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就是天赋一般,家世普通,在老师眼里同样一般的弟子,这种弟子他偶尔会欺负两下,这种完全就是靠他的心情。
其三便是天赋低,没有多少家世,老师一般不放在眼里的弟子,这种弟子他往往会拉拢过来,作为自己的小跟班,倘若是有不长眼不想做他的小跟班,那他们就一直欺负他,将那人成为被所有人欺负的对象。
为了避免被所有人欺负成为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最后只能加入他们。
最后一种是身体有残缺,天赋不错,在老师眼里一般,没有多少家世的弟子。
这种同门,是他最关注的对象。
一开始注意到季疏白时,便听说了这人家族被毁的消息,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件极其悲痛的事情,对方的神色却过于冷漠,这种冷漠对谁都是如此,倘若对方只是眼睛看不见,伏陵还未曾产生过欺辱他的想法,直到对方展露头角,让他注意到此人的天赋。
他需要练很久的剑法,对方往往一遍就可以记住了。
他有时记不住老师的心决,对方同样也是一遍就可以了。
他一开始希望招收对方为自己的小弟,然而被拒绝后,内心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恨感,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拒绝自己?!
还未曾有人敢这么不留余地的拒绝过他!
开始欺负时,有所顾虑,还是小心翼翼的针对,可渐渐的,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伏陵他一直认为,这不会有问题的!
直到那天季疏白来到了他的面前挑衅了他,那时他就应该感觉到不对劲了,奈何他太天真了,以为对方是脑子抽了,并未多想。
直到被涟清长老发生,被送入邢法堂,他本以为自己会被赶出门派外,从此之后不能再踏入玄天门派半步,谁知季疏白在关键时刻居然化干戈为玉帛。
他一时之间搞不懂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说他狡猾,可是最后却留有余地,要说他蠢,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成为外门弟子的开始,他的内心是愤恨的,毕竟他认为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对方为他说话后,让他有点迷惑了,毕竟这种事情倘若是换做他,必然是做不出来的,恨不得让对方死的越早越好。
直到某天,他听说涟清长老收徒,弟子是季疏白后,一瞬间电光火石之间,他瞬间明白了,他心中溢满了怒火,然而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他能找谁呢?
就算找到涟清长老,对方又会信任他吗?
在外门弟子里,因为有人听说了他曾经听说欺负涟清长老徒弟季疏白的事情,纷纷对他也做出了曾经他对别人做出的事情。
有时伏陵想起了季疏白最后一次看见时的那回眸恶意的笑,是否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方就已经预料到这种结局了呢?
*
在拜师礼的那晚,下了一场很大的雪,这场雪覆盖住了整个无名峰,琅玉小轩的屋梁上积累了层厚厚的雪,树梢处挂着层积雪,像是要将其压弯似的,将其压成了个半弧度。
季疏白伸出手指接住雪花,洁白的雪花在他的掌心缓缓融化,在掌心处融成了水,带着略微的凉。
陆闲从他的身边经过时,季疏白似有所感的停住了脚步,琉璃色的眸子紧盯着对方,声音幽沉道:“你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吗?”陆闲被这个问题问笑了,他勾起唇角,像是被负心汉辜负了的女子,捂住胸口叹息道:“要不是我,你觉得你可以拜涟清长老为师?”
意识到对方看不见,陆闲将捂住胸口的手放下,语气夸张,神色却透出刺骨的冷漠:“所以说,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季疏白眉头拢起,他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小时候,见过你一次,来到玄天门派后,
在我遇到危机时,你会出现在旁边,但是没有一次亲自出手过,在你消失后,过了段时间,师尊便来了。”
陆闲只是在一旁隐晦的笑,不语,可能是季疏白神色太过于严肃,他终于开了口,叹息道:“别这么说啊,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不是我不想出手相助,我瞧你们玩的欢快,我怎么好意思阻止你们呢?”
他说的玩的欢快,包括被扔进水中,他说的欢快,也包括被同门弟子欺凌,这就是他说的欢快?
陆闲瞧对方眸子一直“望”向着自己,摇着手中的扇子,眼角弯起,脸上带着笑,像是警告式的提醒道:“唉,你说顾清昀他知道你挑衅过伏陵他们吗?”
