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雷涅如爬行动物一般手脚并用扑上前来，死死抓住电磁网。
无实体的网被抓得变形，电光不停爆发出来攻击雷涅。雷涅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睁大到极限的眼睛布满恶毒和怨恨，死死瞪着罗诺斯。
罗诺斯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甘心吗？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雷涅用力晃了一下电磁网，大吼道：“你闭嘴——！！！”
罗诺斯只是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每个人从出生开始所处的位置就是不同的。虽然不是绝对的，但是个人成就是有一定上限的。”
“雷涅，我本来很信任你。你的种族将会在你的这一代发扬光大，甚至超越凤鸣鸟家。你本来会成为伟大族长，受到全帝国的信赖，你的权势、地位、声望、财富都将远超想象。”
“你的上限能到达这个地步，就有那么不满吗？”罗诺斯问雷涅。
一身狼狈的雷涅抬起脸来，对罗诺斯露出嘲讽的扭曲表情：“我凭什么要觉得满意？！我的上限就是只当一个族长，你却能成为兽皇？！凭什么？！这根本不公平！！！”
“我拼命付出想要得到的，你从一开始就能拥有！我爱的人为你这个连他名字都记不住的人献出生命，都始终不肯看我一眼！工作是我为你做的，所有人却只称赞你！这公平吗？！这公平吗！！！”
雷涅嘶吼着，疯狂地控诉着。
“我有什么错？！如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我就改了它！”
“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所谓的能力根本没什么大不了！那些称赞我也能配得上！”
“只要给我机会，皇帝我也能做！绝不会比你差！现在不过是成王败寇！你才能如此高高在上地指责我！啊——”
雷涅一声声一句句，字字泣血，指摘这世界的不公。
罗诺斯听着听着，忽然笑了一声：“不，雷涅。这很公平。”
“哪里公平？！”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死吗？”罗诺斯问他。
并不等雷涅作答，罗诺斯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因为我是兽神的子孙。兽神付出代价救了我。”
罗诺斯又问：“知道兽神为什么是兽神吗？”
“呵，狗屁兽神……不过是你们皇族用来控制愚民的虚构的东西！”雷涅辱骂道。
罗诺斯：“不，兽神是真实存在的。兽神就是一代皇，‘兽神’是那个时代兽人们为了称颂一代皇的伟大而赋予的尊称。只是两千多年过去了，后人知道的不再清晰，而误以为兽神只是一个虚无的信仰。”
“兽神带领被奴役的兽人起义，推翻人类的奴役。并建立兽人帝国，带领兽人走向独立和繁荣。之后他的儿子二代皇，继续着这一项工程。”
“三代皇、四代皇、五代皇，一直到我的父亲六代皇。他们为兽人做出数不清的贡献。兽人帝国稳定繁荣，科技发达，足迹遍及之处越来越广大。连原本奴役我们的人类都不再敢轻易对我们出手。而我，一脉相传，位列第七代。”
“这些就是你要的公平。”
“你的祖辈做出的贡献，达到的成就，有哪怕一个能与我的祖辈匹敌吗？”罗诺斯看着雷涅，眼神锐利，“我来替你回答。没有。一个也没有。”
随后抛下一记重击：“雷涅，你之所以是四大家族，能当族长。你以为都是因为你能力吗？不，你也是仰赖前人的光辉。这世界上比你优秀的人大有人在。就我所知，托纳斯完全可以胜任你的位置，并比你做得更好。你甚至一对一根本敌不过他。”
“但是因为你的父亲、你的祖父、你的曾祖父等等祖辈，都努力经营爬上更高的位置，你才能够有机会成为族长。而我，也是仰赖我的祖辈的光辉，才站在比你更高的位置。”
“这，就是公平。这，就是命运。”
罗诺斯蹲下来，看着雷涅：“听明白了吗？你的怨恨本就是毫无道理的。这世界不是不公，而是恰恰如你所愿，甚至比你所愿的还要公平。雷涅，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雷涅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好不容易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不……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然后他吼起来：“我听不懂——！！！我不听！你滚！你滚——！！！”
