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球似乎是被僵尸煞气威慑到,整颗球愣了一瞬,然后唰的一下所有的藤蔓全部撤开。江卓文举着指甲没动,指甲被藤蔓挡在青年脸侧,青年脸上有一条细细的伤口缓缓渗出血液。
江卓文吸吸鼻——好像有股熟悉的香气。
藤蔓球里面露出来的青年顶着一头乱掉的绿卷毛愣愣地看着江卓文。
忽然嘴角一撇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
江卓文吓得一抽指甲,没抽回来。青年手上伸出的藤蔓无意识地抓紧了江卓文伸到他眼前的指甲,切断了就马上生一根新的继续缠。还没等江卓文说点什么,青年的眼泪就啪叽啪叽的掉了下来。
“老……老大……”青年拽着江卓文的指甲声音超级委屈地开口,见江卓文还是一脸的状况外肩膀一抽一抽地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不要钱一样地往下掉,一边哭一边抽搭抱怨,声音混在一起也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就知道委屈得不行。
“金、金龙鱼……他这是怎么了?”江卓文最见不得别人哭了,别人一哭他就特别慌,忙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兰斯。
兰斯也是一头雾水,最后只好建议让青年先哭一会儿。
一个小时后,江卓文头疼地坐在青年对面看着他哭,深刻怀疑是自己太凶了给人吓狠了。指甲也不敢抽回来,一抽就哭得更大声,眼神那个委屈,仿佛江卓文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似的。
真是见了鬼了!打不过就哭是什么套路?
“行了行了……有事儿说事儿哭什么……”江卓文拽着纸巾一张一张地往青年面前递。
青年接过纸往脸上一顿糊抽搭个没完,还不忘记说话:“你不认识我、我了……还、还不让、不让哭了还……”说完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还真是眼泪不要钱的。
青年鼻子眼睛哭得通红,一脸幽怨地看着江卓文,给江卓文看得怪别扭的,只好又递了一张纸巾过去道:“没不让你哭,你哭你哭,让你哭,哭吧……”
江卓文转过头就开始用口型对着躺在床上研究那只黑虫子的兰斯求救。
江卓文:怎么办金龙鱼?他一直哭。
兰斯:不用管。
江卓文:可是他都哭了一个小时了,还特别可怜地看着我!
兰斯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揉了一把江卓文的脑袋,然后对哭得停不下来的青年道:“如果你继续哭,就把你扔出去。”
青年看了兰斯一眼,虽然还在不受控制地掉眼泪表情却严肃下来:“你是谁?为什么跟老大在一起?”
问完也并不等回应而是努力收了收眼泪对江卓文道:“人类不可信,老大你又忘了?我是左雾啊!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左雾?”江卓文困惑脸,左雾他明明记得是那么小一只!
江卓文比量了一下自己胸口的位置,然后又比了比眼前这个大只的,又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左雾?”
青年抱着腿点点头,眼泪又在眼眶里面蓄满了。
这个哭包的状态还真的是很像是左雾……
江卓文伸出手指擦了青年脸上伤口渗出的血液耸着鼻子闻了闻,嗯,一股子他不爱喝的青菜汁的味道,确实是左雾那个笨蛋小弟。
不过想想那个时候睁着大眼睛萌得不要不要的软萌正太,再看看眼前棱角分明五官俊朗的青年。
呃……
江卓文拿起纸巾帮他擦眼泪,应该确实是左雾,毕竟这个哭包的状态一般人也模仿不来。抓着他指甲的藤蔓也确实是左雾原型的藤蔓,花纹和形状都是。
之前一直没想到,现在看着这个抓他指甲的藤蔓的动作都跟小时候一样。
“好了左雾乖啊,不哭了。老大错了行不行?这不是变化太大才没认出来嘛……”江卓文轻轻把指甲收回来,把他衬衫衣角放在左雾手里给他攥着,抱着左雾的脑袋哄人。
江卓当初怕人哭的原因就是因为左雾,左雾还是藤蔓的时候就是个哭包,胆子还小,随便一点事儿就能吓哭。
那时候左雾还小,还没化形,受了委屈就会找个地方把自己种着偷偷摸摸哭,哭得整片地方都是雾气。江卓文给他起这么个名字就是因为这个。
后来化形了学得越来越像人,懂得多了就更容易因为一些事情伤心委屈不高兴。有时候江卓文给小左雾欺负哭了,要是不哄好,真的对着江卓文哭上好几天,哭到藤蔓缺水为止。
左雾哭就是吭吭唧唧、抽抽搭搭声音也不大,就是眼泪掉的停不下来,特别让人心疼,每次都哭得江卓文自责到想去晒太阳。
兰斯站在旁边,很轻松地明白了这个叫左雾的绿植族青年是江卓文的旧识。
那么江卓文也很有可能是兽人?绿植族的?兰斯脑海里闪过江卓文那条有吸收异能能力的血藤。
兰斯垂着眼思考了几秒,眼神就溜到了相拥(并不)的两人身上,几不可见地皱眉。
江卓文缠了绷带之后就直接进了被子里,现在整个人光溜溜的只有一件扣子都没扣的衬衫和一件内裤。
兰斯抿了唇,走过去半蹲下来胳膊从身后绕过,帮江卓文把扣子扣好。又从找出拿出一件内裤和外裤,握着江卓文的脚腕把裤子也穿好。江卓文十分自然地配合兰斯抬腿伸脚,然后继续专注于顺毛左雾。
看着江卓文衣衫整齐的样子,兰斯勉强觉得左雾没有那么碍眼了。不然刚才他就是莫名想把这个人扔出去。
他终于成功被江卓文带得不正常了。
左雾哭着哭着觉得背后一阵凉风,茫然地眨眨眼,忽然想起了自己家生死未卜的毛球。从江卓文肩膀上抬起头来,吸着鼻子问江卓文:“老大,你看没看见我的契约兽。一个小黑球。”
“黑球?虫子那种?”