季疏白神色未变。
他手中的扇子像是摇出了一朵绿色的花,欢快极了。
“或许会被逐出师门吧?”季疏白声音很静,陆闲低头笑了,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的季疏白清冷的声音:
“倘若季家被魔族覆灭时你就在旁边,这种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会如何呢?”
陆闲脚步微顿。
季疏白侧身,琉璃色的眸子中印着冰冷的光:
“这事倘若被人知道,你说,你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第24章 掌门之位
“你在威胁我?”
陆闲侧身, 唇角的笑在逐渐的扩大, 只是眼眸中的神色却愈加的冰冷:“你觉得你的这番言论会有谁信吗”
走廊上的雪花飘了一点落在了季疏白的眉宇间, 缓缓的融化了开,凝结成水珠,他面色平静的走进屋内,清冷的声音传入陆闲的耳中:“信或不信说出去才知道结果, 你觉得呢?”
有一瞬间,季疏白感受到一阵杀气, 不过很快就消退了开,顾清昀手中端了一锅浅黄色的汤走了进来,看见站在走廊的两个人, 眼睛瞬间一亮, 道:“你们傻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进屋, 太冬天冷死了, 我炖了一锅暖汤。”
陆闲加深脸上笑, 眼中的冰冷瞬间消退, 将那把绿色的小扇子随手插进腰侧, 接过顾清昀手中的汤, 向着屋内走去。
顾清昀明显可以感觉到, 季疏白在听见他的声音后脸上闪过不知名的情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本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有点猜不透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便没有在意,只是将手中的汤盛在碗中,递给了两人。
陆闲没有在这里多加停留, 喝完汤后便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了顾清昀和季疏白两人。
雪花落在地面,将屋外的一切渲染的纯洁无垢。
季疏白垂下眸子道:“师尊与陆……云中君很熟吗?”
“他这个人性格挺古怪的,我与他认识了很多年,关系还可以。”顾清昀思考了会儿,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这倒是他心里头的真实想法,他认识了陆闲很久,可有时望见他时,却依旧像是从未认识过这个人一般,比如说一个魔修屠了整个村子,屠村手段令人发指,可陆闲却只会静静的看着,从不插手这种事情。
这倒不是说他打不过那个魔修,杀了那个魔修只是挥一挥手的事情,他却从来不会抬起衣袖,仿佛那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换做现在,陆闲明明可以收拾那些欺辱季疏白的那些人,可他从来却从不动手,反而拐个弯来找顾清昀为其出头。
所以顾清昀也不知道陆闲在想什么,明明相识多年,关系称不上亲近,也称不上疏远,所以两人的关系只能说是一般。
“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到了他?”顾清昀疑惑的扫了对方一眼。
季疏白脸色苍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随即又摇头道:“……没什么。”
这么一副神色,明明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有的样子,顾清昀认为自己不会被对方“糊弄”过去,于是半蹲下身子,态度严肃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
外面的雪已经凝结成冰,在下完雪的第二天往往比下雪天还要更冷些,陆闲起了个早,他今日穿了件绿色的衣裳,就连鞋子都是绿油油的,整个人就像是一根挺拔的黄瓜,外面套了件大红色披风,如此模样便显现的更加奇葩了。
他却浑然不觉,吃了点东西后,悠哉悠哉的踩着雪去了茶楼,他没什么爱好,早晨去茶楼喝茶也还是曾经作为凡人的习惯罢了。
今日在茶楼里面的人很多,他来的时候位子已经坐满了,可他的到来还是让部分人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眼睛硬生生被他那一身奇葩的衣服“惊艳”到,再默默的转移开了。
陆闲在茶楼里看见顾清昀时脸色如常,当对方邀请他时,他还低头笑出了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走到顾清昀对面坐下道:“怎么今日你特意来到了这里找我?”
顾清昀握紧手中的茶盏,指尖略有点发白,只是脸色依旧平静,他定定的望着眼前的陆闲道:“季家曾经被魔族覆灭时,你在哪里?”
陆闲面色露出疑惑,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查了你的行踪,当年的你不在玄天门派,去的任务地正好是在季家,季家遭遇魔族,和你恰好离开季家,时间可谓是恰好错开了那么正好一点点。”顾清昀望着眼前青年,面色冷静。
陆闲唇角一直若有若无的笑终于收敛住了,他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桌面上,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顾清昀:“有时候何必在意这些,季家的事情与你又有什么关系?”