罗诺斯站起身充满鄙夷地望着他：“懂不懂只有你自己知道。这种道理都不懂，只会嫉妒怨恨，不知道你是哪里有的自信能超越我？”罗诺斯转身对身后的江卓文等人说，“走吧，饭后娱乐结束了，吵得耳朵疼。”说完就毫不留恋地优雅离开。
众人或怜悯或厌恶地看一眼内心支柱完全崩塌的雷涅，也是一言不发地离开。
雷涅崩溃地抱着头，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江卓文看了一眼默默道：“愚蠢又可怜。不过他说的成王败寇也不算错吧？只不过是挑错了对手。”这是跟兰斯说的。
兰斯点点头：“不过挑错对手是最致命的错误。”
“也是呢……”
“你等会儿要干什么去？”兰斯问。
江卓文：“我大概会去找左雾吧，回来了去跟大家报个平安。突然失踪实在是会让人担心啊，也不知道穆林、穆约他们怎么样了。学院那边大概状况也不好吧……”
“确实。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要去吗？”
“嗯，我去。你不介意把我介绍给他们吧？”
“那倒是不会，本来也要炫耀一圈的。那就一起去吧？”
“嗯。”
一行人闲聊着走远，地牢回归死寂。安静中，男人压抑痛苦的哭声在牢里响起来。
……
休息了三个多小时后收到左雾的信息，江卓文和兰斯就换身衣服坐飞行器出门了。飞行器最后停在一栋豪华的复古建筑面前，飞行器将江卓文和兰斯放下，然后离去。
“就是这里了吧。”
江卓文抬头打量，门口上挂的匾额上写着“风声酒馆”。看这风声二字就知道是风铃的地盘，应该没错。
“不过风铃是真的热衷于这种复古的风格啊……”江卓文感叹道。
这栋建筑与周围超现代化建筑表现出截然不同的画风，光是高度就矮了半截，建筑材料更是以木质为主。颜色也比周围的金属建筑丰富多了，黄金白银、宝石玉器不知道到底是那种材料，总之是珠光宝气的华丽感觉。
门口的接待员眼尖看见江卓文就迎了上来：“您是江先生吧？老板正在等您快里面请。”
被接待员热情周到地迎进酒馆。应该说不愧是风铃管辖下的人吗？见到他家鱼也没有失态，或许略有惊讶，但是连一句多嘴的询问都没有。
顺着很风铃式设计的楼梯走上二层。在拐角刚一露面，左雾就抱着肚子跑了过来。
“老大你来啦！快过来，大家都在等你呢！”
江卓文跟着他走进去，穆林、穆约起身上前来。
“江哥！”
“江哥，欢迎回来。”
往里面的座位里风铃正没形象地横躺在松的腿上，见江卓文进来了朝他挥手：“小江江快过来坐！你可算是回来了，两三年我收集了一大堆信息，愣是堆在那里不知道该报告给谁呢！”
“小江！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一道清朗的少年传来，江卓文一看，那不是西蒙吗？
他怎么也在这？
西蒙旁边还坐着江卓文的同班同学们，再往旁边还有哈姆西等诸位老师的坐席。大致一看，好像学院认识的人都在。
“江哥！还记得我们吗！”
“江同学，欢迎回来。”
大家都跟江卓文打招呼。
“老板！老板娘！又见到你们太不容易了！”
旁侧里传来这么个称呼，江卓文转头先是注意到了那显眼的桃粉色尾巴。是从雾星出来就没再见过的梅里，梅里旁边还坐着一个身姿笔挺、容貌端正的男人。见江卓文看过来，对江卓文点头致意。
江卓文视线再扫过去，还看见了库拉姆。被风铃挖走了之后似乎过得不错，脸上带着从前没有的眼镜，看起来更加冷质了。两人对上视线，库拉姆对江卓文微微点头。
“那么为了庆祝小江江活着回来！”风铃站起来组织宴会，“大家先来喝一杯吧！”
“好！！！”
音乐灯光随之一变，宴会正式开始。服务生呼呼啦啦地走进来，上菜倒酒，流畅娴熟。
大家共饮一杯之后，便围绕着江卓文和兰斯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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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毛皮族而已前往
从宴会回来, 热闹过后也稍微有些疲倦了。舒适的大床江卓文扑上去翻滚几圈, 就被牢牢俘虏不想再下来。
“江卓文, 去洗漱。”兰斯从浴室洗漱完出来，换了睡袍爬上床。
江卓文哼唧着不想动弹, 兰斯拍拍他催促道：“快点去, 不要犯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