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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的鲛人怎么会咬人 (鳈客)


  商别云闻言只是一笑:“哦?这么说,你肯以身作饵?还说不是人族奸细?若那人真跟来杀你,你就不怕真的死了?”
  程骄笑得十分坦然:“我大叫就好了,先生离得这么近,不会不救我的。”
  说完声音又低了下去:“先生没信过我是鲛人,我也没信过,先生会真的杀我。先生就是,喜欢吓我。”
  商别云摆摆手,嗤笑一声,也不理程骄了,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对着洄娘说道:“行了,听故事听得挺高兴,待会儿还是按计划行事,若是没什么动静,大不了一会儿去湛明那走一趟把他记忆洗了,哪儿捡来的扔回哪儿去吧,你准备一下,今天辛苦了,要动两次空……”
  直起身来,却见洄娘突然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的背后。空气中,一股浓郁的血味弥散开来。


第16章
  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在自己背后的是程骄跟丛音,想到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商别云仿佛头顶淋下一泼冰水,悚然间转身,整个人如同直弦张弓一般,弓起了身子,鳞光匕首已经握在了手中。
  却突然一愣。
  程骄左手中握着一片碎瓷,右手由手腕至肘心,一道半臂长的伤口,血肉狰狞,血流如弱溪一般从手臂上蜿蜒下来,淌落在地上。
  程骄面上不悲不喜,也没有痛楚之感,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伤口,突然将脸凑上去,闻了一闻。
  回过头来时,鼻尖上沾上了一点血迹。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举起手臂,对着商别云笑:“我闻着就是寻常血的味道,还是先生来吧。几滴纯血鲛人血,先生几十里之外就能闻到,我若真是混种鲛人,想必血中应当也有鲛人血的味道,只怕十分淡薄,也不知道这么多血够不够。”
  说着,他好像嫌血流得慢了一样,攥了攥拳,将手臂高高地举起来,想凑得离商别云更近一点,鼻尖上还带着一点鲜红的血迹,笑着催促商别云:“先生,快来闻一下。”
  商别云举着鳞光的手臂脱力般垂了下来,他松松地提着这把匕首,踱到了程骄面前,没有说话。
  程骄努力地仰起头,将手臂举得更高了些,可商别云没有低头,只是背着手,静静地看着他。好像不管举得再怎么高,都是够不到他。
  血顺着胳膊淌下来,肩膀处的衣服都被血濡湿了。手臂渐渐无力,颤抖了一下,有几滴溅到了程骄的眼睛上。程骄隔着一片模糊的血色看着商别云,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蓝色的袍子,墨黑的头发,两种颜色交揉在一起,流淌起来,与地上鲜红的血融在了一处,一同沉进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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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睁开眼睛时,眼前还是拔步床细密精致的雕花,有些眼熟。程骄一瞬间有些恍惚,觉得这跌宕漫长的一天,好似是自己的大梦一场。
  他略略挪动了一下身体,右手臂毫无防备地传来一阵麻密的痛感,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将手臂缓缓从被子下面抽了出来。
  整个小臂上密密麻麻缠了好几层白绢布,绢布是崭新的,缠得歪七扭八,却十分紧,饶是这样,仍有点点血色,透在绢布的外面。
  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是一套雪白色的中衣,亦是崭新的。全身上下,只有绢布上头的那一点血色,是唯一的污秽。
  程骄望着那点血色,呆愣了一会儿,忽然找到记忆一样,转头望向了床边。
  可这一次,却没有人在床边等着他醒来。
  程骄看了床边的边凳一会儿,默默将头转了过来,将手小心地放在了胸前,闭上了眼睛。
  门突然发出一声爆响,有人一脚将门踢开走了进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扔扔扔,怎么不把这个家一块儿扔了!”
  来人走到桌子旁边,将手里的推盘砸在桌子上,推盘上放着新绢布、药瓶一类的东西,一边拎起剪刀剪着绢布,一边忿忿叨念:“一个两个,每一个省心的,大的不动,小的不醒,我看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我早晚有一天跳回海里去,吃海草过活也不伺候他!”
  程骄看了背对着他摔摔打打收拾绢布的丛音一会儿,等她放下了手里的剪子,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那个,我醒了。”
  丛音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瞥了他一眼,没理人,扔下手里的绢布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端了个托盘进来,盘子上放着简简单单一碗白粥,端到程骄面前来。
  “吃得下东西不?”气仍是不太顺。
  “能。”程骄立刻点头,左手撑住身体坐了起来,又用左手将碗接了过来,接过来之后,看了看右手,又看着左手里的碗,犯了难。
  “用不了勺子就端着,等晾凉了一口吞吧。”丛音翻了个白眼,又走回去了。
  “哎。”程骄答应着,老老实实端着碗。
  “既然用得上右手,这么舍得豁出去做什么,有能耐咋不一刀砍了去啊,以后衣服少做个袖子了,省钱。”丛音嘟嘟囔囔,程骄权当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又托着托盘走过来,在床边的边凳上坐下了:“伸手。”
  程骄赶紧把右手递出去。
  丛音把绢布一层层揭开,看了一眼,抬起头来,又白了程骄一眼:“我说弟弟,就你这恢复能力,你拿什么学人家装狠啊?拿命装?”
