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完结+番外 (萝卜蛋)
闻言,华笙眉头蹙得更深了,他弯腰,单手捏正贺九卿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就见贺九卿眉心处横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居然还在往外汩汩流血。
须臾,他才甩开手去,凤眸中闪烁着丝丝寒意。
“……闯祸了?”
贺九卿浑身又是一阵哆嗦,牙齿都咯咯打颤。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偷觑华笙,见他神色淡然得很,看不出来是喜是怒。
可华笙越是气定神闲,越是让他从心底里窜出一股寒意。
“没……没有。”
贺九卿咬紧牙关,坚决不肯承认。他垂了垂眸,犹豫了许久,才跪行过去,抱住了华笙的腿。
华笙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说话。”
“师……师师尊……”
贺九卿哽咽道,生怕松了华笙的腿,上师府的人就要将他千刀万剐。可他又不敢抱太紧,生怕惹师尊生气,把他剉骨扬灰了。
“师尊,师二哥哥,师二哥哥……”
华笙眸色一寒,许久才缓缓道:“行了,感情受挫的事,就不必同为师说道了。”
贺九卿摇头:“师尊,我再也不去招惹师二哥了,我不招惹了!师尊信我!”
“怎么?师忘昔为难你了?”
华笙语气不太好,踢了踢贺九卿的膝盖,归拢了一下他的跪姿。这才转身回殿。
贺九卿心乱如麻,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生怕华笙随时随地把青玄剑召唤出来。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可那种断臂之痛,想必难以用语言描述。
“你这次私自回来,师忘昔知道么?”
贺九卿抬眸,见华笙折身回来,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
他摇头,沉闷道:“不知。”
“……不知?”华笙冷笑,抬手不轻不重地往贺九卿脸上打了一下,“你胆子越发大了,真以为为师不会管束你么?”
贺九卿脸色胀得通红无比,分明没觉得有多疼。可心里就是委屈地厉害。鼻子一酸,眼泪珠子簌簌落了下来。
他知道这样软弱的样子,定然会惹华笙嫌弃轻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许久,才抹了把眼泪,小声道:“师尊,我……我还是走罢。”
“去哪?找你师伯领罚么?戒律堂的刑,你受得住么?”
华笙连续三个问题,直接把贺九卿问住了。他唇蠕动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就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怎么弄的?”
华笙将手里的东西打开,用小指尾端抠出厚厚一层伤药往贺九卿眉心处涂抹,语气淡淡的。
贺九卿抿唇,故意岔开话题:“师尊,小九一直很敬重师尊,小九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很不好,给师尊惹出了很多乱子。害得师尊跟在我身后收拾烂摊子。我总觉得宠爱这种东西,就是天上掉馅饼,肯定砸不到我身上的。结果还真被我遇见了。”
他伸爪去扯华笙宽大的衣袖,继续道:“师尊,遇见你,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最幸运的事了。小九就是想告诉师尊,小九一生忠于师尊,誓死捍卫师尊,对师尊之心,皎如天上明月。”
贺九卿语气有些急迫,着急剖白心迹一般,脸色都憋红了。
华笙敛眸盯了他片刻,缓缓道:“你能这么想,为师很欣慰。可你不要觉得,这样为师就能原谅你私下同魔族人见面。”
贺九卿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下去,连唇角都白了。浑身不住哆嗦着,连跪都跪不住了,整个人就往后一跌,勉强用胳膊撑着。
“师尊……你……你怎么知道……”
“撒谎,狡辩,避重就轻!”
华笙语气冷淡,罗列出贺九卿的几条错处。反手将手里的伤药摔在地上。
碎裂的瓷片登时散落一地,贺九卿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了。
“还不肯说实话么?”
“师……师尊……”
头顶处忽然划过一道剑光,楚卫阴沉着脸从剑上一跃而下,一见贺九卿的面,眸色一厉,随即伸手一招,长剑直冲贺九卿而去。
“师兄,住手!”
华笙神色微变,脚下一动,直接挡在了贺九卿的身前。他抬起袖子,轻轻一拂,便将楚卫的配剑斥退。
仙剑在半空中旋转几圈,才嗖得一下重回楚卫手中,他一剑指着贺九卿,厉声责问:“贺九卿!你居然在这里!”
华笙挥下衣袖,单手束在背后,俊脸覆着一层寒冰,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小九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值得你闯上望曦峰,当着我的面要杀他!”
“你自己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
楚卫厉声道,双眸几乎喷火,呵斥道:“满上师府的人找你都找疯了,你居然躲在你师尊这里!”
