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完结+番外 (萝卜蛋)
贺九卿当场如遭雷击,登时动弹不得。浑身僵硬着,一点点地转动脖颈,就见华笙腾云下了峰头,一身雪白的长袍不染纤尘。眸色冷冽,周身如染九天清霜,圣洁不可置犯。
场上弟子登时乌泱泱地跪了一地,纷纷高呼“蘅曦君。”
就连梦桓等人也迅速跪倒,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弟子梦桓见过蘅曦君!”
华笙并不去看梦桓,只把略深的目光投向了从刚才开始,眼神就飘忽不定的贺九卿身上。
“徒儿见过师尊!”
贺九卿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想问本座什么?”
“没……没什么。”
贺九卿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句,心里七上八下,鬼才知道他是什么运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蘅曦君来得正好,弟子正有要紧事需要回禀!”
梦桓满脸兴奋,赶紧将贺九卿之前所言,尽数复述给了华笙听,末了,还补充一句,“蘅曦君,贺九卿此举败坏华南风气,竟然还敢背后编排蘅曦君,简直罪大恶极!”
贺九卿听的这一句“罪大恶极”,想起原文中的“贺九卿”,不仅同师风语勾勾搭搭,暧昧不清,后文更是几次三番的同华笙缠绵锦榻,做尽那种销魂蚀骨之事,最后还始乱终弃了师尊。这岂不是更加大逆不道,罪大恶极。
“师尊,其实……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不知道狡辩有没有用,反正贺九卿要替自己狡辩两句。死不承认就对了。
却不曾想,华笙神色如常,并未见怒气,反而侧过脸来瞥了一眼梦桓,语气淡漠道:“的确是本尊吩咐下去的,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弟子不敢!”梦桓赶紧额头贴地,惊得牙齿咯咯打颤。
不仅是梦桓不敢置信,就连贺九卿自己也不敢相信。像华笙这种嫡仙一般的人物,居然……居然也会撒谎,而且撒得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理直气壮!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贺九卿心里暗道:“我都是跟师尊学的!”
“都退下罢,今天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既然蘅曦君都下了吩咐,谁人敢不听从。场上弟子们赶紧抱拳纷纷退场。梦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跪在地上冷汗潸潸。
“你也退下罢。”
梦桓大松口气,这才应了声是,恭恭敬敬地下去了。临走前还不忘记恶狠狠地剜了贺九卿一眼。
贺九卿只当没看见,眼下正满心忧愁,不知该如何跟华笙解释才好。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不过是扯了扯师尊的虎皮,也没往他头上扣屎盆子啊。
只是不知道师尊会怎么想就是了。
“师尊,小九不是故意的,师尊,您可要相信我啊!”
贺九卿跪行过去,两手拉扯着华笙的衣角,嗷嗷嚎了几声,“师尊,我以后不敢随便编排您老人家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总是爱闯祸。”
华笙瞥了贺九卿一眼,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似乎很不理解自己的小徒弟怎么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至多轻狂了些,眼下却是没有半点正形。实在是自己这个当师父的管教不严。
他微微抬起手,贺九卿立马像是触电似的,两手抱头直嗷嗷。
“师尊!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不要打!”
华笙微微一愣,很快了然,收回手淡淡道:“起来罢,要跪滚回望曦峰跪,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贺九卿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意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这才作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他平生行走江湖,只用三招,一是装可怜,二是装可爱,三是装傻叉。
眼下赶紧期期艾艾的说:“师尊,我以后不敢了。”
“以后不要随便揣摩为师的心思,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运。记住了么?”
贺九卿闻言,心里明白华笙到底是个爱护短的人,遂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不管徒儿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师尊总是会维护我的!”
华笙似乎是见不惯贺九卿这种张狂得意的样子,可也没多说什么。正垂手抬步就走,走出几步却停了下来。
贺九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脚下没留意,险些一头栽华笙怀里。赶紧站稳身形,昂着脸疑惑道:“师尊,怎么了?”
华笙定定地瞧了他一眼,忽然道:“那夜,你在冷潭中……”
“我最听师尊的话了,褪尽衣衫泡的!整整一夜都没敢乱动!”
贺九卿就差拍着胸脯发毒誓了。
华笙一想起冷潭边上被淹死的兰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把贺九卿怎么样,只落下一句,“回头不许再去冷潭了。”
“为什么呢?那冷潭不是对人身体有好处么?为什么不让我去?”