  程骄看了自己的伤口一眼,确实有些惨不忍睹。再想到洄娘那一炷香时间便结起来痂的脸,不由得有些尴尬。
  丛音打开药瓶,将瓶中的药粉洒在程骄的伤口上,程骄疼得一抖,还得仔细着左手端着的粥别撒出来,十分狼狈,却先顾不上,只忍不住地问道:“先……先生呢?”
  丛音听到问商别云,脸色更黑了,只当没见到程骄痛缩,药粉下得更狠了:“刚烧完一大堆衣服,好衣服贵衣服,就吵着累得不行,泡池子去了。”
  手上疼得火烧一般,程骄却顾不上:“烧衣服?”
  丛音将新的绢布缠到他手上:“可不是,你那一身,他那一身,全是新的!上好的料子!就穿了一回!要我说不就沾上点血嘛洗洗不是还能接着穿,偏不,偏不!”说着忍不住手上用力一紧。
  程骄倒像没觉出痛来,闻言右手突然抓住了丛音的手臂:“他……他的一身?难道,难道我把血弄到先生衣服上了?”
  丛音甩开他的手:“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回来的?我又抱不动你。入了夜他一路抱着你回来的,你俩都弄得血葫芦一样,他衣服的前襟上都是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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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音替他包完伤口,又看着他一口气吞了那碗粥,才出去,过程中自然一直在叨念衣服多新多贵,商别云多浪费,程骄多莽撞。
  那些话只是浮在程骄周围的空气里,并没有进到他的耳朵里去。
  丛音走后,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翻身下床,走到门前,深深呼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只知道夜很沉,分不清是什么时间。程骄捧着右臂,慢慢地走出院门,听到院子外传来微弱的水声。
  他从院门后走了出来。
  不管什么时候,眼前的这一面镜池,永远能在第一眼,让他有呼吸倒错之感。
  太简了。除了海,他从没见过这么简单的水。没有植荷,没有漂萍,没有小桥,没有亭台,真就像天地间一面镜子,静静地盛着一汪夜色,将月亮荡着。
  商别云就淋在那盏月色下面,泡在水里,双手虚虚搭在池边,背对着程骄。身上穿着一件雪色的单衣,被水浸湿了,透着隐隐的珠光之色,月色在其上流转,衬得他整个人,好像比月色还要亮上几分。
  程骄不自觉间屏住了呼吸,没有上前,也没有开口说话。
  商别云没有回头,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那天你在水下,看到的是什么?”
  程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商别云是在与自己说话,忙回想了一下问题,犹豫着答道:“看到……看到了丛音,她拽着我下去,还有,还有她的尾……”
  “不是这个。”
  程骄愣了一下,然后便反应了过来,这次他默了很久:“看到了……母亲。”
  “还有呢?”
  “还有,仇人……仇人的一只手。”
  “还有呢?”
  “还有……还有先生。”程骄将心一横,艰难地启齿。
  商别云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看向了头顶的月亮:“你是鲛。”
  “嗯?”程骄仿佛听错。
  商别云在水里转过了身子,将下巴搁在了手上,看着程骄:“你是鲛。只要血里有一滴鲛的血,就是鲛,就是我的族人,我护着。我闻到了,我就这么认。”
  程骄却突然语塞,喉头像被塞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商别云歪了下脑袋,盯着程骄的脸:“你是鲛,是高兴还是难过?”
  程骄的目光对上了他的,眼神中一会儿坚定,一会儿茫然,片刻后答道:“我,我不知道。”
  商别云撇了撇嘴,像是对程骄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可也没说什么,双手一撑池壁,便从水里出来了,站到了池边,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套白色的中衣,被水湿了贴在身上,应该很难受,他好像也并不在意,一边挽着头发上的水,一边说:“不知道就算了。你既是鲛,我便不可能将你放出去了。正好你也没处可去,便像丛音一样,先跟着我吧。只是你一没长尾,二开不了鳞,也不知道你成年的时候,会不会像正常鲛人一样蜕鳞换性。你若不想冒变成女子的险,那就只能去洄娘那里,只是说老实话,我还不放心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一时还没想好到底如何安置你,你也不妨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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