左雾点头,然后道:“嗯。我之前在旅客大厅看见你,你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心跳的,我就觉得可能是你,或者别的僵……唔。”
江卓文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左雾的嘴,让他把那个尸字咽了下去。左雾诧异地歪头,江卓文瞪他,动了动口型。左雾懵懂地点了点头,江卓文松开他道:“是你让那只虫子跟着我的?”
左雾点头,然后眼泪汪汪地继续道:“我刚才忽然接收到毛球,就是我的契约兽的精神信息,它喊我救它说它要被淹死了,我一着急就过来了……然后你就揍了我一顿……”说着又委屈瘪嘴。
江卓文赶紧道歉,然后开始求救目光轰炸兰斯。
兰斯无奈,把毛球递给了江卓文,江卓文一松手毛球就飞快地跑上了左雾的脑袋,一扭一扭地躲进了左雾的头发里。
左雾坐起来轻轻抚摸头发里的毛球,然后对着兰斯道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看了一眼兰斯,还是决定不瞒他,直接了当地问左雾道,“古墓发生了什么吗?老树他们呢?你自己出来玩?”
左雾欲言又止地看兰斯,然后又看江卓文,嗫嚅道:“嗯……就我自己。我晚点跟你说。”
“没关系,你就在这里说。”江卓文眼神坚决。
左雾看着他,眼神询问。江卓文只道:“没事,说,他信得过。”
作者有话要说: 2018.4.22深夜修bug
第19章 飞升而已潇洒点
听了江卓文的话,兰斯眼神微动。
信得过的人吗?如此简单就可以信任一个他这样刚认识连一个星期都不足的人吗?
你是傻吧?
本来应该回避这种明显要说秘密的场面,以此尽量少的与江卓文产生联系,但是兰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江卓文一个人去面对一个身份不明、来意不明、显然多年未见的“熟人”。
被骗进去怎么办?
他与他才认识几天?如果江卓文执意相信这个左雾,他根本拦不住。
而这个左雾在他看来值得怀疑的地方不少,毕竟只是朋友的话不应该有这样的敏锐度能注意到众多人中一个被他遮挡的没有心跳的人——姑且先相信他有分辨心跳的能力。
只能是一直在寻找才能如此敏锐。
而且即便是当时不确定江卓文是不是要找的人,也还是换了船票跟了上来。
那么一个儿时玩伴,可能还许久不见,为什么要一直寻找江卓文?其中目的耐人寻味。
兰斯贴着江卓文侧边坐下,巧妙地将左雾隔远了。
左雾倒是没感觉,吸吸鼻子把眼泪都收回去,开始跟江卓文说起这些年他自己的情况。左雾一直都对自己老大有着盲目的信任,即便多年过去,江卓文说可以讲,那也是可以讲。
江卓文通过左雾的叙述差不多补上了自己天雷劫之后事情的大概过程。
说来也是个大坑,原来水蓝星不是地球这个事儿还真是真的!
他是从地球穿越到水蓝星上的。
事情真相想想就牙酸,他由于天雷劫之前完全没有准备,根本是仓促地挨了一顿雷劈。天道这种东西又向来对僵尸这种逆天而行的种族不怎么友好。
那时候江卓文飞僵期大圆满,力量强盛,定向导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以御空飞行完全不输给歼击机。然而还是被劈得半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