华笙不动声色地将贺九卿护在身后,淡淡道:“发生何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老天师被魔族的人暗害了!星轨刀被盗走了!
楚卫脸色极其难看,一手指着贺九卿,厉声质问:“这个节骨眼上,你居然逃出了千纵山!你胆子可真大!”
贺九卿如鲠在喉,不知作何解释。
他明明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把刀,可万万没想到会误杀了老天师!
眼下他若是承认了,焉有命在!
“师……师尊……”
“你师尊在此,还不速速招来!是不是你引了魔族的人过去?快招!”
楚卫步步紧逼,手里的长剑寒气逼人。
几乎没有什么过多的思考余地,贺九卿出于保命,只能继续撒谎道:“不是我,我没有做过。”
“大胆!事到临头你还要狡辩!”
楚卫暴怒,剑尖一指贺九卿的喉咙。
“师兄,这事还有待商酌,待上师府的人找来再做定夺也不迟。事情尚未有定论,你何必这般吓唬小九,难道他在华南十二年,你没有看着他长大么?”
华笙素来是个喜欢护短的人。
“你就一味的护着他罢!待上师府的人打上门来,我看你要如何跟师忘昔交代!”
楚卫愤然收回了剑,冰冷的目光透过华笙,狠狠地钉在贺九卿身上。
“上师府已经传了消息过来,老天师暴毙于剑堂,整座千纵山都乱了套。结果所有人都在,偏偏贺九卿不知去向,他若不是作贼心虚,何必千里迢迢地跑回来!”
贺九卿一听,无凭无据,他们也不能随便处置人。
于是狡辩道:“这算什么证据?就因为我不在千纵山,所以你们就认定是我所为?”
“闭嘴!”
华笙不冷不热地斥了一句,贺九卿赶紧把嘴给闭紧了,半个字都不敢往外头说。
只听华笙同楚卫道:“小九素来便是如此。”
“哼!他是你的徒弟,你自然百般维护着他!可是华笙,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我还有师忘昔,我们三人成名已久,关系也一直甚笃。”
楚卫一手指着贺九卿探出来的半个脑袋,语气严厉道:“可是你为了这么一个养不熟的狗东西,你自己算一算,你开罪了师忘昔多少次?我就不说师风语了,就单说老天师之死,以及星轨刀下落不明。若真跟贺九卿有关系,你要如何跟上师府,乃至整个修真界交代?”
华笙蹙眉,淡淡道:“若真跟小九有关系,也不需要任何人动手,我亲自废了他,给上师府一个交代。”
贺九卿抿紧唇,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不住地哆嗦。
“但是,如若这事同小九没有半分关系,我倒要看看,谁敢当着我的面,动他一分!”
☆、审讯
贺九卿一听,刚要脚底抹油开溜的动作狠狠一顿,随即两手复攀上华笙的腿,甚至将脸都贴他身上,委屈道:“师尊救我。”
楚卫怒不可遏,甩袖冷呵:“岂有此理!贺九卿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了,你要这般袒护他?”
“师兄,这事得审。”
楚卫自知说话过重,又是深深叹了口气,许久才道:“也罢,先等消息,看上师府的人怎么说。横竖你才是华南的掌门,你要如何决断,我也不便插手。只不过……”
他话音一顿,目光沉沉地打在贺九卿身上,“他现在也可疑得狠,你切莫不可被外象所迷,先把贺九卿关起来再说!”
即使楚卫不说,华笙也正有此意。
眼下,上师府恐怕乱成了一锅粥,不日便会上门兴师问罪。贺九卿又是众矢之的,在外定然要饱受非议。还不如借此机会,将他关起来,对他只有益处。
贺九卿小声道:“师尊,你真的要关我?”
华笙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楚卫一声厉呵,“师长说话,岂有你插嘴的地方!莫说是关你,打你,杀你,灭你,都容易!”
贺九卿眼观鼻鼻观心,不可置否。
只拿眼睛去瞅华笙,就想听听他要如何说。
可贺九卿很快又改变了主意,不想让华笙为难,遂道:“师尊关我罢。”
“那你便在静室跪省。”
楚卫一听,居然不是要把贺九卿关到华南后山的千机网中,而是关他静室。当即连眉毛都竖了起来,拳头攥得咯噔作响,语气严厉地唤了一声:“华笙!”
“师兄,罪名未坐实,怎可将小九关入千机网?”华笙面色不愉,淡淡道:“待罪名坐实,再关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