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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完结+番外 (萝卜蛋)


  顿了顿,他又为难道:“还有,这个邪祟真的好生无礼。他好似并不想伤害我,可却暗地里各种作弄于我。常常将弟子的衣物从殿里丢出去,还把弟子的书给撕了,最近的一次,他把蘅曦君送我的那柄剑给毁了。”
  华笙一听,立马便知定然是贺九卿那个小坏蛋干的,他从前就这样,喜欢背地里搞小恶作剧,可一般都是对他这个当师尊的动手,如今居然连个半大的孩子都欺负。越活越过去,也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剑呢?拿给本座看看。”
  长思闻言,赶紧从腰间把长剑取了下来,双手捧上前,昂着脸委屈道:“蘅曦君,你看啊,断成这个样子,根本就修不好了。我都没舍得用过几次,就这么被他毁了。”
  华笙接过手,抽剑看了一眼,见这剑直接从中间断成了两截,看着断痕,应该是被人徒手捏断的。脑中恍然想起昨夜师忘昔说过的,若是小九有了毁天灭地之能,他会毁了整个修真界。
  须臾,他才把断剑插回了剑鞘,垂眸瞥见长思攥着拳头揉眼眶,想了想,安慰道:“无妨,望曦峰有很多法器,回头本座再给你挑一样。这法器既然毁了,可见同你无缘,若是强行把它留在身边,未尝是件好事。”
  长思点头答应,昂着脸问道:“那这柄剑怎么办?”
  “放本座这里罢。”
  “那……邪祟怎么办?”
  华笙道:“不用你操心,回去罢。”
  “是,那弟子这就告退。”长思拱手,这才要退下,忽听华笙拦他,立马又折身回来,问道:“蘅曦君还有什么吩咐?”
  “这个你拿去。”华笙将一张黄符递了过去,语气淡然得很,“如若那坏东西再去作弄你,你就把这个贴他脑门上便是。”
  长思面露喜色,如获至宝一般,赶紧将黄符接了过来,道了一声“多谢蘅曦君”,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去了。
  他谨记华笙的话,将黄符往衣衫里放好。这才回了自己的寝殿。早上无事,中午也无事,傍晚还是无事。
  也许这邪祟是怕了蘅曦君也未可知,长思如此猜想,晚上去华笙那里用饭。望曦峰原先是禁止一切凡间的食物,华南山众弟子皆知。可自从长思来了之后,华笙特意吩咐峰下的弟子,每日三餐按时送来。
  华笙自己虽是不吃的,可却会陪着长思吃。寻常都是坐在饭桌边上,面前放一杯清茶,手里攥本书卷。初时,长思也是跟其他人一样战战兢兢的,后来见蘅曦君脾气挺温和,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三年皆是如此,即便蘅曦君有时公务繁忙,顾不得陪他,也都会抽空去看他一眼,有时候会说两句话,也时候一句话也不说,看完就走。
  山上的师兄弟们都说,蘅曦君从前也有一个很偏宠的徒弟。只不过这位掌门首徒性格颇怪,也忒离经叛道了些,后来闯下弥天大祸,被蘅曦君清理门户了。
  所有人都觉得,蘅曦君再也不会收徒弟。结果没过多久,就从凡间带回了长思。
  彼时,长思也不叫长思,无父无母,是个小乞丐。为了抢一口吃的,被一群乞丐围起来打,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在泥窝里滚过,眼泪一冲,脸上就是两道白痕。
  那会儿蘅曦君刚好下山办事,路过九奚山山脚,赶走了一群乞丐,以一副天人之姿的站在了长思面前。雪白的靴子干净到一尘不染,素衣素冠,两条锦带从发冠上垂下,显得头发尤其顺长。微微垂着眸子,像是染了一层浓墨,让人不敢同他对视。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了神明。
  “你叫什么?”
  “没……没名字,不,我……我好像是姓温,还是文,我忘了。”
  “那就姓温罢,温润而泽,君子如玉。”当年的华笙是这么说,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本座走?”