华笙抿唇,他自然不会说,他有洁癖,不喜欢旁人用他的东西。那竹林深处的冷潭,乃是他寻常沐浴之所。那晚也是情况紧急,这才把贺九卿丢进去泡着。
眼下却是不肯了。
于是只提了个音,严厉的“嗯”了一声。
贺九卿立马闭紧嘴巴,垂着头不敢再问东问西了。
☆、挨骂了
因为贺九卿在上师府大闹,毁了人家老天师的寿宴,总之场面闹得很是难看。居然还拐带了老天师的宝贝金孙师风语,旁的上师府看在华南派和蘅曦君的面子上,都可以不与贺九卿一般见识。唯有在师风语一事上并不肯妥协。
师风语有一长兄,名唤师忘昔,素日性情最是严厉,同赤玄君楚卫有得一拼。
性情相投的人总是更容易做朋友,老天师岁数已高,如今上师府由师忘昔打理,听说他私下同赤玄君楚卫,以及蘅曦君华笙交情甚笃。
若说楚卫和师忘昔强强联手,贺九卿还能表示理解,可华笙也跟师忘昔交情颇深,自己就非常不理解了。
不过也无妨,招惹不起,咱就夹着尾巴做人。
贺九卿一听华笙要去大殿找楚卫谈事,赶紧垂手要告退。结果没曾想华笙将他一拦,略蹙着眉梢道:“你师伯找你也有事。”
“找我有事?”
贺九卿大惊失色,“师伯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他上前凑近一步,伸爪去扯华笙的衣袖,摇啊摇的,觍着脸商量,“师尊,不去成不成?我染了风寒,不便在师伯面前晃荡,省的污了他的圣听。您可否当没见着我,放我先行离去便好。”
“不成。”
华笙拒绝得干脆利索,敛眸瞥了一眼贺九卿的小动作,似笑非笑道:“你若是没做亏心事,做什么要怕你师伯?”
贺九卿松了手,直摇头叹气,“师尊,您是不知。师伯好似从不喜欢我,我闹了老天师的寿宴,又没受什么责罚,师伯肯定心里憋着火儿呢。我此刻跟您前去,少不得又要挨骂。”
“你的意思是,赤玄君喜欢没事找事?”
“不不不,我可不敢那么说的!”
贺九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再距离华笙足足有五步之遥后,拱手便拜,快速地说,“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再也不去上师府了,再也不拐带师二公子了。师伯那里就麻烦你了。我先行一步,回头再向师尊请罪,告辞!”
一口气说完,贺九卿伸手将仙剑往半空中一抛,随后脚尖点地,正要御剑逃跑。没曾想华笙手更快,直接轻飘飘地一挥衣袖,贺九卿的佩剑立马发出“嗡”的一声,随后自动收回了剑鞘。
贺九卿脚底没踩到剑,整个人从半空中坠了下来,直接以脸铺地。
“哎呦,师尊!”
贺九卿趴在地上捶地,昂脸去瞧人,入眼只见华笙清俊的下巴,以及鸦青色的浓密睫毛。他的师尊长得也很俊啊。
怪不得原文中,贺九卿会死乞白赖的勾引自己的师尊。放着一个美人师尊不撩拨一下,这对一个断袖来说,简直太艰难。
只听华笙素来清冷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别磨磨蹭蹭的,你若再废话一句,今日你便自己去找你师伯罢。”
贺九卿一听,居然让他自己去承受楚卫的狂风暴雨。那怎么得了。遂一骨碌要从地上爬起来,可起了一半的身,又鬼使神差的趴回了原处。
也许正是出于这具身体本来的感情以及意识,甚至是对师尊特殊的情愫,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贺九卿迎着阳光伸出手去,笑眯眯地道:“师尊,你拉我一把罢。”
华笙站得笔直,并没有动。只微微蹙眉,似乎在考思索贺九卿又在玩什么把戏。
贺九卿锲而不舍,继续死乞白赖地道:“师尊,你拉我一把罢,你拉我一下,我就能起来了。”
如果原文中,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华笙可以不计前嫌,拉贺九卿一把。也许贺九卿就不用死得那么凄惨了。当然,谁也不想毫无怨言的把自己也弄脏,华笙也不例外。所以“杀徒证道”,将贺九卿剉骨扬灰。
华笙迟迟不肯伸手拉他,贺九卿心里大感失望。
这具身体应该对华笙有很深的感情,就连如今寄宿在“贺九卿”身上的沈卿,也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