤疤下面的皮肤像是要生生裂开一样疼着,他屏住气,在水中闭上了眼睛。
  几滴血融进深不见底的深池中,会变成什么?商别云再睁开眼,眼前有一条细如发丝的红线,随着水波轻轻荡着,长而无垠,扎根在暗不见底的池底。
  商别云有些生涩地拨着水,向那根红线的尽头挣扎游去。
  上方的水面隐隐传来几道破水声,商别云的耳朵蜂鸣作响,听不真切,也不想去管。水面传来的光线越来越远,他的身体渐渐被夜一样浓黑的水域包围,可眼前却还是亮的,那条红线像一条狡猾的水蛇,滑不溜手,引诱着商别云往更深的、更深的地方潜去。
  商别云再次咳出一大团气泡,喉咙中铁锈的气味弥漫开来。他的手脚已经开始发软,艰难地劈开面前的水波,身姿却好像在后退。他在水中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身形稍微轻了一些,又勉力往前游了两寸,便又告脱力。
  他像一个学不会走路的孩子,徒劳地挣扎着手脚,手指徒劳地想要抓住那根虚无的红线。
  快了,快了,快了。他竭力地伸出手去,咬着牙对自己说着,可眼前已经漫起了浮动的黑斑。
  他想起自己就在这镜池的池边,将程骄推到了水里,问他是不是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下过水;想起自己曾揽着程骄,叹气说竟然捡到了一个怕水的小鲛;想起年少的时候,在千尺的穹渊中往来,与同伴比着,是谁游得最快。
  他这才想起来,原来从那之后,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也一直,害怕着水。
  他吐出胸膛中的最后一口气,向前奋力一挣,便彻底陷进了无垠的炼狱里。
  漂浮着的魂灵突然重重地砸进身体里,商别云尖啸着倒吸了一口气,骤然睁开了眼睛,然后便开始了惊天动地的咳。
  身旁的李东渊也浑身湿透,见商别云醒来,才松下心来,仰倒在他身旁,脱力地大口喘起气来。其余的人都围在商别云身边,身上也尽是湿的。
  湛明跪在商别云身旁,双手正死死握住商别云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气,掐着他的经渠穴,见商别云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样子,脸上的神情,说不上是痛惜,还是不忍,只是用着全力稳着自己的声音:“老糊涂了?”
  商别云堪堪平下气来,倒先笑了一下:“一时心急。”
  洄娘跪趴在一旁,见他这么一笑,眼圈迅速又红了,恨恨道:“凭你心急什么,起码支使我们这些没有被封鳞的去,我们虽也断了尾,可也不至于在水里憋死!你知道黑沉沉的水里,要找一个人有多难,多心焦吗!”
  商别云用手臂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两指曲着,弹了一记洄娘的额头:“好了,我这不没死吗。再说你们下去也没什么用,又看不到鲛人血。”说罢将一直握着拳的右手摊开来,手心上躺着剩下的那两半坠子,还沾着些池底的淤泥。
  湛明将两半玉片捏了起来,在僧袍上蹭了蹭,举起来,对着阳光:“有字。”
  “哦。”商别云倒没有很惊讶,将玉片接了过来,举起来对着阳光看去。果然,阳光透过剔透的料子,使人得以看清,两片料子上都被人用极细的工笔刻着几个小字。字迹虽小,可行笔老道,堪比名家。
  “只抓一个怕你不来”刻在金鱼尾的背面。
  刀斧案的那半片上,却刻着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三百两”
  湛明几人彼此对视了两眼。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丛音也是被澜公子掳走了,而且从时间差上,他是从袁府离开,直奔的这里,而且是挑衅一般,留下的线索。只不过从留下的字迹来看,他似乎是在跟商别云玩着一个游戏,抓走丛音跟程骄,只是想要逼商别云自己找上门来。池边血迹不多,湛明的众身也没有感应到什么,因此丛音的性命,应该一时之间无碍。
  可这没头没尾的三百两,又是什么意思?
  众人看向商别云。
  商别云将两枚玉片放在之间摩挲着,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我们跟季澄风商定的是几天?”
  “三天。”湛明接道:“考虑三天,无论成与不成,三天后在望湖楼碰面。”
  “不等了,现在出发,他应该在县衙。”商别云将玉片收进袖中,站起身来。
  季澄风带着姚轲,与商别云一行人在观澜街附近碰上的时候,彼此都稍微有些惊讶。
  姚轲看见商别云,眼睛里几乎喷着火,季澄风不得不微微抬着手拦着他,才叫他不至于直接冲过去扑到商别云身上:“商大家,这是?”
  商别云瞥了姚轲一眼:“正要去县衙找你。”
  季澄风一笑:“巧了,我与商大家心有灵犀了一回。”
  “怎么说?”商别云挑了一下眉毛。
  “……可。我这边没有问题,姚轲是无藏楼少主,基本代表无藏楼同意了一半。只不过我们还没跟他哥哥通过气,需要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无藏楼拜见一下。另外还有一些东西,我们要约法三章,比如……”
  商别云擦着他的肩膀,走了过去:“答应了就别废话,跟上,回袁府。”
  季澄风话还有半截卡在嘴里,愣了一会儿,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拽着姚轲,跟了上去。
  商别云脚下缀着风一样,一路走得飞快,姚轲几次想跟他搭话,结果根本没有机会。几人一路走回到袁府,远远地见到那条街上还尽是些人头攒动着。青州几年来没出过这样的大案,老百姓虽进不去门,可也不肯放过这样的热闹,仍三五成群地围在府门前,对着大门兴奋地谈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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