  长思当即愣了很久,后来便同蘅曦君上了华南山,以入室弟子的身份拜入门下,因他是新弟子,这一辈以“长”字开头,“思”字是蘅曦君赐的。
  众师兄弟背地里都道,蘅曦君恨透了他那位首徒,所以连收新弟子,都取个“思”字,意为“思过”。
  可只有长思自己才知道,蘅曦君有多么思念他那位首徒,梦里还喊着他的名字,寝殿的墙面上还挂着幅画,睡前醒来总会看好一阵子。
  甚至是长思自己也未能幸免。他知道自己眉眼同那位首徒很相像。因为每次蘅曦君都会盯着他看好久,一直把他盯到,头都快埋地上了,才会如梦初醒地收回目光。
  但这一切,只有长思一个人知道。也一直把这个当成是他和蘅曦君之间的小秘密,甚至知道那位掌门首徒,一定会重新回来。因为,蘅曦君点了七星招魂灯,这灯整整亮了三年,没有一日中断过。
  至了晚间,长思从正殿转了回来,吃得饕足意满。原先华南山的弟子伙食并没有这么好,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蘅曦君会亲眼盯着,遂没有一个人敢怠慢。
  推开房门,一脚才踏进殿门,鼻尖就窜上了一股血腥味,长思一愣,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就想往外跑,谁曾想被人从后面一脚踹进房中。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身后的殿门轰隆一声从外面合上。
  他才刚想爬起来,可后背立马如坠千斤,怎么都起不来,压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居然是千斤符,一旦被人贴上,就如同被千斤之重的石头压住。可贴符的人,很明显没有杀意,只不过是让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蘅曦君救我,蘅曦君救命啊,救命!”
  可是根本没有用的,整个寝殿都被结界笼罩,声音根本就透不出去。长思吓得脸色煞白,周围一圈符阵将他包围起来,每张符咒上的朱砂都像是鲜血一样红艳。
  耳边蓦然传来一道铃声,入眼就是一双玄色的靴子,以及半寸玄色衣角。
  “别杀我,这里可是华南山望曦峰,你要是杀了我,蘅曦君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戛然而止,长思脖颈上立马缠绕着一圈细线,直接勒进肉里,血就渗了出来。他被迫昂起头,同眼前的男子对视。立马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眼前的男子装束怪异,明明生得俊美至极,可偏偏浑身上下皆被玄色的袍子套住。面容极其惨白,只有唇瓣是红的,唇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道是在嘲讽谁。离得越近,越是从灵魂深处胆寒,冷风一吹,似乎这张面孔都微微扭曲起来。越是美艳,越是恐怖,越是妖冶,越是骇人。
  贺九卿单手攥着细线,牵着唇角冷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长思。空着的一只手捏正他的下巴,带着三分审视,七分玩味,忽道:“这张脸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一点也不讨喜。”
  长思咳嗽起声,脖颈处血流得更多,他脸色一白,声音像是硬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艰难万状地呼救:“蘅曦君救命!蘅曦君!”
  “叫罢,你就是叫破嗓子,他也听不见的。”贺九卿冷笑着道了一句,目光猛然一缩,就见长思松开的衣领中,一枚小小的玉坠晃了出来,他一把将玉坠抓在手中,眼珠子爬上一丝血色,咬牙道:“这个东西怎么在你这里!快说,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长思道:“我是不会说的,你快放开我!蘅曦君不会放过你的!”
  “是不是华笙给你的?”贺九卿扯着细线,将人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拉了起来,强迫他把脸抬起来。
  长思的后背上贴着一道千斤符,腹部紧紧贴在地面,被贺九卿这么一拽,只能被迫昂起头来,否则整个脖子都要被细线勒断。鲜血自他的口中缓缓爬了出来,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藏在胸前的黄符掏了出来,往贺九卿脸上狠狠一贴,“你快走开!”
  贺九卿愣了一下,将长思松开,两指把黄符从额头上捏了下来。这符咒并非是什么驱魔的符咒,甚至连点杀伤力都没有,上面只随手画了几笔,隐隐可以辨别出,这是个“打”字。
  他从前在华笙跟前待了很久,自然认识师尊的笔迹。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师尊是说,如果他再敢欺负长思,就要打他。
  贺九卿一把将黄符揉成碎片,手骨暴起,周身的煞气越来越浓烈,像是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沸腾起来。符阵都飒飒作响,伴随着他手骨磨擦的声音,符阵发出一阵阵爆裂声,仅仅一瞬间,场面就一片狼藉。
  长思脖颈一松,抬手一抹,细线不见了。可一道深深的血口子还横在脖颈上,刚一抬起脸,面颊就被人一把掐住。
  贺九卿眼里爬过一丝血色,冷冷逼问:“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个玉坠是你偷的,还是华笙送给你的?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砍成一段一段的,拿去喂狗!”
  长思到底是个小孩子,又惊又怕,当即就哭出声来,泪眼婆娑道:“是蘅曦君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不是我。”
  闻言,贺九卿脸色更白,仿佛一瞬间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当年秘境围剿,表哥死了,落华剑下落不明,就连师尊送的玉坠子也丢了。
  他当初找了好久,趴在地上,手里捏着明火符,从黑夜找到白天,从日初找到日落。双手抚过了秘境的每一寸土地,就是没寻到玉坠的半分影子。就连华笙也说,不在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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